华青墨见许浩在怔怔失神,不禁冷下脸来,森然说道:“许浩先生,您最好能够对我的那一串密宗佛珠,说出个一二三四五来。否则的话,您会非常后悔曾经跟我们接触!”
许浩淡淡一笑:“稍安勿躁。华先生,不得不说,你们竟然沉溺在赝品集团中,真的是令先祖蒙羞啊。你们的先人,必然是非常厉害的大人物,可惜的是,他的后辈们,却没有走上正途。也正因如此,才明珠蒙尘数十年。”
赝品集团的人蹙眉,不知道你许浩意欲何为,他的话中有话,令他们听着很刺耳,但对方既然是在说骨珠的事情,他们也就耐心听着。
“这一串密宗佛珠,其中赫然是有着两颗宋朝时的眉心骨,十颗明朝时期的,最差劲的也起码是清朝道光年间的。而且,他们使用的统统都是最强固的眉心骨,而且,相比指骨来说,眉心骨是更难雕琢,而且数量更为稀少的。能够被用来制作佛珠的高僧,必然身份显赫,华青墨先生既然有一串如此显赫的佛珠,必然是先祖传承。也就是说,您的先祖来历恐怕显赫得超乎我的想象。”许浩摇摇脑袋,顺嘴一提,“另外请问,阁下要多少钱才肯将它割爱给我?”
华青墨一呆,他万万没想到,许浩竟然对他的那一串佛珠特别嗜好。
甚至……华青墨大概没法猜到,许浩已经做好翻脸的准备!如果华青墨不肯同意出售的话,许浩会直接就悍然翻脸,直接将赝品集团的众人统一解决掉,然后强迫他签署交易合同。
因为,根据许浩看到的那一排排的微雕的道法文字《南华真人遗嘱》,其中必然隐藏着来自南华真人的炼器传承和修炼功法。但众所周知,南华真人的功法基本上只对他的血脉有效,所以许浩倒是没啥兴趣,他真正感兴趣的是南华真人留给他的后裔们的所有宝贝。
“唔……只要价格合理的话,不是不可以出售。”华青墨是赝品制造者,所以他对正品的嗜好很有限,原本佩戴着那一串佛珠,只是图吉利而已,当然,他本身完全不信佛,所以也没觉得他一辈子的安然无恙是靠佛珠庇佑。现在,既然找到一只真壕无双的肥羊,当然得大宰特宰。
“阁下报价吧。”许浩很是爽快地说,急不可耐的神色根本没法按捺得住。
他也根本没必要装腔作势地压价,因为许浩很清楚,在交易达成后,眼前的老家伙根本就没法安然无恙地走出城隍庙,他也就没可能去提取支票上的现金。也就是说,甭管支票上写啥数字,反正华青墨根本没有可能去提款。
“那就……3000万吧。”华青墨狮子大开口。
“如此廉价?”许浩狂喜,唰唰唰地就在支票上填写数字,签署姓名,立刻将支票塞入他手中,然后将那一串佛珠套在胳膊上,眉开眼笑地说,“大丈夫说话,一口唾沫一个钉,请华青墨先生立刻草拟一纸合同,咱们立刻签掉,万勿反悔。”
华青墨目瞪口呆,他万万没想到,许浩竟然是如此的急不可耐,一副特别猴急的模样。而且,他又好像便宜占尽,令华青墨很不爽,觉得自己莫非是被人捡漏?3000万的价格依旧低估了那一串佛珠?
一念至此,华青墨慌忙反悔:“我们尚未签署合同,先前又不是一口价拍卖。我只是说3000万玩笑而已,就算你能出到5000万又如何?它是我的父亲祖传给我的,是打算子子孙孙福佑华家的,请勿打它的主意。”
他说得大义凛然,脸上竟然强挤出一丝对往昔缅怀的假模假样,心中却是在骂娘:格老子的,咱爹打小就抛妻弃子,跑到富贵人家做赘婿,根本懒得理会我们娘俩死活,但你死翘翘后,却是将这一串佛珠传承给俺,也算是你积阴德,老子从今往后就不再埋怨你啦。
许浩双眉紧锁,怒气冲冲道:“华先生,您变脸得未免太快!须知,那些狗屎一样的赝品生意,只能赚点钱而已,收藏古董却是我的爱好。再说,能够给你3000万,纯粹是因为它跟我有缘,我一瞧就觉得它跟我特别契合,说不准我下辈子财运亨通就得靠它福佑呢。现在,我已经痛痛快快地付款,你却强夺我所爱,恐怕……我们的生意是没法做下去了。”
说着,他满脸冷笑,不禁露出转身就走的模样。
华青墨一怔,登时也有些赧然,他的确是见财起意,本该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的诚信,却也直接丢在脑后。
“我们为商之道,在信一字。阁下就算是贩卖赝品起家的,是造假,但那是忽悠冤大头的,我们是同行人你却也依旧坑害的话,恐怕日后传出去,你也没有颜面再在本行当混。”许浩摇摇脑袋,露出鄙夷神色,完全没有如华青墨预期的加价行为。
他本想狮子大开口,坐地起价,大捞特捞一笔,可谁想到许浩竟然完全不上当。而且,他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甚至要搅黄本该谈拢的赝品罗汉铜像生意。
此话一说出口,登时那些六里屯村的众人就七嘴八舌起来。
须知,3000万的佛珠手链,就算再珍稀,哪怕能够卖出一亿元,也没他们半毛钱,但那一堆罗汉铜像赝品,却关系到他们的生计。做赝品者,从来都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但如果错过许浩的这一笔生意的话,恐怕又得沉寂很久,而且前期投资也得打水漂。
骚动的众人都对华青墨格外不满:
“我说,华村长,私人生意和集体生意别混为一谈啊。你要跟姓许的买卖佛珠,我们没资格插嘴,但能先把那一堆罗汉卖出去吗?别一潮湿下雨就都锈掉,那可是咱们弟兄们费尽千辛万苦才制出来的,光是在厕所里仿古做铜锈,就熏得咱们很难受啊。”
“许浩先生,华青墨的事情跟生意不相干,您别迁怒我们的饭碗啊。咱们做赝品生意的,也是苦哈哈,甭看平素利润高,但那都得看警察眼色,而且咱们得贿赂全村的百姓支持,那可不能只靠嘴皮子套关系,必须得投资大量的钱啊。华青墨出尔反尔,不讲信誉,那是他的事情,您别跟我们的生意闹别扭。”
“就是,一码归一码,这一桩生意您也赚很多钱吧?您觉得不成的话,我们就将华青墨踢出局。”
华青墨的脸色登时有些难堪,瞪着最后说话的家伙:“李老四,我平时带你不薄吧?现在我稍微出点事,你就跟我翻脸?未免有点太不近人情吧?”
李老四冷哼:“华村长,我以往是佩服您,但直到今日,您为一己之私竟然妄图将咱们全村的生意搅黄。我实话跟您说,我老婆有癌症,就指望着赚钱化疗呢。有钱,就能去省级名牌医院,请外籍专家治,有那么一点可能活下来。现在是性命攸关的时候,您觉得我该拿老婆的命跟您赌吗?”
华青墨暴跳如雷,骂道:“只要我那笔3000万的生意能谈成,随随便便就能打赏你三五百万,让你家婆娘活下来。别跟我啰里啰嗦的!”
“呵呵,但我瞧着,您已经惹恼许浩先生,他是性情中人,未必会再同意跟您交易啊。先前那张3000万的支票,您懒得要,现如今别人300万都未必会给你。是你的话,你会拿自家婆娘的命赌吗?”李老四脸色阴鸷,十分自信,“我废寝忘食,耗尽千辛万苦,才将F3-A3机器搞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那一份属于我的钱天经地义,现在只求华村长您别当搅屎棍,让兄弟我为难。你的情人都是骗来的寡妇,你待她们刻薄寡恩,都很难处长久,但我的老婆却是青梅竹马,一辈子陪我不离不弃的,抱歉,我必须赚这笔钱。”
许浩不禁心中冷笑,一群赝品贩子的内讧正是他要看的。
他们彼此自曝其短,相互戳脊梁骨,将一些隐秘私事捅出来,不仅很能满足八卦猎奇心理,更是能给破赝品案提供海量的证据和线索。而且,既然已经有赝品贩子承认说跟六里屯全村有关,那接下来,警方就有证据闯村调查。
不得不说,对李老四,许浩倒也有些怜悯,他的老婆的癌症化疗资金,恐怕是没法赚到,因为当赝品集团的家伙们从布满牛鬼蛇神雕像的阴曹地府出去后,就会被抓捕。
对此,许浩很抱歉,他索性将现金支票留着,准备转赠给李老四的女人。
毕竟,自己免费赚到一串南华真人的御用法宝,而且其中隐藏着的猫腻,绝对是大赚特赚,别说区区2000万,就是200个亿又何足挂齿?
只要能够搞到一名先天真人级强者的遗产,说不准,艰难苦熬的一品武者时期,很快就将宣告结束,自己也得准备雷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