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心里的小火苗气势高了三分。瞪着上官陌。忽然抬手拧上了他的耳朵:“这位同学。老师跟你说过了。诬陷老师是不对的。你怎么能和那位同学沆瀣一气呢。还有。你的咸猪手这是在摸哪里呢。你居然敢非礼老师。谁借你的胆子。”
突如其來的变故令几人齐齐目瞪口呆。继而爆发出一阵哄笑。天底下敢拧上官陌耳朵的。也就这一位了。此乃世上再笑的最欢实的墨凌同学脚步虚浮地晃了两晃。站定在苏浅三步开外的地方。“老师。我作证。那并非是你打碎的。”墨凌同学很无耻地翻供作起伪证。
上官陌甩去一个鄙夷的眼神。今日居然栽了。好人果然是当不得的。眼风凌厉地扫视一圈那哄笑的三人。淡淡道:“嗯。自然不是老师打碎的。因为是你打碎的。还有。老师。我看到他们两人也参与了的。”他指了指抚掌而笑的楚辰和扛着媳妇大笑的叶清风。论起无耻卑鄙。他上官陌认第二。沒人敢认第一。睁着眼睛说瞎话。这也不是第一次干了。手到擒來。
苏浅很火大。松了上官陌的耳朵。扬手指了指笑容僵在脸上的三人。怒道:“都给我墙角蹲着去。反了你们了。还有。那同学。你肩上扛的什么。咦。怎么是位女同学。你对她做了什么。。”她惊讶地扑到叶清风面前。一伸手搂住阮烟雨的胳膊。道:“快把她放下來。怎么能这么欺负女同学。”
叶清风哭笑不得地看着苏浅。他家主子忒黑。
伸手招过一把椅子。把阮烟雨搁在椅子上。很是无奈的道:“老师。阮同学好像病了。晕过去了。要不。我带她去看大夫。”
楚辰和墨凌齐齐抽了抽嘴角。高。忒高。叶同学果然非凡人。
苏浅愣了愣。慢了半拍。“哦。赶紧的去吧。”很好心的扶着阮烟雨。扶到叶清风背上。又啰嗦着嘱咐了两句。就见叶清风逃也似的背着阮烟雨飞奔而去。
走时心里不忘念叨:这里的热闹看不得。
墨凌和楚辰悄悄地往后挪动脚步。打算偷偷溜掉。这里的热闹真的看不得。
喝醉的苏浅眼睛却十分的尖。向两人大喝一声:“往哪走。给我蹲墙角去。”
楚墨二位同学并未找到墙角在哪里。只好蹲在了一张桌子底下。
夜风清寒。吹得两人瑟瑟发抖。
这真是个令人难忘的中秋节。公主秒变夫子。这算哪出。难道一国公主心里的梦想其实是想做个教书育人的夫子。
上官陌很识时务地搬來一把椅子。搁在苏浅屁股底下。又很配合苏浅的身份道:“老师。请坐。消消气。”
苏浅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不忘履行老师育人的职责。“你们这些孩子。现在真是无法无天难管难教。老师是不是平常太优待你们了。竟把你们惯成这副德行。”
楚墨二位同学一边抖动发麻的双腿。一边聆听着苏夫子的谆谆教诲。可气的是上官陌那厮居然到旁的桌上拣了一只茶壶。倒了一杯茶。还用内力将茶暖热了。双手奉到苏浅面前:“老师。喝口茶润润嗓子。别为这两个不争气的把身子折腾坏了。”
苏浅接过茶水。灌了两口。抬眸看了一眼上官陌。唔。这位同学还挺懂事。长得怎么这好呢。这皮肤。吹弹可破啊。这眉眼。如诗似画呢。话说。她班上何时來了这么一个帅哥。
苏浅猛的一激灵。酒醒了大半。脑门儿上浮上一抹冷汗。
她有多久沒喝到这种程度了。揉着脑门想了想。上次喝到这种程度。似乎还是上辈子的事。一下子喝到了奈何桥。刚刚。刚刚自己似乎魔怔了一般。究竟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她偷眼扫了一眼蹲在桌子底下瑟瑟发抖的楚墨二人。又看了看站立身旁的上官陌。
上官陌面色温柔。那么。她应该沒说什么过分的话。沒做什么出格的事。
但那两人为什么会在桌子底下。她揉了揉有些疼的脑门。在这里待下去怕是不妥。
“头疼。我去休息一下。”她拧眉说了一句。摇晃着站起身。四下打量了一下。前面不远是她初來乾州时曾经住过的西厢。她踉跄着脚步往那边走去。
楚辰和墨凌面面相觑着。这是酒醒了还是酒沒醒呢。想问却沒敢问出來。
上官陌迈步跟了上去。搀住她的胳膊。轻声道:“我來扶你吧。”福特
看着上官陌扶她去了西厢。墨凌撒丫子便跑。虚软的双腿似乎稳健了许多。
狼藉的院子只剩下楚辰一人。
这位楚国的大皇子。缓缓站起身。眸光扫过园中的景物。月色在他迷醉的眼中有些凄惨的白。映在疏木屋宇间。影影绰绰的。有些阴冷。有些不可捉摸的诡异。他抖了抖身子。向另一座小院走去。
转进房间。上官陌随手把门关上。扶苏浅到床上躺好。又拧了个湿毛巾给她擦脸。
苏浅一把握住上官陌的手。面色紧张:“我刚刚魔怔了一般。怎么回事。”
她额头依然冒着冷汗。此时的她竟犹如一棵长在岩石缝隙的弱草。随时都有被风卷起的可能。
上官陌拿毛巾给她擦了擦冷汗。手搭在她脉搏处。细细探查了一回。似乎松了口气。道:“是失魂散。我刚刚在茶水里加了解药。现在已经沒什么大碍了。你躺一躺。”扶着她躺好。又给她掖了掖被角。拿着湿毛巾在水里拧了个毛巾。覆在她灵台。柔声道:“幸好你算个心智坚定的。沒说什么过分的话。”
苏浅尚有些懵懂。脑子依然乱着。理了理思绪。疑惑道:“我怎么会中了失魂散。大家都沒事。怎么独独我有事。是谁。”
上官陌在她身边躺下來。温润的手握住她有些汗湿的小手。她心里的不安立时消散不少。“是谁已经不重要了。现在沒事就好。”
苏浅心里疑疑惑惑。上官陌这句话实在有悖他平日的行事风格。他素來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有人如此害她。他怎么会轻易放过。不过他这人向來会暗中解决对她有威胁的人或事。不让她担半分心。又或者这次他也只是想要不让她担心。
她混乱的大脑中似乎划过些什么。她费力地抓住。皱眉问道:“表哥他们怎会还沒回來。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上官陌轻抚了抚她的一头青丝。温和地道:“别担心了。你现在应该好好睡一觉。即使有事。你现在这个样子也帮不了什么忙。还是先把身体养好吧。一切等天亮了再说。”
他语声温柔如微风。苏浅只觉听催眠曲般舒服。闭上眼睛。酒意涌來。不过片刻。便陷入了沉沉的睡眠。
月色透过纱窗映进來。房间被清辉打磨成朦朦胧胧似梦似幻的幻境一般。上官陌眸色沉静地凝视着苏浅被酒意和月色共同熏染的小脸。熟睡的容颜似笼了一抹轻愁。眉心微微蹙起。
她心里埋了太多的事。白日里醒着的时候她可以装出一副无忧无愁的模样。但每每入睡后。脸上总浮着似轻似重的愁色。不得展颜。上官陌薄唇贴上她的额角。暖而轻的吐息痒得她动了动。这气息是那样熟悉。温暖而馨香。仿佛是她梦了许多年的。
她眉心似舒展开不少。嘴角亦勾起一抹弧度。
上官陌在她身侧躺了下來。想起她醺时说的那句“这一杯月色美到极致。若能留住该有多好”。那一轮老月挂在天空千千万万年。好月色也不是只有今朝才有。她若想看。他想。不过是用未來半生的时间陪她看着罢了。她说。“上官陌。送你一杯月色。你尝尝味道。”说这句话的时候唇角勾起。清澈的眼中映着皎皎月华。眨啊眨的。脸上带点小迷糊。绝色的容颜比今晚的月色更胜不知几筹。他那一刻只觉醉意兜头罩下。骨头都是软绵绵的。心不知怎的就荡漾起來。如冰雪初融的春涧。涟漪晃啊晃的。
如果这世上有什么是他想留住的。也只有一个她而已了。
唇自她的额角离开。似轻叹了一声。他将她往怀中拢了拢。
天亮的时候。一阵嘈杂的声音将两人从睡梦中扯醒。
苏浅揉揉惺忪的睡眼。嘟囔了一句:“谁在哭啊。”
哭。是了。哭。她醒了醒神。哭声似乎大了起來。她心里咯噔一下。一下子清醒过來。
上官陌也坐起身。疑惑了一瞬。动作麻利地穿衣起床。
外头一阵匆忙的脚步声。跌跌撞撞的。“浅萝公主。陌太子。快。快。快出事了。”一名小丫鬟上气不接下气的在门外喊。打门声一阵紧似一阵。
苏浅拢着还未穿齐整的衣服。三两步走到门前。开了门。小丫鬟一脸的泪水和惊慌。语无伦次地道:“浅萝公主。秘书令大人。太子殿下让您快。快去轩王府。王爷他。他……”
“你先冷静一下。好好说。”苏浅皱了皱眉。
...
(紫琅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