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点。是楚渊也曾经自叹弗如的。
了然眼下的情势之后。楚子轩反而淡定了。以一种居高临下的目光淡淡看着曲痕。此时的他是一个真正执掌三军手握重兵的铁血帅主。
曲痕阴鸷的目光眯了眯。论身份地位。楚子轩绝对有资格藐视鄙视他。但他真的不太喜欢被人这么看着。“轩王爷。來得及时啊。曲某等的都有些不耐了。”
他笑得阴阴的。
楚子轩轻哼了一声。直接无视掉了他的搭讪。目光转向楚飞。流露出一个父亲厚重的爱意。“飞儿。记着为父今日说的话。”他声音有些沉重。令楚飞一惊。蜷缩的身躯挣扎起來。身上的绳索却越挣扎勒的越紧。他疼得呜呜了两声。
“飞儿。不要挣扎了。你仔细听好为父的话。今日的事。不管和你浅萝姐姐有沒有关系。你都要记住。不能怪她。倘使今日你得以脱险。就去找你浅萝姐姐。以后。你要视她为长姐。听她的话。把她的事当成是你的事。只有那样。你的事才能是她的事。她才会帮你做到你想做的事。”
楚飞有些懵懂。不太理解他父王今日说的话。但他能感觉到他话语里的沉重。一字一句。都彷如说遗言般的沉重。
事后他才知道。他的父王。素來敏锐。他是预见了自己的死亡的。
曲痕眯眼看着楚子轩。脸上不大高兴。“轩王爷这遗言留的。呵呵。真是有些令人意外啊。苏浅。轩王爷以为她真的能只手遮天。什么都能办到。不过是个红颜惑人的妖女罢了。本座就等着她來替你复仇。顺便也看看这位魅惑了天下无数男子的女人长了怎样一副绝色。”
“曲痕。你倒是可以期待一下。”楚子轩唇角扬起一抹冷笑。
作为苏浅的三舅舅。楚子轩却是极喜欢这个外甥女的。那个女娃。不但长了一副绝色。且有满腹的谋略。步步心机。步步为营。手段也是狠绝的。这些他比楚国的大多数人都看得清楚。甚至比他的老狐狸长兄楚皇楚子忌看得要清。所以。他是几个王爷里和苏浅走得最近的一个。
“知道本座的名字。看來你來之前倒做了一番工作。不过。你做什么准备工作都沒用。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其他都是浮云。”曲痕笑的邪肆。斜倚在金椅里的身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懵懂的楚飞此时却有些明白了。敢情自家父王果真是在留遗言。这货真有那么强大么。令他的父王连遗言都留下了。明白过來的楚飞又懵懂了。
事实上他自从听苏浅吩咐被人护送着來这南彩山就一直懵懂着。上山那日他和若羽就被绑了起來。一人喂了一颗软筋散。塞在一间茅草房里。他想了好几天也沒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更不明白山上的土匪拿住他和若羽意欲何为。这位叫曲痕的。他今日是第一次见。他看不出他有多厉害。
但有一件事他心底是明白的。这些人看來并不是他浅萝姐姐的人。
这中间定是出了什么岔子。但他的浅萝姐姐却不知情。否则以他浅萝姐姐的手段定不会让事情发展到今日这一步。
现在他有些明白。他和若羽是做了人家的人质。目的是要引出他的父王。他此时并不知道。被引來的。除了他的父王。还有他堂兄楚太子和昆国蒙太子。
他也不知道。这个叫做曲痕的。谋的很大。
“那就让本王看看你的绝对实力吧。”楚子轩脸上浮起一抹冷笑。赫然是一种视死如归置生死于度外的笑。
楚飞心里一紧。呜呜了两声。一直睁大着双眼傻呆呆的楚若羽也呜呜了两声。
这两个月她受到的刺激有点儿大。直到现在还有点儿不能接受现实。楚飞呜呜是担心自己的老爹。也不知她呜呜是因为什么。
曲痕缓缓站起身。瞥了一眼地上的楚飞和楚若羽。冷冷哼了一声。“若羽公主。待我收拾了这些人。就是咱们的吉时了。”
楚若羽挣扎着哼哼了一声。头摇的拨浪鼓似的。只有她明白这个叫曲痕的人是真心实意想娶她呢。
楚子轩声音沉冽地吩咐身后的人道:“护着公主。”
话音落。他的身形陡然纵起。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柄三尺长剑。剑光冷如冰雪。向着曲痕直刺过去。沒有任何花招。他的剑法倒比他的性子刚猛直接了许多。
武功虽不是他的长处。但这绝非是说他武功不好。只是他其他方面的优势盖住了武功而已。此时全力施为。速度之快威力之猛令人咋舌。曲痕被罩在他的剑光之下。堪堪抵住他凌厉的攻势。看起來并无还手之力。
楚飞看着翻飞的剑光人影。有些疑惑。看样子他的父亲并沒落了下乘。他沒看到曲痕口中的所谓绝对实力。但他的父亲绝非无的放矢之人。说那番遗言。究竟是为何。
疑惑间。只见他的父亲一剑凌厉过一剑。一剑快过一剑。将曲痕完全罩在他的剑光之下。
曲痕手上沒有武器。一双手掌拍出无数幻影。阻挡着楚子轩的攻势。
楚子轩身后的三千士兵敬佩又仰慕地看着他们的主帅。那样的武功造诣。他们自忖连一招也过不了。不知为何主帅却妄自菲薄。灭自己威风……
他们正看的聚精会神时。对面的山匪突然发起攻势。数百山匪汹涌而來。
所谓的山匪。他们此时才惊觉。分明是武功造诣高超的江湖草莽。两相比较。他们除了人多。沒有任何方面能赢过对方。
厮杀异常激烈。一方凶狠嗜杀。一方铁血凶悍。这三千精兵确然不是白给。
月光下血雨漫洒。肢体横飞。
本是美丽宁静的月夜。却是如此妖异诡谲。
楚飞一心扑在他父亲的安危上。一双眼目不转睛的看着两个人的战圈。此时他和若羽的身边围了四名身形矫健的所谓山匪。一看就是武功造诣极高的。有士兵试图冲破包围來解救二人。都被这四人手起刀落砍瓜切菜般结果了。一时间他和若羽身上俱是溅落的血渍。
好在他的父亲还未落于下乘。长剑愈发凌厉。逼的曲痕频频后退。剑光闪闪。衣袂纷飞。渐渐的便看不清两人的身形了。
楚飞有些紧张起來。他现在看不到战况。只看得到一片光影交织。激射的剑气凌厉如疾风。他身上脸上都觉得被剑气割的生疼。
他有些后悔。平日为什么总是偷奸耍滑。不肯好好练功。及至此时不但帮不上什么忙。反倒成了拖后腿的。
下一瞬。他只觉手上一凉。捆着双手的绳索松了开來。身边看守他两人的山匪哐哐倒了下來。砸在一起。几乎是同一时间。皆是一剑毙命。他抬眼看去。只见楚渊秀挺的身姿已经卷入剑影之中。
他大大松了一口气。急忙撸下身上的绳索。拔出口中的棉絮。顾不得身上的痛楚。爬将起來先帮楚若羽解开了绳索。抱起她瘫软的身躯安置在曲痕方才坐过的椅子上。推至一处僻静处。“楚飞。楚飞。怎么办。那个曲痕很厉害。太子哥哥和三叔。你快叫他们逃吧。”口中的棉絮刚被拔出。若羽便沙哑着嗓子语无伦次的喊了起來。
楚飞闪过一丝讶异。更多的却是疑惑。“太子哥哥武功高深莫测。难道还打不过他。”
若羽头摇的拨浪鼓似的。眼睛里满是恐惧。“我不知道。那个人很诡异。很诡异。”
楚飞疑惑地看着她。“你见过那个人。”
若羽点了点头。努力压下心中的恐惧。声音里仍是颤抖:“我就是被他劫下花轿的。他把我掳到这座山上。他一个人杀光了大皇兄护送花轿的五千兵马。很可怕。很可怕。一切都是他设计的。他把我送到浅姐姐手上。借浅姐姐的手把太子哥哥和三叔引來。就是想要害他们。”
楚飞眼睛睁得大大的。不敢置信地看向剑影纷飞的战圈。他有些相信楚若羽的话了。
纷飞的剑影织成一片。并不能看到到里面的情况。但刚才面对自己父亲一人时明显处于颓势的人。此时面对两个人的夹击依然沒有败下阵來。场面不言而喻。尤其面对的那个人是名声震天响的楚渊。
楚飞有些惧怕起來。
若羽握着楚飞的手。身子簌簌发抖。
“你别怕。会沒事的。”楚飞安慰了一句。更是自我安慰。“太子哥哥很厉害的。除了上官陌。我就沒见过比他还厉害的人。一定会沒事的。”
楚渊不大常使剑。武功高到他这种程度其实有剑沒剑沒什么分别。
但他有一把好剑。比之上官陌赠予叶清风的蓝月剑。比之苏浅手上的绿漪剑。比之墨凌手中的冰翼剑。都丝毫不逊色的好剑。据说这把剑乃是上古传下。沒有人知道它的來历。但很多人都知道它有一个名字:凤羽剑。据说锻造者颇有些雅癖。把剑身锻造成了一尾美丽的凤羽状。是以得名。
此时凤羽剑出鞘。宛如一只浴火凤凰。涅槃而生。灼热的剑气令人如置熔炉中。似要被烤化了一般。混战一气的数千人齐齐被剑气烫的退出了数十丈开外。滑到半山腰继续激战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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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琅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