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的确是被人用剑刺伤的,不过,那个刺伤他的人却不是什么“仇人”。
相反的,虎子对那个人有恩,曾经救过他的命!
那个人叫钟平!
俗话说得好,救命之恩如同再造,怎么报答都不为过。
可是,偏偏就是有这么一种人,恩将仇报,不念旧情,翻过身来就是一口,身上缺乏人味儿,甚至还不如畜生。
钟平,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渣!
彻头彻尾的人渣!
一年前,乔泗驹带人跟现在一样,在冰苔雪林里艰苦跋涉,猎杀玄兽赚取生活经费的来源,而就在这一天,他们在雪地里发现了一个人,正是钟平。
对!不是相遇,而是发现……因为那个时候,钟平已经被冻僵了,昏倒在雪地之中已经失去了知觉,如果再晚那么一会儿,他这条命就算彻底保不住了,能够在这垂死之际遇到乔泗驹他们,算是钟平天大的幸运。
乔泗驹为人豪爽而憨厚,他手下的兄弟们也都比较善良,见到钟平这个样子,大家没多想,就抱着一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心思,立刻去做抢救,又是回暖,又是熬汤,又是给他擦身体……虎子是这个团队里负责管理后勤的,当时钟平昏厥的时候,就是虎子一直在旁边照顾他,给他喂水喂饭,甚至连钟平尿湿了裤子都是虎子给他洗的。
就在虎子的精心照料之下,一天一夜的时间,钟平终于脱离危险,从死亡线上挣扎回来。
发现自己被救,他当时也是潸然泪下,感激的话语说的无比漂亮,而接下来的几天,他就跟虎子住在一起,恢复身体,那时候他表现挺好,还能帮着虎子干点日常的杂活儿。
那时候,大家都觉得钟平人还不错,虽然没什么能耐,说话也略显油滑,但是人挺好,挺老实,也不算懒,知道感恩图报。
可是……谁都没有想到,就在某一天的晚上,趁着没人注意,钟平竟是不辞而别,不但走了,而且将虎子保管的团队收益,比如玄核啊,玄兽皮毛啊,以及一些银票钱财之类的东西全都一扫而空。
等到第二天早上大家发现失窃的时候,钟平早就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这下子,大家懊丧啊,简直悔青了肠子。
发善心救了钟平的命,可是谁能想到,这小子居然是个白眼狼,这不是引贼入室又是什么?
早知道他是这样的人,就应该让他在雪地里活活冻死……
当时,所有人都是一阵痛骂,再然后……这件事情也就过去了。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过了一年,这一次大家在冰苔雪林之中,竟是冤家路窄,又一次跟钟平遇到了……
而这次,钟平可不是一个人了,在他身边,还有一个很明显就是武者模样的人,抱着肩膀拿着剑,很牛气的样子。
见到钟平,虎子当时就激动了,去年钟平做了那种猪狗不如的恶心事儿,受到伤害最深的人,就是虎子。
虎子也是年轻气盛,甚至都没跟乔泗驹打招呼就过去要找钟平理论,想要当面问问他为什么恩将仇报做出这种猪狗不如的事情。
而此时,钟平也看见了虎子。
钟平本是白石镇里一个无赖混混儿,仗着地理熟悉,平日里就给一些外地来到冰苔雪林之中做事的武者当向导谋生,一年前他给人当向导的时候,发现那个客人带着不少值钱的东西,动了邪念,想要小偷小摸顺手牵羊却是做事不秘漏了马脚,被客人狠狠教训一顿之后扔到雪地之中自生自灭,后来遇到乔泗驹和虎子他们才被救活,免了灭顶之灾,可他心思龌龊,不但不报恩,反倒卷了乔泗驹他们的货物一走了之,回到白石村潇洒了一年,前段时间钱用光了,这才出来重操旧业,又接了一个向导的活儿,却没想到这么巧,又在这里见到了虎子……
钟平做贼心虚,哪敢跟虎子当面理论?第一反应就是想跑,可是……眼珠一转却又计上心来,转回头去,一副惊恐万分的样子对他旁边那个人说:“客爷咱们跑吧,这伙人我认识,一群专门抢劫客商的贼啊,而且杀人不眨眼,他们盯上我们了,要是跑的慢了……”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那个人就冷笑着打断了他的话:“一群蟊贼草寇而已,也值得你这么害怕?滚一边去,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这个人没有任何犹豫的就相信了钟平的话,一来是钟平跟在他身边这几天来还算乖巧,阿谀奉承比较让他满意,二来,虎子当时的样子也的确来者不善——他手里拿着剑呢。很容易让人误会是乔泗驹他们想要仗着人多欺负人少,杀人越货,而虎子的角色,很像是一个打头阵的急先锋。
一声吼,这位仁兄拔剑而出,二话不说直接对虎子动了手,虎子虽然年轻莽撞有冲劲儿,可武技……很烂,刚刚是个剑徒八级的水平,而且他也没有想到这个人不问青红皂白就会直接动手,顿时吃了大亏,被那人一剑刺中小腹,本来那人想要进一步一剑将虎子杀掉,可这个时候,乔泗驹从后面冲了过来。
为了保护虎子,乔泗驹此时也没空跟那人掰扯事实的真相了,过来之后就是直接动手,乔泗驹拥有剑师的实力,正好跟那个人打了个旗鼓相当,三十多个回合不分对手,而那人也发现乔泗驹有些难缠,又打了几个回合,便是各回各位。
乔泗驹心忧虎子安危,也不敢恋战,但是虎子被人一剑刺倒,也不能就此罢休,乔泗驹手指那人问道:“朋友,敢留个名吗?乔泗驹日后必有答报。”
那人收剑,一脸正色:“一群草寇也配知道我的名字?哼,告诉你们也无妨,免得被人说我怕了你们,我叫梁洛,师承五峰山铭剑宗神木峰门下,张德明长老便是我的师父……哼,怎么?你们这群草寇还敢跟我们铭剑宗为仇作对不成?借你们几个胆子!”
说完,他便招呼钟平:“我们走!”
既然双方实力平均,难分胜负,继续打下去也无非是浪费时间而已。
他们走了,这里,便是留下了一群面带不忿之色的粗莽汉子和身受重伤的虎子……
其实,当时虎子的伤势还没这么严重,接下来的两天还跟大家一起赶路,向前进发。
可是,这里实在是缺医少药,气候又是异常恶劣,几天的工夫,虎子的伤口便是迅速恶化,如果不是今天碰巧遇到了黄文启和胖子,虎子这条命恐怕就彻底交代了。
乔泗驹一边喝着酒,一边将这件事情说了一遍,说完之后还愤愤不平地问道:“黄老先生,小胖子,你们给评评理,铭剑宗的弟子怎么了?八大宗门牛逼不假,可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吧?嗯?……你们怎么了?”
正说着呢,乔泗驹就忽然发现,黄文启和胖子两个人都是面带尴尬之色,一言不发,好像做错事似的,脑袋都快耷拉到裤裆里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