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审讯室。
白轩第二次做客了。
对面坐着一脸冰寒的白茹,和一个办案丰富的老警察。
白茹一拍桌子,冷冰冰道:“再把船上发生的事情重新说一遍。”
白轩大大咧咧:“妞,都已经说了六遍了。”
白茹怒斥:“让你说,你就说。”
白轩:“好吧好吧。钱如安生日,邀请我和苏语梦参加。我们就去了。然后好像有人买凶杀钱如安和赵富贵。不知道怎么回事,牛卓也带了很多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两边的人莫名其妙就打了起来。哎呀……啧啧……死了好多人啊。我一看情况不妙,就拉着苏语梦躲进了船舱一间卧室里。然后一直到你们来,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就不知道了。至于在卧室里,我和苏语梦发生了什么事,还要说吗?”
白茹瞪了他一眼,问道:“你和牛卓,以及钱如安赵富贵,有仇吗?”
白轩:“切!我就一出租车小司机,被苏语梦看上,当了贴身保镖。他们都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我和他们有什么仇?”
白茹:“你给钱如安的寿礼,为什么是一口棺材。”
白轩:“咱虽然是小人物,但小人物也要活的有骨气对不对?那口棺材,是原来他送给我的。来而不往非礼也,我原封不动送回去,不是很正常么?哥干不来忍辱负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事,谁打我一拳,我回手就是两个耳光。这才解恨。”
白茹:“二楼会议室的卫生间里,牛氏集团的牛卓,怎么死的?”
白轩:“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话说,你们不是在游艇里发现很多微型摄像机吗?都记录下来了,清清楚楚,不用问我了吧。”
白茹咬着牙:“包黑星为什么在船上?”
白轩:“拜托,茹妹子,他一道上大哥,想去哪去哪,我又怎么知道?”
白茹愤怒的拍了一下桌子,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好半天后,冷静下来,对旁边录口供的警察说:“老张,你先离开,我单独问他几句。”
老张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白茹把门锁上,关了审讯室的摄像头,来到白轩身边,坐在审讯桌上,就那么上上下下,安静的望着白轩。
白轩:“妹子,你这么含情脉脉,我会害羞的。”
白茹附身凑过来,两人面对面,不足一尺,这种姿势很有压迫感,但压迫感不足以震慑到白轩的时候,就成了暧昧:“白轩,别以为我不知道,所有的事,都是你一手策划的。”
白轩:“嘿嘿……都是自家人,你知我知,天知地知,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白茹咬着牙:“没意思?你知不知道这次的事情有多严重?牛卓的手下二十四个人。杀手七个,钱如安的亲戚晚辈九个,这就已经死了四十个人。外加牛卓和包黑星,安庆失血过多,还在医院里抢救着,昏迷不醒。四十二条人命,查到枪支多把,这种有史以来最大的案件,玉门根本兜不住,肯定会惊动省里。”
白轩一脸无所谓:“惊动公安厅,和我也没关系了。身正不怕影子歪,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白茹娇哼一声:“真的什么都没做?”
白轩嘿嘿笑道:“也不是什么都没做。船舱卧室里,我枕着苏语梦的大腿,唱了首情歌,捏了一下她的下巴,挑逗了她一下。不过警官,泡妞好像不犯法吧!”
白茹咬牙切齿:“白轩,无论你撇的多干净,我都知道,这件事肯定是你策划的。你是个危险至极的人!比乔四更加危险,因为你让四十多个人死,偏偏还做了受害者。你心思太狡诈,太歹毒,太狠辣。你这种人,我一定要把你送进监狱。”
白轩:“拜托,茹妹子,你又胸大无脑了是不是?警察抓人,要讲证据。我杀了谁?我明明吓的快尿裤子里,和苏语梦一起,躲在那个小房间里,抱在一起,颤抖哆嗦着……”
白茹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得得得……别说了。为什么游艇上每个角落都有摄像头,唯独船舱卧室和放礼物那个仓库没有?是不是被你拆掉了?”
白轩:“你不能冤枉我!”
白茹:“行!你说罢,到底怎么才能说真话?”
白轩笑的一脸玩味:“怎么感觉像是要拿身体来作为交换条件诱惑我呢?”
白茹一脚踹上来:“变态,你要死啊……”
白轩脸上轻浮的笑缓缓消失了,他目不转睛的望着白茹,眼神分明很平静,却让白茹觉得慑人心魂。
白轩说:“死的都是十恶不赦的坏人。惩奸除恶,这四个字古往今来都是褒义词。这件事如果真是我做的,那么我就是大侠。更何况,赵富贵死了,牛卓死了,钱如安死了,你好姐妹苏语梦,从今往后,差不多高枕无忧。利人利己这种事,你为什么非要为一群无恶不作的坏人去为难好人呢?白茹,不忘初心,现在,你忘了做警察的初衷了吗?”
白茹气鼓鼓的瞪着他。
白轩哈哈笑道:“问完了吗?如果没什么事,这大半夜的,我和我媳妇先回去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呢。”
他说完,起身就往外走。
白茹忽然间想起来什么,问道:“你说,钱如安死了?游艇上没发现他的尸体,他不是逃了吗?”
白轩头也不回,似乎自言自语,留下一句话:“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自己找死,能怪谁?”
白轩和苏语梦没受到警察半点阻拦,顺利回到家。
不错,整件事情,是他一手策划的。
但在游艇上,白轩真的没动手,从头到尾都是受害者,带着苏语梦躲在船舱卧室里打情骂俏。
游艇上还活着的人全部都被带回警局询问了。
钱如安那些侥幸捡回来一条命的亲戚晚辈,事先早就被钱如安嘱咐好怎么跟警察说,但如今钱如安自身难保,三两句,没费什么功夫,就坦白从宽了。
警察调查的清清楚楚,九个杀手,是钱如安和赵富贵请来的。
逃了两个,死的那七个,是被牛卓的手下杀的。
牛卓带来的那二十多个人,除了安庆失血过多昏迷不醒,全部被杀手干掉。
二楼会议室的卫生间,小李子装了摄像头,白轩拷贝了一份,但原版给了警察,清晰记录下来里面发生的一切。
包黑星和牛卓是被不戒和尚杀的。
安庆的手,也是被不戒和尚砍掉的。
整件事从头到尾,都和白轩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苏语梦当然不会傻乎乎的说漏嘴,把游艇里的事情全盘托出。她听了白轩的吩咐,和白轩口供一致,毫无纰漏。
所以,这件事,即便是捅破了天,白轩也能置身事外。
包黑星在卫生间里,和牛卓的一番话,让警察的矛头指向乔四爷。
不过白轩明白,警察带乔四回局里,只要乔四一口咬定包黑星血口喷人,警察就拿这位在玉门手眼通天的土皇帝没办法。
最苦逼的是钱如安。
钱如安因为找来杀手,蓄意谋杀罪名,被通缉。
然后接下来,钱如安就开始花样作死了!
他如同丧家之犬,躲在乡下一个废弃的破工厂里,平日里山珍海味,鱼翅燕窝,现在吃着泡面,啃着馒头,衣衫褴褛,最重要的是像惊弓之鸟,唯恐被警察找到。
躲了三天,越想越觉得郁闷,心里一口恶气没法出来。
他没门路逃出玉门。
现在唯一能帮他的人,就是乔四爷。
所以,钱如安一个电话打给乔四爷,语气很不友善,咆哮道:“乔四!都怪你!这一切的一切,都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