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子,给。”
李墩儿回来了,手里拎着七八个打包好的饭盒。
“这么多菜?刚赚点钱不容易,你省着点吧。”林辰东嘱咐了一句。
“没事,咱有钱。”李墩儿拍着胸脯道。
“的确有钱,光是昨天在金典一天就……”宋大宝小声的嘀咕着,李墩儿狠狠地瞪了宋大宝一眼。
虽然声音很小却没有逃过林辰东的耳朵。
“你们什么意思?”
对于“金典”这两个字,林辰东太敏感。
原本,林辰东就觉得宋大宝和李墩儿有些奇怪,总觉得他们俩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不远处传来一个女人冰冷的声音。
林辰东抬眼一看,李静和李峰两姐妹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尤其李峰看向自己的目光,仿佛要吃人一般。
“妈的,这小娘们怎么找到来了,完了,事儿要露。”
李墩儿心里泛起了嘀咕,他不是怕李静这两个人,而是担心事情被林辰东知道了。
宋大宝倒是表现的挺轻松,站在哪里嘻嘻一笑:“呦呵,大侄女,你怎么来了,传家宝的钱没给完,又想送一趟?”
“宋先生,听说你刚从涞水回来,号子没蹲够吧,要不怎么又把手伸到我们金典了?”
李静与宋大宝俩人以前就打过交道,只是没多少交情,有了之前的事,她就更加不可能对宋大宝客气。
“我说大侄女,我没得罪你吧,干嘛用这口气说话。”宋大宝收起一脸的笑容。
“我不是来找你的。”
李静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林辰东,一双眼睛如同刀子一眼,她微微抬着下巴,对林辰东完全是一种鄙视的态度。
林辰东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他已经不是金典的员工了,直接无视李静咄咄逼人的姿态,自顾的摆弄着桌上的小瓶,倾心的听着瓶里蛐蛐的叫声……
“小妞,有什么事,我们一边说。”李墩儿不想让林辰东知道这事,因为这事压根不关林辰东的事。
“胖子,在金典我忍着你,因为我李静是金典的总经理,现在你说话放干净点,我现在是你和林辰东的客人。”
林辰东早就看出李墩儿和宋大宝不对劲,这下一切都清楚了。
李静说完,上前一步走到林辰东的摊位前,双手按在桌子上,宛若咆哮的母狮子一般:“林辰东,你不服气,直接冲我来,用不着算计我弟弟!”
林辰东收拾了手中的鸣虫,抬头看了李静一眼:“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别妨碍我做买卖?”
“这些小虫吗?”
李静指了指桌子上的瓶瓶罐罐。
“是。”林辰东话音刚落,李静翻手搬起桌子角。
哗啦……
摆满了鸣虫的摊位被李静掀翻在了地上,装着鸣虫的瓶子滚落一地……
其他做买卖的商贩纷纷站起身,向着李静几人怒视而去。
林辰东手里依旧攥着一只装着鸣虫的小瓶,林辰东被气得浑身发抖,手已经将小瓶攥得变形。
一股股愤怒仿佛火山汹涌的喷发着……
渐渐的林辰东抬起头,双目充斥着红色,他已经怒到了极点。
“李静!你欺人太甚!”
“我已经被辞退,灰溜溜的离开了金典,现在你还要找上门来,掀我的摊子!”
“李静!你别把人逼急了,兔子急了也咬人。”
林辰东声音越来越高,愤怒也越来越盛。
“臭**,**找死吧,老子弄死你!”李墩儿双眼冒火,已经抡起了拳头。
“小不忍则乱大谋。”宋大宝倒是机敏,一把抱住了李墩儿,他不能让事情发展到不能解决的地步。
李墩儿和林辰东要是出了事,他翻身的机会就没了,所以他拼了命的抱住李墩儿,连声劝慰:“小胖哥,别动手……”
“是你让我不得不来!摊子多少钱,我赔你,可是如果你再算计我,我就让你在古玩行……混不下去!”
“扯淡!”
林辰东看着李静,他能够忍一次,能够忍两次,但这不代表,他能够忍受住第三次,第四次的羞辱!
李峰上前一步,指着林辰东的鼻子,怒喝着:“你跟这个死胖子,还有宋大宝弄个汉玉西瓜来骗我,害的我姐赔了二十万,掀你摊子怎么了?怎么了!”
“这事跟我没关系,我不知道,还有,你的手指头再指着我,我给你撅折它。”林辰东对李峰的忍耐不是一次两次了,可是这小子得寸进尺。
“你敢!”
李峰话还没说完,林辰东一把攥住了李峰的手指,嘎嘣一声,食指转了九十度。
“哎呦……哎呦!”
李峰的手指传来剧痛,当下抱住了左手,蹲在了地上,疼得冷汗从额头淌下……
李墩儿和宋大宝也怔在了当场,李墩儿十分清楚林辰东的性子,十分有忍性,但是若忍无可忍,他的手段,也是雷厉风行。
“嚎什么嚎,没折呢。”
林辰东瞅了一眼蹲在地上的李峰:“没大不了,也就赔你点医药费,你们砸了我的摊子,这算是你们的补偿吧。”
此时李峰攥住的手指已经肿了起来。
李静咬着牙,看向林辰东,双目喷火:“林辰东,看来当时我真是作对了,留着你这样的人在金典,还不知道会给金典造成多大的损失。”
“是吗?”林辰东抬头看向了李静:“似乎我没有给金典造成什么损失,造成损失的是你亲弟弟!”
“你……”
李静咬着牙,一张原本就很白皙的脸庞显得更加的惨白。
李峰的手指已经好了很多,虽然还是疼得他脸颊扭曲,但也不至于再哭嚎了。
“林辰东……我告诉你……你师傅,也是就那姓刑的那个死老头已经被开除了。”
“什么?”林辰东听到这话,原本还算冷静的面孔顿时扭曲了。
“我说你师傅被金典开除了。”
林辰东想起了师父,生出一种剜心的痛,师父,徒弟连累你了。
林辰东愤怒的攥紧了拳头,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连累了师父,这让林辰东怎么能够接受?
纵然林辰东撅折了李峰的手指,但是这根本就不解气。
李静一字一句的说着:“我怀疑他跟你这个宝贝徒弟串通一气,故意坑金典。”
林辰东想起了刑老刚刚临走时的那句话,原来师父其实在提醒自己。
老人家提前给自己打了预防针,让他有了一个接受事实的准备。
“李静!你以为这次的事情是丢人吗?明白的告诉你!真正让你丢人的时候还没到来!”
平静的语调如同风平浪静的湖面,可内在的凌冽却如同惊涛骇浪,拍击在岸边。
以前,李静看林辰东的时候,只感觉他是一个懦弱可欺的毕业生,可如今面对他时,却感觉到了一种危险,似乎,他以前的懦弱都是伪装。
这时,李静才察觉到林辰东了的可怕之处。
他仿佛就是一条毒蛇,不动则已一动毙命。
不过她随后又释然了,她相信自己是一个优秀的捕蛇人,无论是什么样的毒蛇,她都有信心擒住。
林辰东感觉到了痛,那是来自于心底深处的痛,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他们姐弟两个。
忍了一次,忍了两次,现在师傅也被自己连累了,这要是再这么忍下去,就永无翻身之日了!
在金典里被众人嘲笑不算什么,辞职离开金典,失业了,也不算什么,卖核桃被李峰挑衅还不算什么!但是现在,师傅被金典辞退,晚节不保,这就是事儿!
忍无可忍,便无需再忍!
“我林辰东要是再忍下去,就不是个男人!”
林辰东看向李静,一字一句的说:“迟早有一天,你会身败名裂!”
李静听着林辰东的话,露出了一副无所谓的神情:“随便,我随时等着你!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别和我作对,因为,我在古玩行经历的事情,比你吃盐好多,跟我作对你的下场会很惨!走!”
李静威胁了林辰东一句,转身便走。
“我艹尼玛……”
李墩儿一把挣脱了宋大宝的束缚,便要去暴揍李静和李峰。
“墩子。”林辰东站在那里没动,声音也很轻。
李墩儿站住了身形,看着李静和李峰等人上车离去……
“东子……是我不对,是我连累你了!”
李墩儿停下脚步懊悔不已,今天这事是自己惹得,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事会连累了林辰东的师傅,他很清楚那个老头在林辰东心里的地位。
“没有你,他们也会因为别的事情来找麻烦,因为他们以为能骑在我脖子上拉屎,他们以为我软弱可欺。”
“东子……”
“我只求你一件事。”
“说吧,我李墩儿死都答应你。”
“我跟李静两姐弟的事,你别再插手,我亲自解决。”
“……行。”李墩儿深呼吸了一口气。
“似乎你还忘记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林辰东露出了一个笑脸,说出了俩字:“分赃。”
三人将散落一地的瓶瓶罐罐收拾上车。
李墩儿对宋大宝说:“我们兄弟俩要分赃了,你也跟着?”
“哎呀,咱们兄弟三人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咱们……”
“呜呜……”
汽车发动了,宋大宝话还没说完,就吃了一肚子尾气。
林辰东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闭着双眼,李墩儿时不时转头看看林辰东,生怕他想不开。
半晌之后,林辰东终于开口了:“我要办了他们!”
“怎么办?”
“他们以为我是泥塑的,我要让他们栽个大跟头!”
李墩儿一听这话登时来了兴趣,这事他最拿手,也最喜欢干。
“说说,怎么办?”
“要做就做一回大的,让金典不得不开了他们姐弟俩,让他们在北亰的古玩行呆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