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看到萧晓牧下了台阶正在穿木屐,叫住了她。
“你妈妈,现在还好吗?”
“她应该不希望你知道。”萧晓牧冷冷丢下一句,脚上的木屐穿了半天也没有套进去,已然让她失去了耐心,两脚随便一踢,直接踏着袜子从草地上跑开。
绿锦望着消失在院落有些笨重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她真是庆幸自己刚刚把几张合同压在了书的最底下,不然岂不成了父女唇舌之战的陪葬品。
绿锦把东西拿到小桌边放好,想了想还是决定开口:“崇子小姐她……”
“你难道是记忆错乱,告诉你多少遍了不许再这么叫!底下的佣人到底有没有记住!”
“对不起先生,绿锦的错。可是,您为何不告诉夫人当年您会那么说,完全是为了保全崇……不是,是牧牧小姐,只是对方的行径实在出人意料。”
“可是我让我的女儿受伤是事实,她恨我也是应该。”
“大小姐总有一天会理解的。”绿锦卷好一只烟递到男人嘴边,熟悉地为男人点上。
“但愿吧,帮我查查最近M。F的情况怎么样,听说萧彦衡那个老狐狸跑到美国去了。还有,让人跟好崇……崇子。”男人顿了一下,念出的名字,觉得陌生却温暖。
“是,一定会保护好崇子小姐。”
……
在谢母的夺命连环Call的催促之下,谢堇宸终于还是受不了屁、股都有些被震痛的酥麻感,接通了电话。
之前的电话被谢瑶丢到了楼下已经完全摔坏了,今早才换的新的,也怪不得谢母打电话会这么焦急。
谢母也是着急上火了,刚刚谢瑶赤脚进屋的样子,要不是她认得她还穿着她出门前的那套睡衣,她真会以为是那个佣人得了青光眼居然放了一个乞丐进来。
原本要责怪的话到了嘴边还是没忍心说出口。
“瑶瑶?你到哪儿去了?”
“你诚心如意了?”透过额前凌乱的发丝,谢瑶淡淡瞟了谢母一眼继续上楼。
“什么我诚心如意?熊孩子瞎胡说八道什么!”
“您放心,我哥听您的话,他说他永远不会喜欢我,所以我准备放弃了,您满意了?”说完,谢瑶没有理母亲诧异得表情,温吞吞上了楼。
谢母看到女儿失落的样子像是被抽了魂一样也不好受,却也放下了心,儿子把话挑明了,女儿放手了,她就说是年轻人一时糊涂,想通了就好。可是有些话,她觉得还是要提醒一下谢堇宸。
“妈,什么事?”谢堇宸抬头正好对上了后视镜里颂宇的眉眼,分明带着些嘲笑的意味。
“小宸,瑶瑶昨天是不是在你那儿?”
谢母过于平静的语调,谢堇宸就知道谢瑶此时应该是已经回家了。
想起谢瑶那副狼狈的样子如果自己说不是,谢母要追根究底的话只怕会更麻烦。
“嗯。是的。”
“小宸,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你妹妹,年轻一时糊涂做出了这种事情,你可别介意,不过现在瑶瑶总算迷途知返,一切都过去了。“谢母说到这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谢堇宸起初还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顺着谢母的的话说了下去。
“嗯,以后我还是会疼瑶瑶这个妹妹的。”
“呵呵,那是啊,谁叫瑶瑶从小就黏腻这个哥哥呢!不过小宸,妈妈觉得为了保险起见,你还是尽早和柔柔结婚的好。”
“妈,我说了,上次吃饭的时候有事情要告诉大家……”
谢堇宸未说完的话被激动的谢母扼杀在摇篮中。
“你这傻孩子,我们做长辈的都说了不介意了你还担心个什么劲?你们年轻人什么心思,我多多少少也理解一些,退一万步讲,要是真有了,就生下来,有我和你孙阿姨两个人难道还真能累着你们两个不成?”
“妈,你到底在说什么?”他现在真是无比憎恨当初他居然就鬼迷心窍任由孙柔柔把那场戏演了下去。
本来是要让她难堪的,结果自己中途退场,现在难堪的反倒是他自己。
“你这孩子,都说了不影响你们小两口的二人世界了,你还想怎么着?”
“以后再说吧。”
“什么以后再说,你现在就回家来,我们……”
“不说了妈,我赶着上飞机,哎呀,信号有点不好,您说什么?喂喂……”
“嘟嘟嘟……”听筒中只余那串愉悦的尾音,谢母整个黑了一张脸,两个孩子没一个让她省心的。
想到现在还在卧室里不吃不可闷头大睡的谢瑶,谢母也是止不住有些担忧。
偶像剧她常看,想爱不得爱的痛苦她多多少少也能理解,可是谁叫这感情一开始就是错误的?及早打住以免将来所有人都不好看。
“你妈还真逗啊。”那嗓门,就算外面时不时有车子鸣笛声,颂宇那也是把谢母的话一字不落收入耳中。
“没你的事。”
“怎么没我的事?你知道你安排的事情有多难搞吗?我总算折腾完了你说不作了,有你这么过河拆桥的吗?”颂宇说得一脸委屈。
“钱都是我出的。”
“虚伪的土豪脸。我说的是心!是心你明白吗?”
“……”谢堇宸翻了个白眼,看着窗外疾驰而过的风景,只恨不得车子再快一点,“明年可以再用,不会浪费你的心。”
“靠,明年花都死光了!”
“你重新买。”
“……”颂宇只能送给谢堇宸两个字,你牛!
谢堇宸到达东京都的时候已经是晚上,这是多年以后第一次踏上这片土地。
虽然飞机只有短短数小时,谢堇宸已经觉得有些疲惫。
洪俊说,萧晓牧下了飞机以后的踪迹就是一片空白了,他有些急躁但同时安心了不少。
有能力完全抹除一个人行迹,想必萧晓牧背后的靠山不简单,他不必担心她的安全问题,让他真正头疼的事如何和萧晓牧解释清楚,不知道谢瑶在她面前说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萧晓牧能够接受自己心里的好姐妹对她的出言不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