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对着她的手看，就好像是把她最丑陋的一面扒开给人看一样，景立拼命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是却被拉得更紧，皮肤的摩擦让她觉得很疼，泪珠也挤了出来。
“总裁，你……你放开我好不好。”细小的声音带着哭诉。
谢堇宸抬头对上景立的面庞，声音紧张，却更有一种害怕什么东西破灭的惊惧。
“说！你的小拇指是怎么回事？”
景立眼底涌出一阵哀伤的神色，也洒下的夜幕中看得不甚分明，随即变得镇定、坚定。
“以前玩游戏的时候被砖头砸到，所以就拔掉了。”
“……”谢堇宸仿佛听到了自己心跳“砰砰”加速的声音。
“你是在rb……”
“堇宸堇宸，我今晚不能陪你吃饭……了。”萧晓牧急吼吼地从车上跑下来，急促的话语却在看到蹲在地上的两人亲密的姿势时跟卡住的磁带一样顿住。
谢堇宸慌乱地把手折了回来。
然后又觉得不太好，干脆扯着景立的胳膊将人拉了起来。
“你们在干什么？”下车半天了为什么人还蹲在地上，难道脑子被撞傻了比较喜欢和人坐在大马路上谈话。
萧晓牧径自走到了景立身边，上下瞅了瞅，发现没什么血腥性的伤害才安下心来。
可是她刚刚确定没有看错，两人的手分明握在一块儿，而且那根本不是要把人从地上拉起来的姿势！
想到刚刚凌忆暖电话里跟她说的，她现在整颗心乱七八糟的，根本不知道要先顾及什么。
她看了一眼景立，虽然光线昏暗，还是能看出对方沾染着泪花，一脸清淡的样子。
心里不禁冷笑，大概是哪个想傍上谢堇宸的女学生吧。
以前和谢堇宸一起出去的时候，不是没有遇到过，不是被她秒杀了，就是被谢堇宸冻走了。
至少在自己面前，谢堇宸对别的女人一向自制力很好。
她信了他，就应该相信心底的感觉，就算她觉得此刻那种不确定的情绪越来越强烈了。
“我不能陪你去吃饭了，暖暖那边出了点事儿，我要过去一趟。”
“我送你。”
萧晓牧盯着面前的两人看了一阵子，越发觉得什么地方很奇怪，以前她要是临时变卦，谢堇宸是怎么也不肯的，就算是不得已，也要要足了成本才肯放人。
她不相信谢堇宸的魂这么快就被嫩学生给勾跑了，只当是他大总裁在人多的时候习惯保持高冷的姿态。
“不用了，堵成这样，要疏通不知道要多久，我到前面去坐地铁。”
萧晓牧从包咯掏出几张红色毛爷爷，拉出景立的手塞进去。
“不好意思我男朋友吓到你了，拿去换身衣服，唔……剩下的就算路费什么的，随便你。”
景立脸色一白，手指颤抖了两下，却还是将钞票攒紧。
萧晓牧的潜台词她怎么会听不出来。
已经补偿她了，所以别肖想她的男朋友了。
抬眸，萧晓牧的笑容是那么刺眼。
人与人终究是有差别的，宛若天女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可是有些人却只能四季游走在黄土泥泞的田间，沉重的担子压得她直不起腰。
她不需要矫情，她本就需要钱的不是吗？否则她怎么会向那个人低头……
萧晓牧往前走了几步，像是想到了什么，又突然跑到了谢堇宸身边，艳美的唇靠近他的耳际。
用带着娇、媚的声音说：“晚上要给我打电话哟。”
说罢在谢堇宸的脸颊上印下一个用力的吻，便迅速跑开。
就算是疼，也不会让他看见，感觉眼角有微微湿润的感觉，萧晓牧挎着包加快了脚步。
谢堇宸看着萧晓牧的步子感觉有点奇怪，可是他现在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没有想那么多。
转而看着旁边的景立，月色和夜幕交相辉映，从侧面看显得她的脸愈发娇小。
“我送你去医院。”
“不……不用了。我回员工宿舍就好，一楼就有医务室。”
“那我送你回宿舍吧，上车。”
“真的不用了，我，我去前面坐地铁就好。”
谢堇宸嘴角一抽，地铁涂金了？今天所有人都喜欢坐地铁。
“赶快上车。后面堵了那么多车，你确定要造成城市交通系统瘫痪？”
景立听到也不好再矫情，跟着谢堇宸的步子一瘸一拐走到车的旁边。
手刚覆上车门把手，手腕却被握住。
“总裁？”景立侧颜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没来由的有些心慌，于是低下了头。
谢堇宸也意识到景立的局促，松开了手。
“你先坐后面吧。”
“啊？喔，好的。”景立尴尬地笑笑，打开了后排车门，慢吞吞地挪了进去。
静谧的车厢里只有两个人，仿佛还流散着萧晓牧身上淡淡的体香，让谢堇宸有些不自在。
刚刚那个问题被萧晓牧打断了，现在明明只有两个人，他却不知道如何启齿了。
他想问，你是在rb出生的吗？
这么多年你在做什么？
你记得一个叫‘大王’的人吗？
你为什么不去找他？
千千万万的问题堆积在脑海，可是最想问的却只有那么一句。
你是我的崇子吗？
难以言喻的兴奋几乎要击溃了谢堇宸的理智。
一切都被他生生忍住了。
还有很多事情要查，手指没有指甲的人很多，如果她真是暮川崇子，那么暮川原为什么坚持告诉自己崇子死了？
不，暮川原一定不知道崇子还活着，否则他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委身去做什么清洁工，这个景立一看就是过久了苦日子的。
太多太多的疑问缠绕着他。
崇子，崇子……
此时的谢堇宸显然已经把萧晓牧抛诸脑后，不时忐忑地透过后视镜去查看后排的身影。
……
凌忆暖和萧晓牧约在市中心的一间高级茶馆里。
拉开门的一瞬间，萧晓牧几乎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可是那双闪过悲伤的双眼是那么熟悉。
“暖暖，怎么了？”
红肿的双眼，还有嘴角的一块青紫，整个人看起来跟闹饥荒逃出来的人一样，瘦得不成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