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你身边?被你逼得再跳楼一次吗?”萧晓牧斜目,眼神锋锐地像一把刀子。
“我不会了,求求你,晓牧,不要这样惩罚我……”
“我就是要惩罚你!你不该吗?”萧晓牧突然弓下身子,对着谢堇宸的腹部用力一击,顺势挣脱出去。
“谢堇宸,你不要再说那些你错了,你要对我好之类的话了,那样只会提醒我,过去的我,是多蠢才会相信了你的话,把自己弄到这个境地!”
萧晓牧说着掀起了衣袖,谢堇宸方才给萧晓牧换睡衣的时候也看到了,刀痕交错纵横,不知道是割了多少次,才会留下那么狰狞的伤口。
“我每划一刀,对你的恨意就多一分。”
“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为什么她要伤害自己,这样比割在他身上还要让他痛。
“我不要哪样?谢堇宸你知道冰凉凉的钢板插、到身体里的感觉吗?我以为骨折,只要在床上躺几个月就没事了,可是医生说我骨头碎裂太严重了,能复原的可能性很小,这种钢板一旦植入,就不能取出来。”
“不会的,晓牧,会有办法的,我带你去国外好不好,luna认识很多厉害的医生,我答应你一定会把你治好。”
“不用了,谢堇宸,我回来,不过就是想看到害我的人不好过,现在看到你这样的表情,我觉得值了。”
“晓牧,你要惩罚我,哪怕一辈子,我都不会说半个’不’字,可是你答应我,让医生给你好好检查一下。”
“不需要……”萧晓牧抹了抹脸上的泪花,她以为自己为这个男人的泪水已经流干了,她以为足够恨,看到他痛苦就会获得满足。
可是这次回来,她才感觉自己沉寂了七年的心脏又复苏了。
爱恨不是镜子的两面,它们其实是站在同一条麦比乌斯环上,恨得愈发强烈,爱的感觉也会铭记得更深刻。
“晓牧,对不起,我知道自己这样很无耻,可是至少……你留在我身边把身体养好,那时候……我不会再强迫你。”最后几个字,谢堇宸是咬牙说出来的,刚刚本来和萧晓牧的唇齿纠缠间他的口腔里就被咬破了好几处。
可是他一想到自己爱的女人,经受了碎骨的折磨,他就觉得心脏疼得要裂开了。
他失去了挽留她的资格,萧晓牧的伤口全都是自己施与的,他如何还能信誓旦旦、无耻地说要对她好?
他知道自己很坏,他明明爱她的。
即便是这样,他还是抱有一丝希望,如果治疗的这段时间能够求得萧晓牧的原谅,他一定不会再重蹈覆辙。
“谢堇宸你要我说多少遍,我的事情,和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或者你还是喜欢用强迫的方式让我留下?”
“不是的!”
“不过我也习惯了,你谢堇宸不就是喜欢用这样的手段吗?谢堇宸,你可能已经发现了吧,在床上,我是不可能给你任何回应的。说好听点,我是身体不太灵活,说难听了,我就是个残废!”
“晓牧,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谢堇宸上前不管不顾把萧晓牧抱入了怀里,极尽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背脊,只要稍一用力,就能感觉到她背上的那道伤疤。
稍稍推开些身子,他捧着萧晓牧的脸颊,指腹轻轻地蹭掉她的泪水。
萧晓牧的眼神空灵,仿佛她此时的心脏一样空落落的。
嘴角弯起一抹牵强的笑容,她知道这样笑,谢堇宸才会更痛苦。
“谢堇宸你想留下我我做什么呢?我记得你平时在床上花样很多的,可是怎么办,我到床上就成了一具僵尸,从我这里你是没办法得到满足的。”
“晓牧,不要说了……我们努力治好好不好?就算你一辈子都这样,我也愿意养你一辈子。”
萧晓牧执拗地摇了摇头,拉开了谢堇宸的双手,一步步,远离了谢堇宸。
“谢堇宸,放过我吧。”
“我怎么放?”
“就像七年前一样,你就当我消失了,这七年你不是也过来了吗?”
“可是没人能想到我这七年是怎么过的?我很想你。”
萧晓牧摇摇头,说了一句“不要再来找我”,连衣服都没有来得及换,就拿起沙发上的包包冲出门。
……
林御时觉得自己够衰的,眼看就要到酒店了,路上突然横出来一辆大车,前面好几辆车连环相撞,好在他收脚够快刹住了车子,很快交警就赶了过来,看来前面一时半会儿是不会通车的。
林御时本来想掉头换别的路,可是后面也是一长队的车子,林御时简直要炸了。
等到交警处理完,差不多已经是下午,他回到酒店就赶紧把手机充上电,开机后立刻给萧晓牧打了回去,可是没有人接。
然后就给知里去了电话,知里结结巴巴地不肯说,他就已经猜到了大概。
“是不是牧牧和谢堇宸在一起?”
“这……喂!喂!”
林御时挂了电话就赶紧让手下去订机票,可是当天已经没有班机了,从rb调私人飞机过来也来不及,他只能选择坐火车回去。
倒霉的是高铁和动车也没有票了,只剩下普通列车,而且只有硬座。
“老板,要不明天……”
“什么明天!硬座就硬座吧,把一个车厢的都买下来!”
“可是现在要实名制……”
“……”
林御时发誓,一辈子都没这么窝囊过。
座位跟木板一样坚硬,满车厢的脚臭味汗味混合在一起,他简直不能呼吸了,一到晚上还有各种莫名其妙的鼾声。
一晚上几乎没怎么睡,早上下车肩膀疼得让他以为要瘫痪。
他又给萧晓牧去了一次电话,还是没有通,只能先联系知里,得知萧晓牧一整晚都没有回家的时候,他就慌了。
牧牧明明答应了她要试婚纱的,她不会说话不算话的。
可是不管怎么安慰自己,都不能掩盖他心里逐渐爬升起来的恐惧感。
……
谢堇宸醒来之后,习惯性地要伸懒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