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拉的枪栓山响,嘴里发出“啪”的声音,瘦猴在身后听了,全身发软,向前扑倒在水坑边,趴了一会,浑身上下没有受伤的地方,用双手上下摸了摸,全身湿透了,分不清汗水还是雨水。心里说:娘希匹,给老子玩阴的,好吧,我将计就计装死得了。
如此,瘦猴在地上蹬了两下,闭住了呼吸。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知道瘦猴又在冒傻气,也不理睬他,对其余几个人喊道:脱光衣服。
趁着这个功夫,耗子跑到水中,揪着拉西的头发倒提着拖了上来。拉西灌了几口水,被拉上来的时候倒吸着冷气,右腿蜷曲,脚趾头被咬下一块皮肉,整个脚面肿的跟发面馒头一样。
他语气微弱的问:耗子,我还有救吗?
耗子没有好气的说:没救了,看上去已经死的差不多了。
岸上,在韩老大的命令下,那个自称为班长的人带头脱了衣服,到最后只剩下内部贴在身上,脸上洋溢着不是恐惧,而是不好意思。其他三个士兵见了,也跟着不好意思的脱了起来。
张团长心说:真你妈寡廉鲜耻,死到临头了还这么放不开。
四个人光溜溜排成一排,蚊虫闻到肉味后,从各地赶过来开始赴宴,几个人的身上很起了一层红点子。拍打声响成一片。
张团长给了韩老大一个眼神,韩老大立刻会意,用枪指着几个士兵呵斥道:严肃点,你们是哪部分的,干什么来了?
那个被称为班长的人说:好吧,我代表大伙发发言,我们几个都是一零一师尖刀营的炊事班成员,我是大伙的班长,他们分别是------。
张团长打断他说:哪个军的?
“东北军第一纵队。”
胡说,怎么看怎么像马家军的败类,你们跑到这里干什么来了?
班长狐疑的看着面前这个一身皂青衣服的大肚汉子,衣着虽土,但是冷眼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的老百姓,本来,他的意思非常明显,自报家门,自己是有组织的主,后面有军队撑着,没准能吓退这帮土包子,想不到面前几个人不为所动。他在心里琢磨,要是碰到敌军那就死定了。于是,试探着问:弟兄们做的是哪路生意,远日无怨近日无仇,拿枪这么逼着不太好吧。
张团长心里有了底,知道是自己的队伍,刚要张嘴,迷糊接过话头说:少废话,我们赶尸人从来不与外界打交道。
班长心说又碰上一个废物点心,既然不是军方人物就好说的多,于是嘴上摸了蜜一般,脸上堆着笑说:如此说来,几位弟兄辛苦了------。
刚说到这里,躺在地上的瘦猴发出撕心裂肺的惊叫声。
水坑边,瘦猴趴在地上休息了一会儿,侧过脸睁开眼,正好和僵尸躺个脸对脸,他本意要强忍着不出声,但是那具僵尸非常面熟,以前炊事班拉练的时候好像比拼过技术,心里说“我的妈呀,这不是后勤保障营的炊事员小拉克吗,怎么死这里来了?”
僵尸好像猜透瘦猴的意思,点点头说“真的是我小拉克啊。”
瘦猴惊恐万分,亮开肺囊惊叫一声,所有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他身上,他站在那里喊道:班长,后勤的小拉克死了。
韩老大一把揪过瘦猴,直接放倒了给扒个精光,瘦猴说:韩老大,你妈是我,团长,是我瘦猴呀。
韩老大说:这位小兄弟,你看错人了,我们是没有亲人的,也不认识你这个兔崽子。说完,拎着耳朵丢在几个人面前。
杂草的一片空地上,拉西被扔在杂草丛里眼瞅着蓝天等死,按照这么多年兽医经验,水牛被毒蛇咬了之后,开始的时候,整条腿变成水桶粗细,半天功夫,整张牛皮开始发涨,牛皮一旦吹起来,再牛的水牛也得归西。这么想着,右腿眼瞅着一圈圈发涨,心说这辈子算是交代了,本来出来赶尸,现在被赶尸,还好领头的是师傅,路上多少有个照应。
老头子受了两回惊吓,拉西被耗子拎上来的时候浑身还在筛糠,耗子跑到老头跟前说:师傅,拉西看样子没救了,嘴里一个劲冒泡。
老头子打个哀声,扫了一眼张团长和光着身子的几个士兵,走到拉西跟前,他打保票说:拉西,我的徒弟,即便真的死了我们也不会扔下你不管的。
拉西听完,仅有的一点希望被老头子摧毁了,连句招呼也没打直接晕了过去。
老头子吩咐拉姆:背上这个可怜的孩子。
拉面有些犹豫,瞅着拉西的面包大腿犯怵,他建议:赶吧师傅,跟那具僵尸一道赶回去吧。
老头子上去赏了拉姆一个耳光,拉姆被打的犯了脾气,站在原地不动,老头子说:你妈咱们赶的是死人,没有死之前只能背着走。
拉姆上前探探气息,果真还活着,于是将拉西扛在肩上,老头子在前面带路,不顾张团长等人正在审讯几个光棍。
老头子来到先前歇脚的地方,从草丛里搬出竹筐,半个人也从杂草里钻出来,为了躲避几个打猎的士兵,半个人猫在地上一动不敢动,看到老头子从远处走过来才急忙现身。他看了看身后,张团长等人没有跟在后面,问道:师傅,我们那几个人怎么没有回来?
老头子也不搭话,从竹筐里抻出一个黑紫色的葫芦,用刀片割开拉西的脚趾头,一股黑血冒出来,他吩咐拉马:你的嘴长,给拉西嘬出来,直到嘬出鲜血。
看着拉西的脚趾头,拉马下不去口,他犹豫再三还是张不开嘴,他说:师傅,这家伙脚丫子太臭了,长得也丑,没有深仇大恨是下不去嘴的。
老头子有些冒火,但是嘴长在拉马身上,这个时候只能循循善诱,于是换了一副平易近人的颜面说: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咱们不能眼瞅着他死不是。
大伙脸上现出同情,随声附和:是啊是啊。
老头子接着说:万一因为您的不作为引起死亡,就等于你直接杀死了拉西,他的老婆和孩子是不会与你善罢甘休的。
大伙点点头:是啊是呀,拉马,不要犹豫了,拉西死了连我们都不会放过你的。
一转眼的功夫,大伙由同情开始转为施压,迫于舆论压力,拉马带着严重的心理障碍,开始用嘴为拉西放血。
几口黑血下去,见了鲜血。老头在一边看到了说住嘴吧孩子,随后从竹筐里拿出一把杀猪刀,直接将拉西的小脚指头切掉了,创面上洒了一层药面子,又从拉西身上撕下一条布头裹好。
最后,老头子撬开拉西的嘴巴,就着葫芦嘴灌了一些药面。随后说:齐了,等着慢慢活吧。
他转过身俯视着半个人,手里惦着杀猪刀,脸上皮笑肉不笑的说:这位小兄弟,你们哥几个到底是干什么的?
其他几个人看到师傅的阵势,以为要开杀戒,扔下拉西围了上来,纷纷附和道:是呀,你们的什么的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