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琴登时冲着云含霜拼命地摇头,云含霜此时哪里还能容下她,当时就对冯太夫人说:“祖母,她是不是说我冒认了三妹妹的功劳,又冒称是云大家的弟子,才跟着许嬷嬷进宫的?祖母,这丫头时常说谎背主,这些都是她骗人的!”
张氏也帮女儿说话:“霜儿跟媳妇提过几次,说千琴这个丫头,时常说谎。”
冯太夫人一声断喝:“叫这个丫头说!”
旁边的婆子将千琴口里塞着的手帕取了出来,只听千琴哭道:“二小姐,奴婢什么都没有说啊!”
什么?——都没有说?
云含霜一下子觉得背后笼上了一层凉意,她才是做了蠢人,刚才在情急之下,将真相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她抬起头,看见冯太夫人端坐在堂上冷笑。
“所有当时在汀兰苑和你的院子的人,祖母都已经问过了,唯独没有问这个丫头。”冯太夫人越是笑得冷厉,语气却越是温柔,道,“二丫头,你刚刚说的话很是有趣啊!”
云含霜一下子觉得嘴被堵住了一样,什么都说不出来。
“祖母不仅问过了下人,还问了四丫头,四丫头不敢向祖母说谎,一五一十全都招认了。她的话,还有她的贴身丫头做佐证!”冯太夫人一面森然而笑,一面一个字一个字地对云含霜说。
“其实最紧要的,不是我们云府里任何一个人说过的话,而是许嬷嬷。许嬷嬷将你带进宫,她自己是担了干系的。而且,她压根就没有必要说谎——”冯太夫人怜悯地望着底下的云含霜,眼里有些笑意,似乎在说:长点儿心吧!
云含霜却突然跳了起来,大声道:“不对,三妹妹也进宫了,为什么您就只盯着我一个人问,这不公平!”
冯太夫人眼里的笑意更盛,话音也更加凌冽,她慢慢地说:“你不过是云家辈分最矮的一个姑娘而已,祖母为什么要对你公平?”
云含霜一下子就哑了,往后缩了缩,扭头看了看母亲张氏。
张氏没有办法,已经先跪了下来,苦求道:“母亲,这一切都是媳妇的错,您、您不要怪霜儿……”
冯太夫人打断了张氏的话,厉声喝道:“当然是你的错!”
她从桌上拿起一张纸,朝张氏面上砸了下去,冷然道:“你看可有半分冤枉了你!”
张氏颤抖着手,拾起了那张纸,只见那竟是一份休书,上头是云远平的笔迹,清清楚楚地写着她昨日的过恶,“不孝不慈、虚伪贪妄、养女不教、难当宗妇之任……”
张氏抖成一团,她怎会想到竟然会有这样的后果?
她为云家养育了三个儿女,操劳了多年,竟然换来了这样的后果。
“去祠堂跪着吧!一会儿远平会去看你,你好好想想该如何向他交代!”冯太夫人这时候一抬手,将那份休书收了回去,放缓了语气,说:“这也是远平气头上写下的,我将你保了下来,这份休书,我先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