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在宇文氏宗庙跟前行下大礼的群臣与命妇背后,还有一些云家人和云家的亲眷。
早先曾经在相国寺里,身心俱受重创的靳家七哥儿靳鸿宇便跪在此间。他亲眼看着自己日思夜想的女子,随着身边那位头戴帝冠,身着衮服的少年皇帝,并肩踏上皇室宗庙的阶梯。
他青梅竹马的表妹,他私心倾慕的女子。
云暮雪终于还是没有遵守她自己的诺言,没有嫁一个能够终身只娶她一个男子,而是将要去陪伴这天下至尊至贵,但是却拥有整座后宫的男子,云暮雪食言了。
可是,当帝后二人在高高的宗庙门前,一起转身面向世人的时候,靳七竟然觉得,世界上,或许没有第二个人能够配云暮雪,又或是,亦没有第二个女子,有这等气度凤仪,能够得配宇文澈。
靳七跪在一旁,心中生出自惭形秽。
他这一生,既没有给这位表妹她想要的忠贞不移,也没有办法能像宇文澈一样,给她这母仪天下的荣耀。这一刻,靳七几乎恨不得不曾在这世上出生过。
如今,大错已经铸成,靳七深深地伏下身子去,在心里向云暮雪道别:“小雪,此去经年,彼此珍重。靳七此去西北,虽是一介商家纨绔,也希望能做出些功绩,襄助令尊在西北的大业。”
“小雪,希望你在宫中,与皇帝,过得幸福美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要教我靳七知道了,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靳七喃喃自语,许下一个诺言,也为自己这份纠结无比的爱恋划上一个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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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时,帝后二人在宇文氏宗庙焚香祷祝,由宇文澈禀告并祭祀祖先,云暮雪陪祭。此后,便是帝后二人再度出来,接受群臣与命妇们的拜见。
此后,帝后二人转由宗庙背后的一条山道,携手上玉泉山,在玉泉山顶祭拜天地,祈愿大周风调雨顺。
宇文澈见云暮雪身上穿着厚重的大礼服,头上是沉重的凤冠,额头上已经微微沁出汗来,颇为担心地问:“是不是太辛苦了?到了玉泉山顶,让她们服侍你更衣稍歇吧!”
云暮雪微微抿嘴一笑,道:“皇上放心吧,这不算什么。”
前一世,她是一名弱不禁风的娇女,唯一的一次随宇文澈祭天,就因为衣服首饰累赘,外加登山辛苦,所以差点没累个半死。到得山顶的时候便见到皇上正与瑾妃等人在说话。
如今她师从云大家,自然知道强身健体的重要,五禽戏之类的习练都不在话下,而她师从卢笑阳之前,已经将体力与臂力练得都不错。如今与宇文澈一起登山,除了身上确实沉重累赘了一点儿之外,她觉得一切都还算正常。
可是在宇文澈看来,与自己并肩而行的女子,却别有一番韵味与魅力。她额头微微见汗,可是薄薄的脂粉之下,却透着健康的红晕。宇文澈心中一动,突然想起,如果是他与她生下的孩儿,定然会是大周下一代的英主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