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祚却丝毫不为云暮雪的言语所激,他一旦下定决心,就会变得冷静理智,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自然要比试孤和皇后都会的东西,”李天祚眼珠转转,笑道:“我曾听人提起过,皇后精于射术。不知皇后可愿屈尊,与孤比试一下。”
云暮雪淡淡地说:“愿意如何,不愿意又如何?”
李天祚闻言哈哈大笑,几乎快要笑出眼泪来了,只听他笑道:“月炎国中,人莫以与孤一试高下为荣,而皇后却一再推辞,不免叫人齿冷。不如这样吧,我与皇后比试射术。皇后射五十步,孤射一百步,皇后只要愿意赏脸下场,那么孤可以对天发誓,早先在东山山麓贵国春宴上的事情,绝不会再发生。”
听见李天祚以不再刺杀宇文澈为条件,云暮雪有些心动。
她看了看宇文澈,又掉过脸来瞧瞧李天祚,问:“这比拼射术,是怎么个规矩?”
李天祚见云暮雪意动,心里暗暗高兴,道:“在这明光殿大宴现场设置箭靶箭剁,五十步开外或是百步开外射靶,三箭定胜负。若是皇后不放心孤,可以命人事先将箭簇去了。如何?”
云暮雪早先见过李天祚甩过一枝筷子,就能完全没入赫连妙彤的发髻里,晓得此人武艺高强,哪怕是飞花摘叶都能伤人。可若是只给他弓弦和去了箭簇的羽箭,他难道还能伤人不成?
宇文澈见到云暮雪频频转过头来看自己,便知皇后有些意动。他俯身向前,在云暮雪耳边轻轻地说:“朕也下去,在旁边护着你,不要担心。”
云暮雪一听见宇文澈这么说,登时放心,转过脸对李天祚笑道:“本宫不好占国主太多便宜,这样吧,本宫射八十步,李国主射一百步,如何?”
李天祚登时点头答应。
云中卫立即遣人去取了箭靶箭剁和弓箭等物,在场中一一放置好,又量出了八十步与百步,并作出标记。
李天祚微微做个手势,示意“请”云暮雪入场。而云暮雪则摇摇头,笑着说:“李国主请先发个誓来听听。”
李天祚心里暗自好笑,心想这小皇后竟然还真将他说的话放在心上了。他为人狡诈,从来不知“诚”这个字为何物,而发誓赌咒,在他就如吃饭喝水一般稀松平常。
当下李天祚随便发了一个誓言,宇文澈陪着云暮雪飘然下场。云暮雪的两名侍女连翘和忍冬这时候赶上来,用细绳替云暮雪束住宽大的衣袖。
云暮雪伸手握住云中卫递过来的弓箭,在手中掂了掂,觉得正趁手。
她便回过头,对李天祚说:“国主远来是客,不如由国主先试。”
李天祚冷笑两声,答道:“皇后先请!”
他见到宇文澈自始至终,一直护在云暮雪的身边,便想先将宇文澈调开。
于是李天祚对宇文澈说:“比试射术之际,若无鼓点助兴,也实在无聊。刚刚皇帝陛下鼓击得甚好,不若再替皇后击鼓助兴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