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暮雪没有说话,只定定地看着贤淑二妃,若有所思。
宇文澈却是真的不高兴了。他双唇紧抿,双眼微微眯着,英挺的俊眉蹙着,紧紧地盯着跪在武英殿中央的二妃,半晌没有出声。
沈太后一时略有些尴尬,咳嗽了一声,说:“哀家知道,这禁足令是皇后下的,皇后也是为了贤妃好……”
太后说这话的时候,贤妃赫连氏忍不住抬起头来看着云暮雪,眼中难免有愤恨之意。只是两人眼神一触,贤妃随即低下头,掩去了眼光。
按说,沈太后说到这里,贤妃理应说上几句请罪的话,顺便表示一下自己在过去一个多月的禁足生涯之中已经认识错误,努力悔改,好好改造了一番,可是这贤妃赫连氏,竟然依旧跪在地上,硬挺着一句话都不说,似乎颇为强项。
云暮雪心中忍不住冷笑,看来这禁足倒真没有对贤妃起到多少作用——贤妃本来和她就不对付,如今继续不对付,也就算了,可是沈太后给她面子,将她从流花宫中放出来,这贤妃却也丝毫不领她的情。
看来,这太后,好似是做了蚀本生意了啊!
沈太后高坐其上,见贤妃如此“不合作”,其实也十分尴尬,不知道该如何将话继续说下去。
而淑妃梁氏则在贤妃身畔,轻轻地扯了扯贤妃的衣角。
赫连妙彤经梁氏提醒,总算是干巴巴地开了口,道:“皇后娘娘训诫之情,臣妾铭感五内。”
沈太后见赫连妙彤服软,松了一口气,道:“正好逢上这等喜事,哀家想着,将这孩子一个人继续闷在流花宫里,也不是个事儿。所以哀家做主,将她放出来,这可有些对不住皇后!”
沈太后说这话的时候,正对着云暮雪。云暮雪听见,遥遥向沈太后一躬身,也不说话,看上去像是对沈太后谦恭,其实,这正是她表达不满的一种方式。
沈太后说“对不住皇后”,于是云暮雪便认了,沈太后确实对不起她,欠了她一份人情——至于这事儿到底怎么圆,您自己看着办吧!
沈太后满心想着云暮雪要客气两句的,可是云暮雪却就这么面儿上恭敬,底子里不满,她又尴尬了一阵,忍不住心里想,怎么放眼望去宇文澈的整个后宫,一个个都是不省心的。
最后太后勉强开口,说:“既是如此,哀家做主,贤淑二妃的禁足,从此便解了。”
这时候,宇文澈缓缓地开了口,道:“既是如此,这里没你们两人的事儿了,都给朕下去!”
沈太后本想留贤妃淑妃两人再与宇文澈说说话的,可是见到皇帝的态度如此强硬,当下也不敢再说,只能眼睁睁看着贤淑二妃缓缓退了下去。
而这时候云暮雪开口了,只听她说:“皇上近日政务繁忙,与太后在一起的时候也少,不如臣妾也暂且退下,太后正好与皇上叙叙话。”
说着她也盈盈起身,缓缓向宇文澈与沈太后施了一礼,从武英殿上离开,将说话的地方让给了太后与皇帝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