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时傅稼轩的身影重新出现在永福宫的殿基上,众人见到他神情严肃,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心中也难免紧张。
“皇上,老朽有一担心,急需在京郊采若干土样。可否请皇上劳动宫中侍卫?”傅稼轩将手中饭碗放在了门槛上,郑重朝宇文澈行礼。
“准!”宇文澈知道谷仙这样的人既然开口相求,一定便是要事。当下命传云中卫听命,傅稼轩便说了京郊五处地址,要求云中卫前去,挖五尺深,采取五尺见方的土样,装在木箱之中,急速送回宫中来。
听傅稼轩这样郑重其事地吩咐,座中几人都是面面相觑,按捺不住心中的惊奇。待谷仙吩咐完,云中卫自去领命行事,众人想要再问他的时候,却只见傅稼轩回到永福宫殿门口,重新拾起了那碗饭,用箸挟了,一点点慢慢吃完,这才重新回到殿中。
他见到众目睽睽,都紧紧地盯着他。
傅稼轩一伸手,将手中的汝瓷瓷碗伸给旁人看,里面干干净净,粒米不剩。
“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谷仙大人平平淡淡地说来。
宇文澈深深点头,道:“大人说的很是,朕亦自当以身作则,并纠正宫中奢靡之风,厉行节约才是。”说毕看看皇后。
这下就轮到云暮雪捧着手中的瓷碗发呆了。她近来身体欠佳,胃口不好,用膳之际,每每总是剩下不少,宇文澈每每想逼她多用一点,总是被她搪塞过去。可是眼下当着百仙阁的前辈,云暮雪便没法子了,只得苦着脸,一小口一小口将碗中的粳米粥慢慢都吃了下去。
宇文澈见状心中喜悦,给自家小皇后送去了个鼓励的眼神,心中在盘算着要时时请谷仙进宫才是。
云中卫效率极高,听到傅稼轩的吩咐之后,已经立即有五骑急奔至京郊,待取了土样返回宫中,宇文澈等人不过刚刚用完午膳后的茶水而已。
五口木箱,里面满满地盛着京郊采来的土壤,正摆放在永福宫殿基之下,敞开着箱盖。因为最近天旱的缘故,土黄色的土壤显得干燥,松散。
这时候离汐正好过来,见到永福宫中这样的架势,忍不住向宇文澈招呼:“皇上,臣是不是来的不巧。”
宇文澈一摆手,说:“不妨事!离卿来得正好,多一个人,多一分主意。只是,”他一抬手,指指离汐身后两名药童手中所持的小风箱和炭炉,说:“这是要如何?”
离汐如今行走仍有些微跛,慢慢行来,朝宇文澈行礼道:“皇上,臣本意是想来为娘娘请脉。若是娘娘脉象得宜,微臣便想就在此为娘娘焙制一些药物。”
“如此甚好!”宇文澈背着手点点头,却依旧看着身边的谷仙。傅稼轩此时正背着手,绕着几个木箱看了看,突然一伸手,那黝黑似铁的一双手已经深深插入土样,将下面的土都翻了出来。只见他双眉紧皱,细细在土中拨弄,不一会儿,已经在手心中聚拢了一小把棕黄色的一粒一粒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