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紫立时语塞,而云暮雪看着她缓缓地道:“其实你见王爷误饮毒酒,便想借此机会攀诬莲妖,却丝毫没有将王爷的性命安危放在心上,是也不是?”
若紫的面孔立刻变得惨白,再无一点人色。
那莲妖伏在地上,则扬起脸,满脸感激之色,颤颤巍巍地说:“皇后娘娘明鉴……”
云暮雪别过头,紧紧地盯着莲妖,目光凌厉,只道:“本宫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厉害,而是所见不明,直到现在,还未能看出,你刚才换盏而饮的举动,究竟是无心之举,还是刻意为之。你……也有可能,是想等皇叔毒发之后,再出面揭发若紫吧。”
莲妖一吓,立即低下头去。只听云暮雪在座上缓缓地说:“但看你刚才在那一团混乱之中,依旧气定神闲,始终守在王爷身畔,没有丝毫慌乱之态,只怕也是早就想好了对策,想到要如何反戈一击,对付若紫了吧!”
这等诛心的话说出来,莲妖终于感到了些许害怕,伏在地上,小声地分辨:“不是……妾身当真不是……”
这时睿亲王太妃怒道:“两个都不是好东西,只为了争风吃醋,丝毫没有将王爷的性命放在心上,这样又与亲手谋害王爷何异?来人,将这两人都押下去,待老身……”
她本来想说自己发落的,可是一转眼想起了睿亲王的性子,当即改口道:“待王爷痊愈,由他亲自发落。”
一说到此处,本来已经感到害怕的莲妖却放下心来,当下缓缓立起,任由王府侍从从背后扭住了双臂。
而若紫那边,却突然爆发出一阵尖利的叫声:“皇后娘娘,您说的没错!王爷饮酒之际,我确实一意想将此事栽在莲妖身上,所以丝毫没有顾忌王爷的性命——可是,可是王爷如今就只是一具行尸走肉,活着与死了,还有什么分别?”
云暮雪心头一惊,微微侧头看向身边的宇文澈,只见皇帝缓缓地立了起来,语气平静,似乎与人闲话家常一般,淡淡地说:“若紫,你刚才所说的,何妨再说一遍?”
宇文澈的脾气往往如此,他心中越是愤怒,或者心中震动越大,面上便越是平静淡然。云暮雪忍不住有些担心,稍稍移动步子,靠到宇文澈身旁,轻轻拽了一下皇帝的衣袖。
宇文澈面上渐渐笼上了一层寒霜,只管盯着若紫,突然厉喝一声:“诅咒皇叔,朕可以将你处以千刀万剐之刑。”
这时若紫却直起身子,眼中泪水涔涔而下,口中却大声地道:“皇上也应记得当年我们王爷的飒爽英姿吧,可是您再看看如今的王爷,沉溺酒色,只知道宠幸佞人,走出来与一滩烂泥相差仿佛,他哪里还有半点像个人样儿?”
“如此活着,还不如死了!”若紫几乎是将一腔怨愤都给吼了出来,突然一转身,伸手指着睿亲王太妃,大声说:“还有您,您只为了自己的私利,一而再再而三地劝王爷退出军中,明哲保身,可是从头到尾,您有半点明白过王爷的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