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今日唤你到此,是想商量一下,以后究竟怎么办!”沈太后将她的意思缓缓说了出来。
“如今中宫独大,六宫空虚。相信你与哀家一样,也有无人可用的感觉。”
可不是么,原本统共就只有三妃五嫔,一连被用废了几个,如今逐的逐,废的废,剩下的几个,也绝无能力与皇后抗衡。
绝无能力……与皇后抗衡……吗?
时瑾突然想起了德妃的事,便问沈太后,“请太后恕奴婢愚钝,奴婢到现在仍未想通,在此事之上,为何德妃会是这样一番举动……这,这对她没有好处啊!”
沈太后取了一块帕子遮住口,轻轻咳嗽了几声,说:“咳,她呀!”
“也不知这个德妃是怎么想的,大约她觉得讨好了皇后,在宫中的日子会好过一些吧!这次她借皇后的手,惩处的自己宫中那名宫人,其实是哀家的人!”
“她宫中那名姑姑,原本是出身霍家,但是跟着哀家有一阵了,哀家又许了她好处,所以她暗中会将岚静宫中的情形传给哀家知道。”
“可是这次,德妃却借此一事,将霍姑姑处置了。唉,好歹也是她本家所出的亲眷呢……”
时瑾一惊,突然觉得德妃此人也未必是个好相与的。
德妃借力打力,在此事中,毫不留痕迹地除掉了宫中有异心的人,而且全身而退。连站在皇后的角度上看来,都会觉得德妃此人毫不徇私,而且死心塌地地要投靠皇后。
“德妃此人不过是北地养大的粗鄙之人,没有半点才情,只晓得一味关着门过日子,所以啊,难堪大用!”沈太后的看法与时瑾不尽相同。这可能也是因为德妃借皇后的手,杖杀了自己派出去的眼线的缘故。
时瑾按捺下关于德妃的心思,她今夜到此,所要向沈太后禀报的,与德妃无关。
“太后娘娘,这次的事情看来,皇上对皇后太过信任,这份信任极难动摇。如今我们极其被动,如果想要动皇后,先要过皇上这一关,这几乎是……是不可能做到的事啊!”
沈太后也想到了这一点,缓缓的吁出了一口气。
她今天白天已经为这事儿头疼了一天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沈太后突然觉得面前伏着的这个疤脸月炎的女子,心思活络巧妙,没准能出一些歪主意出来。
“奴婢的意思是,我们不应该再总想着动皇后了,我们应该想着……动皇上!”时瑾极是大胆,口中的话并无半分掩饰。
沈太后一听,身子像是往椅背上靠了靠,尔后才抬了起来,突然道:“大胆!”
说这话的时候,沈太后面上倒是透着几分喜气,一点儿兴奋,说时瑾“大胆”,实在不像是斥责,倒像是称赞一样——说得好,说得妙,哀家怎么就没想到。
“我们越是想要动皇后,皇上自然也越是对皇后生出保护的心思。”时瑾缓缓地说,“可是,若是我们让皇上心中先有愧,慢慢地自行疏远起皇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