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近，朝中诸事繁多，各府大臣族里以及平民百姓家中也是杂事缠身，故而除了朝廷上发生的大事能够被人津津乐道之外，其余小事皆不为所动。
现在朝野内外发生的大事除了羽林卫上将军权孝斌被调查处牵涉月余前城郊刺杀皇亲一案，便是各国使团进京一事。
京郊刺杀皇亲一案已经过去了月余的时间，案子的调查没有任何的进展，可涉及到此案的有关人员还全部被关在天牢内。而此案最关键的人物则是权孝斌。
“长风兄，关于刺杀皇亲案，依我看皇上是铁了心的要除掉权孝斌了。”韩重锦一脸沉重之色，眉头也是仅仅皱在一起，显然是心事重重。
“是啊，我们这多人一起为权孝斌求情，这么多天过去了，皇帝还是不理会，明显是想借着刺杀皇亲案铲除权孝斌。”韩江明的表情也是阴郁无比，还带着些许狠辣的意味。
“文王那边有什么动作？”韩长风面色也是晦暗不明，心中为此郁闷不已。
“盯着的人传信说没有任何动作，除了早朝的时间，便是在天牢内审理案件。”韩重锦答道。
“元辰绍那个小兔崽子也不知道搞什么鬼，这些天审来审去都是些废话，要不就是绕圈子套权孝斌的话。真不知道皇帝怎么会让元辰绍来主审此案。”韩江明不耐烦地发着牢骚，实际上他真的是厌烦了元辰绍的行为。
“元家的王爷们，除了先皇那辈儿的几位老王爷，朝中就只有文王一位在京的王爷，而文王执掌武昌多年，早已不是那个任性胡为的毛头小子。就单单从他回京之后做的那些事就能看出来。皇上既有心要除掉权孝斌，自然会任命他为主审官。”韩重锦也是焦躁不安，却比韩江明要镇定和有耐心的多。
“刺杀皇亲案并没有实质的证据指向权孝斌，所以皇帝才会故意以借着调查案件真相的理由扣押权孝斌，而文王也是熟知皇上的心思，才会一拖再拖。”韩长风也适时开口补充道。
“长风兄，这件案子到底是谁指使的我们不知道，但权孝斌肯定是无辜的。皇上任命公羊雨寒暂代羽林卫上将军之职保护使团安全，就是想借此卸掉权孝斌的兵权。”韩重锦脸色依旧沉重。
“我又何尝不知！好在是雨寒接管了羽林卫，而不是其他人。”韩长风脸色也很难看，语气也是十分不善，好在他知韩重锦是好意提醒，有意收敛着脾气。
韩长风的话刚刚说完，韩江明就立即接了话，显然是不同意他的说法。
“长风兄，公羊雨寒那小子，你信得过，我可信不过。这些年，公羊家仗着自己祖辈恩典，从来不把我们韩家放在眼里，即便是到了现在，公羊家的人对我们的韩家的态度是不冷不淡的。”
“公羊家自视甚高，但不代表了公羊雨寒。公羊家主已经比不得从前，日后必是公羊雨寒接管公羊家，而公羊雨寒这个人长袖善舞，八面玲珑，能够拉拢他与我们韩家交好，费了不少力气。”
韩长风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韩江明，像是在跟他解释，又好像是在警告他。
韩江明虽然不喜欢公羊雨寒这个人，但韩长风都已经发了话，他就算不高兴也不能表现出来，点头表示明白了。
“且不论公羊雨寒为人如何，权孝斌的案子要怎么解决？我们在权孝斌的身上花费了多少年的心思，难道真要看着他被皇上处决。”韩重锦将话题又拉了回来。
闻言，连正在气头上的韩江明都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皇帝明摆着是要除掉权孝斌的，这些日子以来，文王的所作所为已经证明了这一点。虽说没有直接证据能够证明权孝斌就是幕后主使，但有柴仲尹的证词在，权孝斌就脱离不了关系。
包括他们在内，所有能为权孝斌说话的人，在朝堂上都已经为权孝斌说过无数次的好话了，可是皇帝不肯放人，他们也没有办法。毕竟他们还是大元王朝的臣子，毕竟他韩家还不能独断朝纲。
“盯紧文王，要想解救权孝斌，还得在文王身上下功夫。”韩长风嘱咐道。
两人点头，表示同意韩长风的意见。
“对了，长风兄，韩霸的案子，皇帝到现在也不肯处置，是不是皇帝也有心要杀了韩霸？”
韩重锦听后，眉头忍不住蹙在一起，说道：“若非我们的人及时劫了法场，韩霸早就死了。我到现在都不明白，皇上为何执意要杀韩霸，就算他口不择言辱骂皇室，看在韩家的面子上，也不应该判处死刑啊。”
韩江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神情有些凝重，看了他二人还是犹豫了一会儿才说道：“莫非是跟韩霸的身世有关？”
“身世？”韩重锦不解问道。
“近日我听到一个传闻，是有关韩霸的身世。”韩江明见韩长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犹豫着要不要说下去。
韩长风像是突然被人揍了一顿一样，脸色大变，言语间也变得狠厉起来，“什么传闻？”
韩江明好久没见过韩长风生气的样子，突然心生恐惧，可还是硬着头皮说了出来。
“我也忘了是什么时候听到的，传言说韩霸乃是先皇的私生子。”
伴随着一声如猛虎怒吼的胡说八道，地下也传来了茶杯碎裂成块的声音。
韩重锦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阴暗来表示了。此话一出，无论传言是否为真，皇帝一定会忌惮韩家，除掉韩霸。
原本韩家在朝堂之上便有一定的威望，而眼下又有立太子的传言，若是韩霸乃是先皇私生子的传言流出去，岂不是告知世人，韩家要与元家争天下。
他韩家家大势大，可再大也大不过元家，若是皇上有心要灭韩家，韩家绝对是家毁人亡，从此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比徐家还要惨。
一念及此，韩重锦冒出几身冷汗，打湿了衣襟。
“江明，这话你是在哪听到的，什么时候开始流传在市面上的？”
“具体什么时间我忘了，当时听到之后也没有在意，今日才突然想起来的。”
望着韩长风和韩重锦两个人的面色，他便知道此事的严重性，可是听到传闻的他，以为是风月场所酒桌上的谈资罢了。何况，就连他自己也怀疑，毕竟韩霸还真有可能就是先皇的私生子。
“立即派人去查，有关传言的一切都要查出来，我要知道是谁在背后搞我韩家！”
“长风兄，此事我会派人调查的。”
韩重锦沉默了片刻接着说道：“长风兄，老爷子什么时候抵京？我总觉得这些事情不简单，那个在幕后操作的人也不简单。”
“快了，老爷子来信，就这几天便可到达。”
听到老爷子的消息，他们的心才镇定下来，毕竟韩老爷子可是韩家的主心骨，有他在，天才不会塌下来。
然而欣喜不过片刻，韩重锦的脸色又出现了担忧的神色。
“长风兄，此次奉旨归京的诸侯中，并没有老爷子，若是被人知晓老爷子无召进京，会不会...”
“放心吧，老爷子既然是悄悄抵京，便不会让人知晓，为策万全，老爷子已经向皇上递了请求入京的折子。”
“既如此，我就放心了。”
三人商议完毕，韩重锦和韩江明便乘车离去。归家的路上，两人也在因为刚刚的事情讨论不休。
“重锦，你说老爷子进京是不是为了韩霸的事情？”
“你认为韩霸是先皇私生子的传言为真？”
“还真是瞒不过你，我就是这么想的，不然老爷子也不会在这时候入京，你我可都知道，韩霸是老爷子宠在心尖上的人。而且，当年二夫人怀孕的那段时间，先皇可就在韩府，韩霸是先皇的种，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话你在我这儿说说可以，可别让韩长风听到。”韩重锦提醒道。
“韩长风就是畏首畏尾，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若非老爷子是他亲爹，这吏部尚书之职也轮不到他！”
“韩长风确有你我不及之处，何况我们是庶出，位居他之下也是理所应当，收好你的心思，若要他知道，你我也没有好下场！”
“我知道在他面前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韩重锦的好意提醒，在韩江明看来是有些多余且啰嗦，故而有些不耐烦。
“韩霸是先皇私生子的事情必须调查清楚，一笔写出两个韩字，韩家出事，我们谁也跑不了。”
“放心吧，我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对了，还有一事，皇帝以豫王年老体弱的名义让安盛接替他，是不是说明皇帝也要对叶家下手了？”
“皇上的心思一天一个样，现在谁也猜不出来他到底怎么想的，使团的事情就让叶家费脑子去吧，我们先管好自家的事情。”
两人说话间，马车就已经来到了叶家府邸所在街道，两人同时向着叶家的镇府石狮，朱漆大门看了一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