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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茶馆里蓦地响起一声杀猪似的惨叫,未待众人明白过来,那胡子头陀忽然缩回脚来,从临街的栏杆上一跃而下,只留下咬牙切齿的声音远远传过来:“最毒妇人心——今日老子算是领教了。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美人,给老子等着,咱们后会有期——”
夏云岚不屑地笑了笑,千羽飞针透鞋而入,飞针上沾着毒药,他能不能保得住一身武功尚且难定,还想要找她报仇?真是做梦!
何况,她已掌握他命门所在,纵是被他侥幸取出飞针养好了伤,又能奈她何?
“姑娘——”此时,忽听得说书先生在身后叫道:“姑娘容色倾国,功夫莫测。老夫行走江湖数十年,自诩江湖中事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却竟然看不出姑娘的出身来历、师承门派。姑娘能否透露一二?作为交换,老夫可告知姑娘方才那好色头陀的姓名……”
“不用了。”夏云岚转过身,浅浅一笑,傲然道:“任他是谁,我没兴趣知道。他命门已破,早晚不过废人一个罢了。”
“姑娘太过自信。”说书先生摇了摇头,一脸玄虚地道:“若是普通人,破了命门自是废人一个。然那头陀武功高深诡异之极,姑娘若是掉以轻心,只怕将来要吃亏。”
哼,几句话就想诈出她的来历,也未免太小瞧了她!
“呵呵,我能对付得了他一次,就能对付得了他两次,老先生不须多言。”夏云岚蛮不在乎地说着,将目光投向洛芷雪和风钰晗身上。这一看不打紧,但见二人脸色苍白,相互扶持而立,一个忧心切切,一个仿佛随时都有倒下去的可能。
她这才明白,风钰晗在与胡子头陀的打斗中早已受了重伤,为免她和洛芷雪担心,这才一直装作若无其事地强撑到现在。
“风公子……”夏云岚蹙眉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叫招财叔驾车过来送他去医馆。”
“公子,公子——”夏云岚话音刚落,忽听得茶馆楼下响起招财叔的声音。
探头向下望去,果见楼下停着招财叔和洛家的马车。
顾不得寻思招财叔为什么会得知三人在此处,又为什么偏巧于此时赶了过来,夏云岚急忙招呼着洛芷雪和风钰晗向楼下走去。
洛芷雪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对说书先生指了指桌上的十两黄金道:“老先生,十两黄金你收着,第一美人的故事我们不听了,你若觉得受之有愧,不妨告诉我们适才那恶头陀的名字和身份。”
“姑娘稍等——”说书先生从随身袋子里取出一纸一笔,很快写下一句话,折叠后过来递在洛芷雪手中道:“这是那头陀的身份姓名,姑娘回头一看便知。至于第一美人的故事,只要姑娘愿听,老夫随时可以为姑娘详细道来。”
洛芷雪心忧风钰晗伤势,没有再说什么,随手将写着胡子头陀身份姓名的纸递于夏云岚,扶着风钰晗匆匆下了楼。
“阿晗,你要不要紧?”甫一进入马车,洛芷雪的眼泪便啪嗒啪嗒地流了下来。
“傻丫头,我不妨事。”看到洛芷雪如此难过,风钰晗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促狭的笑,俯头在洛芷雪耳边道:“我装作受了伤,只是想看看你为我流泪的样子。呵呵,傻丫头,这么容易就上当了……”
风钰晗说得轻松,声音却虚弱无力,说到最后,坐在对面的夏云岚需要努力竖起了耳朵才能听见。
洛芷雪知道风钰晗是在安慰自己,她想要止住眼泪叫他放心,奈何泪水却像泛滥的洪水一般,任她如何努力也控制不住。
夏云岚没有试图去安慰洛芷雪,这种时候,安慰有什么用呢?她冷静地对驾车的招财叔道:“向人打听一下最近的医馆——如果附近没有,来的路上离此六七里处有一家。”
“这个……”招财叔在外面为难地道:“适才有个后生告诉我,你们在茶馆中与人打了起来,叫我立即驾车到这里接应,又说接到你们后若是有人受伤,只需尽快赶回听雨楼即可,莫要在外面误于庸医之手……现在,咱们是回听雨楼呢,还是就近找家医馆?”
听得招财叔之言,夏云岚伸手探了探风钰晗的脉博,见他虽则脉象虚弱,却并不紊乱,知道一时半刻不会致命,便对招财叔道:“既如此,立即返回听雨楼。”
来的路上她已经注意到,马车后一直有人跟着。她以为那是萧玄胤派出的暗卫,没想到竟是听雨楼的人。
是保护,还是监视?或者两者兼而有之……
无论听雨楼主出于何种目的派人跟踪他们,毕竟在关键时刻帮了他们的忙,此时她也懒得计较这些,只催着招财叔快走。
马车以比来时快一倍的速度返回了听雨楼,听雨楼主显然已经得到消息,一顶青色小轿等在大门处,风钰晗从马车上一下来,便被青色小轿抬向听雨楼主独居的后院。
洛芷雪放心不下,待要跟着过去,却被告知楼主治病时不见任何人。洛芷雪只得作罢,跟随夏云岚黯然回到客房里等候消息。
看着魂不守舍的洛芷雪,夏云岚安慰道:“那听雨楼主既称外面医馆的大夫为庸医,可见医术了得,你不必太过担心。”
“可是,我们连他的脸都不曾见过,万一他误了阿晗后离开听雨楼,我们该如何去找他报仇?”夏云岚的话显然丝毫没能令洛芷雪宽心。
夏云岚道:“你不要这么想。第一,风公子决不会有事。第二,即使风公子有事,我们要找的人也是茶馆里的恶头陀……”
说到这里,夏云岚忽然想起说书先生交给洛芷雪的纸,赶忙拿了出来道:“咱们且看看那恶头陀是谁——”
“采花大盗战北野……”
当夏云岚念出纸上的七个字时,二人都怔了一下。
洛芷雪忽然握紧了拳头道:“原来是那个十恶不赦的江湖败类——师门有令,见到此人杀无赦……方才茶馆之中不该放他离去!”
夏云岚道:“王爷也一度在找这个人,没想到他竟出家做了头陀,难怪王爷到处找他不到……只是,方才茶馆之中,非是咱们不尽力,实是无能为力。”
洛芷雪没有说话,她觉得自己其时如果不管风钰晗,说不定可以追得上战北野,进而一剑结果了他。只是,即便当时的情景再现,她真的能够为了师门的命令置受伤的风钰晗于不顾吗?
夏云岚见洛芷雪面有愧色,已然明白她心中所想,拍了拍她的手道:“你是不是在想,如果不管风公子,你也许可以完成得了师门的命令?”
“我……我对不起碧落宫……”心事被猜中,洛芷雪越发惭愧。
夏云岚笑道:“傻丫头,莫说咱们彼时并不知道那恶头陀是战北野,便是知道,我也决不许你独自去追他。”
“为什么?”洛芷雪不解地道:“他命门已破,难道以我的武功还杀他不死吗?”
夏云岚道:“不是我瞧不起你,你该知道,江湖之中多少名门正派在追杀他,又有多少名门正派的弟子丧生在他手中。如果他这么轻易就被你杀死,以他所做下的恶来说,不知早已死过多少回。”
洛芷雪不服气地道:“你才学了几天武功,就能轻易破了他的命门,我如何便杀他不得?”
夏云岚抽了抽嘴角。这位洛大小姐知不知道,那看似轻易的一击中,经过了多少精密复杂的科学计算,又经过了前世多少年夜以继日、废寝忘食的苦练?
而且,所幸她的武功不以力量见长,而以借力打力、四两拨千斤的巧劲制敌。否则,以她现在的修为,莫说破开战北野的命门,便是拿千羽飞针穿透战北野的鞋底只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但她既无法对洛芷雪讲起自己的前世,又无法讲起那些复杂精密的计算方法,末了只能道:“我能破他命门,只因他见我武功低微,是以全无防备。你若追上去,他必拼死一搏。似他那等阴险狡诈之徒,身上一定不会少了各种毒粉毒雾毒暗器,你试问自己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可能躲避得开?”
“……”洛芷雪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低估了战北野。
夏云岚接着道:“普通人命门被破之后,大多数几成废人,他却依然能凭着绝妙轻功逃下茶馆,可见他的武功决非你想的那么简单。倘若你中了他的毒又被他劫持,你想会是什么后果?”
听夏云岚说到这里,洛芷雪不由得一阵后怕,庆幸自己未曾冲动之下追出茶馆。
战北野号称江湖第一采花大盗,倘若被他劫持,必定清白难保。即使将来侥幸逃得性命,以风家那等家世名望,又如何肯娶她进门?
她相信风钰晗对她的感情,绝不会因她受到的伤害而嫌弃她。只是,彼时他必然要在家族与她之间进行艰难的选择,爱他如她,如何能够忍心他进行这样的选择?
再者,退一万步说,即便风家因洛家的财势和风钰晗对她的感情而接受她,想到战北野那色眯眯的猥琐下流相,余生也难免要恶心死自己。
想到这里,洛芷雪头上渗出几颗大大的汗珠,对于师门的愧疚之情早已荡然无存,她感激地握住了夏云岚的手道:“还好有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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