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等读书人来说,谁不曾吃过苦?十年寒窗,一朝中举,求的是功名。而今,百年苦修,求的是大道。”
“仁兄是文章组的,皆是以文入道的同门,他日可在一处论道。”
长龙似的队伍里,时不时有三五一组的他国文人。
一个年轻人低声道:“赵国人现在可真得意。”
“也该人家得意。真人去了晋国、鲁国,又至赵国,三圣显灵赐下圣国大圣钟,而今真人要在赵国开坛传道,他们的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早前出现的可是大国圣钟,并非圣国大圣钟,难不成三圣也是思量。”
“要我说,这就是吴国太守礼,若是礼敬真人,前往鲁国相请,说不定成为天邦圣国的便是吴国。”
“嘘,你倒是小声点,要被赵国人听到,又要训斥了。”
这可是在人家的地盘上,没见赵帝一看飞出大国圣钟,而非圣国大圣钟吓得在地上连连磕头认错,更是说出罪己天下,禅位让贤的话,可见为了得到大圣钟得有多不要脸面。唉,要是自家的皇帝也如此,什么事办不成?
吴国就是太要面子,方与大圣钟失之交臂。
赵国为了请真人,居然派皇子潜入鲁国,硬是从鲁国眼皮子底下将人给带走了。一入赵国,百姓们便夹道欢迎,这等热烈连鲁国也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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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华卿换了一身正蓝色儒修袍服,戴高冠,着广袖束腰袍服,端坐传道台中央,面前摆了一张桌案,不是盘腿坐席,而坐了贵妃椅。身侧静立着从赵国名门选出的两对少男少女,男弟子服侍笔墨,女弟子服侍茶点等。这四人赵国儒生们还都认识,其中一对男女竟是赵帝的皇子、公主,另一位男弟子乃是书院山长最宠爱的孙子,那女弟子是赵国大学士的幼女。
华卿也他们颔首点头,“今日时间很长,你们四个也坐下罢。”
“谢大先生。”
四人齐声行礼谢过,谢的是儒修之礼,长身而立,弯腰接掌,自远而近,这是华卿在《三生三世》中天界仙人之间行的礼数,被她定为儒门修士之礼,看起来又儒雅又大方,与武修、道修的抱拳礼完全不同。
华卿朗声道:“此节讲的是以文入道的修练功法,即童生、秀才的功法……”
功法口诀的时间不长,不到一刻钟就诵完了,而解析功法则用了半个时辰。
其间,赵国公主起身蓄了两次茶水,华卿提笔写了几个字,从广袖里掏出了一个留影器,抬手起臂一挥,旁边立时出现了一张白幕,足有三丈宽、两丈高。“这有文章数篇,可供尔等研习。赵逊!”
“弟子在。”
“你四人轮流高诵文章,要保证在场所有弟子都能听到。”
“弟子遵命。”
赵逊立在白幕下,朗声诵道:“《诫子书》,作者:诸葛亮。夫君子之行,静以修身,俭以养德。非澹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夫学须静也,才须学也,非学无以广才,非志无以成学。淫慢则不能励精,险躁则不能冶性。年与时驰,意与日去,遂成枯落,多不接世,悲守穷庐,将复何及!”
华卿抬了一下头,赵逊退回座位,提了笔墨抄录文章。
“诸葛亮乃三皇后人、炎黄子孙,他所在之地,被称为‘诸神祖地’。那一方人间诞生了三皇五帝,三皇即女娲、伏羲、神农氏……”
那个地方竟是传说中远古之神的故乡,所有人都面露敬仰,这等地方亦有儒修,还出了大能,他们写的文章必是非同一般。
她先简要地讲了诸葛亮生活的历史朝代与背景,“这是他教导儿子的文章。这次讲学之后,大圣庙会播放《三国演义》,虽讲的是凡人故事,但却是仙界之中唯一一部讲凡人又列为仙阶品级的连续剧。感兴趣的,可来学习。”
她抬手按了一下留影器,当即出现一篇《陋室铭》,“这是诸神祖地一代儒门大能所写的文章。”
赵逊起身,立在白幕下,朗声诵读,惹得另三个人面露恼色,真人说了他们四人诵文,他抢着又诵了。“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孔子云:“何陋之有?””
赵逊诵读时,只觉连自己也高洁不少,这两篇俱是难得一见的好文章,至少在文昌大陆,他从来没见过。
华卿抬手点了一下大学士的幼女,“你再高诵一遍,远处的人似乎没听到。”她拿出一个喇叭状的戒指,“放在离唇六寸处。”
“是,大先生。”
女弟子立在白幕下,用好听的声音诵读起来,“《陋室铭》,作者刘禹锡。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我的个天,这声音大如天雷,又仿若天音,怕是方圆十里都听到,配是女弟子那好听的声音,竟有一种震动灵魂,叩动心弦之威。
听讲的弟子们开始飞快地记录文章。
华卿按了一下留影器,立时又跳了一篇文章。女弟子不待赵逊回过味,声音已经飘出:“《爱莲说》,作者周敦颐。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晋陶渊明独爱菊。自李唐来,世人甚爱牡丹。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予谓菊,花之隐逸者也;牡丹,花之富贵者也;莲,花之君子者也。噫!菊之爱,陶后鲜有闻。莲之爱,同予者何人?牡丹之爱,宜乎众矣!”
华卿挑了《岳阳楼记》、《醉翁亭记》、《腾王阁序》、诸葛亮的《出师表》、《祭十二郎文》、《陈情表》、《归去来兮辞》等十八篇文章,待女弟子诵完《岳阳楼记》赵逊就夺了她的喇叭戒,自己套到手上,立在白幕上等着,连诵了两篇后,要不是华卿开口让一位诵,他还舍不得下去。
声至所处,一时间笔走墨飞,白纸哗啦啦作响,大圣庙内外之人都在地纸笔记录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