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他都觉得奇怪,更不用说,一直陪着公主长大的两个侍女了。有玄十三在,自然沒有她们说话的地方,可是,随着公主一离开客院,两个侍女中,年轻的一个便道:
“那小子实在无礼,竟然敢那么盯着公主看。”
年长一些的侍女,连忙低声呵斥道:
“主子的事情,哪里轮到你來多嘴?”
年轻侍女面露委屈之色,道:
“本來就是那小子无礼嘛,偏还责怪人家。”
年长侍女面现厉色:
“还不闭嘴?!”
前面行走的公主,听年长侍女呵斥年轻的侍女,轻声朝年长侍女道:
“谢嬷嬷,你也别怪小荷,晁道友不是宝蓝海修士,或许不懂我们这里的规矩。”
那个叫小荷的侍女,还是轻声嘟囔:
“别管是哪里的,也沒有这么盯着人家看的呀。”
谢嬷嬷见小荷还说,面色一沉。
小荷最怕谢嬷嬷这样了,干嘛小舌头一伸,缩了缩脑袋,闭口不语了,主仆三人,直接回到公主府去了。
自己好好的出游计划被破坏了,玄十三心情有些坏,身上肌肉轻动,细雨出现在手上,这个全新的样子,让他有些不敢相认了,只是不知道威力如何,手指轻动,细雨便在五个手指上來回翻飞,沒有一丝破空之声。
兴之所至,玄十三将它甩了出去,神念所及之处,只要他心念一动,细雨便能顺着他的心意左冲右突,上下交击,这不是变得更法器一样了吗?
心念一动,细雨收回手上,玄十三法力往其中一灌,细雨上黑光一闪而逝,竟然消失在手中了,玄十三心中一惊,实在有些弄不懂这把法器,最早,他还是在世俗得到,卫乐说是一件沒有完成的法宝,如今看,却又是不同。
还好,手上的触觉告诉他,细雨还在手中,只不过,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彻底隐去了形象,即便是他用神念,也察觉不到,心念一动,细雨可以在神念所及之处,任意游走,无声无息,玄十三心中大乐。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引发了这样的变化,但这变化,却是他喜欢看到的。
拍拍心口,关关与之前一般出现,但刚一出來,却沒有像往常一般,停留在他左肩上啄他的耳朵,而是追着看不见的细雨就去了。
关关能看到细雨的所在?
细雨在空中四下翻飞,关关速度也不慢,追过去,“噹”的一下,啄在刃身上,细雨一下现了出來。
昨晚,细雨“伤害”到玄十三生命的行为,让关关很是生气,冲入心房之后,沒來得及阻止,让它吸了玄十三心尖中的三滴精血,但也让晚一步的关关记住了细雨的气息,不管他把细雨藏哪里,关关总能找到。
损失三滴精血,修炼一段时间也就补回來了,玄十三也沒放在心上,关关却是耿耿于怀,似乎有些与细雨势不两立的架势。
收起细雨,玄十三轻抚停在他左肩的关关两下,对她说道:
“一件法器,你与它较什么劲呢。”
关关摇了摇脑袋,又变成了一副蔫耷耷的样子,让她待在水府中,还真是为难她了,不如带她出去见见太阳,似乎自己也有好久沒见过太阳了,还不知道海面上是个什么景象呢,出不了水府,总还能到海面上去看看吧,说起來,玄十三还是惜命之人啊,只有真正见识过杀戮的人,才知道生命的可贵。
现在正值正午时分,海底隐隐可以见到上面透下來的光线,玄十三來到客院外,也不与那些守卫照面,腾身就往水府上面的海面去了。
水府虽然是修筑在海底,但四周早已经用禁制,将海水排开,來到禁制上方,一拍腰间悬挂的客卿牌,禁制裂开一个口子,玄十三从口子中钻了出去,进入海水之中,关关体外浮起一个火罩來,将她护在其中,一路上浮,很快便來到了海面。
遁光一起,凭空虚立在海面上数十丈,此刻正是正午,看着上面的太阳,默默估算了一下位置,比之在连云山时,要偏了许多,看來自己真的离开连云山很远很远了,想要回去,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呢。
离开也好,连云山有太多羁绊了,虽然温暖,但却不适合自己呀,阳光之下,玄十三越发觉得,昨晚,黑暗中那个自己,才是真正的自己,他不禁有些自嘲,安乐日子过多了,竟然连自己的本能都快放弃了。
黑暗才是属于自己的呀,细雨,或者也是吧?
说起來,这还是关关第一次见到阳光,显得很是兴奋,在玄十三脑袋顶上不停的飞來飞去,看她玩得高兴,玄十三也乐意,深吸一口气,眼睛一闭,感受身上暖暖的感觉,紫府识海之中,细雨反哺给他的神念,一直都沒有消化。
这股神念足足将他的神念撑大了数倍,现在的神念,绝对不在筑基期巅峰修士之下,只是消化那股神念,还需要时日,但其中蕴含的信息,却很是庞大。但或许是年代久远的缘故,内中信息多残缺不全,只有等日后整理了。
一直玩到夕阳西下,漫天星星升起,玄十三观察星空,按照白天太阳的位置,回想起记忆中连云山的星空,口中喟然长叹,若是他沒有推算错的话,此时,距离他摔落澜沧江,已经过去整整五十多年了!
一梦五十多年,醒來,自己却成了一个海妖了,从头到脚,一身绿,怕是只有等到明王不动身突破到下一层次的时候,再想办法炼化了。
看到水面下,几个熟悉的黑影來回穿梭,玄十三知道,这是水府中人,看到他不在,又跑过來查看了,这已经是第三趟了,一拍胸口,左肩上的关关化为一道热流,回到心房里去了。
重新來到水府中,那颔下两个触手的小妖护卫,已经回到了工作岗位,看上去,却是毫无异状,呷哺显然受到过吩咐,对这个小妖的事情,装作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