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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吴村。
都说穷文富武,这句话的意思便是因为习武要练好,这花费的钱财真是难以计数。伍家一家老小,起先是在如花的倡议下,每日都要强身练体,后来袁宏、袁琦兄妹来了,就由他们给教授着拳法。再加上在山里田间劳作,时常种个地,进山打个猎,箭法是自己摸索着练的,还有进山打猎时临场射箭射个活物,伍家的人虽说不能百发百中,但也基本上拉弓射箭都是有基础的。
后来,因为黑刹、红衣他们的到来,伍家还得拿出一部分钱来购买药材,给志学几个泡药浴,家里的大刀、长剑、弓箭、匕首、弯刀、九节鞭什么的兵器,也日渐的多种多样的摆在了专门的一间屋子里。这些都是极为花银子的,而且,泡了药浴练着功夫,身体的消耗也大,为了均衡营养,伍家花在伙食上面的钱就是别人家的几倍。像志学这样的,一天要练两个时辰功夫的,在这样高强度的训练下,不吃肉是不行的。
志学要同时准备武举和文举,一天十二个时辰恨不能掰开了用。早先,志学就跟冷风、冷电打听过了,到京城参加武举时,功夫的高低很重要,而兵法谋略也不能小觑。还有,听说武试的项目中,还有骑射比试,这叫志学有些着急,他的箭法不差,但比起表哥东子来说,还差那么一截,更别说骑射了。
家里的马倒是有,可这是寻常的马匹,和正儿八经军队中的马不一样,骑在上面也只能像玩耍似地过过骑马的瘾,要说练骑射,那还是得最好用上过战场或是军队里驯服的马比较好。
端午节快到了,还有一个来月就得要参加文考,每三年一次乡试的机会,所以,每当举行乡试的这一年,当年的院试的就要提前至六月举行,同理,武举也是三年一次,除非因为有战势或是征兵时,皇上会增加武举的选试机会。武举考试也是一级一级的分次举行的,时间和文考错开,一般不会把时间放在一起。
志勤正好和他爹伍立文回来,一进院子就看到志学在那儿背着箭囊提着把弓箭要出门。
“爹、大哥,你们回来了。”
看到他爹和大哥,伍志学很是高兴,立刻上前去,帮着他们拿书包、提包袱。
“你这是上山打猎?”伍立文拍了下儿子的肩头,暗道儿子这个头又蹿高了一截,再过两年,他都得抬头看儿子了。
志学嘻嘻地笑着,说道:“没,不上山,我这是出去练骑马去。”
志勤自是知道志学对习武比对习文上心的多,也知道要是考武举,这骑射这一关是必须要有硬功夫的,否则,很可能直接就被刷下来。
志勤说:“你这样瞎练也不成啊,还是得找个懂行的人指导着练才行,我看你还是先和表哥把射箭练好,回头等冷侍卫他们的回信,再跟着师父好好练骑马和骑射。”
伍立文是知道志学求了睿亲王的侍卫的,请他们给他推荐个从过军的人当骑射的师父,但那边一直没有消息。看志学这些天着急上火的,作为当爹的,当然也替儿子着急,于是,便说:“两手准备吧,那边的消息等着,这边我去找找孙县令,看他能不能给你和东子找个师父过来,你要听你大哥的,先和东子把射箭的准头练好了,以后再练骑射,也能乘手些。家里的马怕是不行,你随便练着骑骑,我去卫所问问志森,看他们那儿有没有从军中退下来的马,给你找一匹来练练。”
大庆国的战马精贵,都是良驹,全部配备给守边关的将士和像睿亲王这样的战将的队伍里。从战场上退下来的那些马匹,除了残了的,一般都会下发到各地县的守备、卫所中,可供二次训练备战使用。
志学听伍立文说了,喜忧参半,“爹,志森哥我问过的,他们那儿的马不能外借,也不能去里面骑练。你还是请孙县令帮忙,给我找个厉害些的骑射师父吧。”
伍立文点了点头,志勤把志学帮他们拿过去的包袱递给了李良,回过头对伍立文说:“爹,你先回院子吧,东西让李良给我拿到屋里去,我和二弟去找表哥,跟他们练一会儿,傍晚等李先生他们下学了,咱们再一起去向李先生他们求教学问。”
“好,你们去吧,小心些,志学,文考也快了,你要仔细些别伤着手脚,回头这字还是要好好练一练的,你的字可没有志勤和志曦的好。”
志学答应着,赶紧地拉着志勤一起走了,要是被他娘看到,准会臭骂他一顿的,他练骑马、练射箭是胡闹,要是他娘看到他还拉了他大哥一起,那可了不得了,他娘可是盼星星盼月亮的盼着他大哥中举的。一会儿练骑马射箭时,自己可得长点心眼,不能叫他大哥上手,否则,万一伤了手,或是摔下了马,他娘准得把他给吃了。
两兄弟还没走到爷爷家的院子,就见一骑熟悉的马匹往村里来了,志勤和志学望过去,两人顿时面露喜色,志学更是吼了一声,“哎哟,来啦,来啦。”
志勤也高兴地笑着,拍了一下志学,“还不赶紧地过去问问,看是不是冷侍卫给回信了。”
志学“嗳”地一声,撒腿就跑,迎着那骑人马就过去了。
片刻,那骑马的人调转马头向村外去了,志学挥着手,兴冲冲地就往志勤跑了过来。
“哥,成了,成了,明儿个人就到了,我有师父了。”
志勤迎上前去,志学高兴地扯着志勤就转了几圈,志勤笑着任由志学把他像个沙包一样来回的转着,只沉声问道:“慢慢说,冷侍卫怎么回信的?说了些什么?”
“哥,冷电侍卫叫那个人送来的口信,说是他们跟睿亲王提了,是王爷亲自选的人,功夫好,骑射也一流,还上过战场,一般的布兵摆阵和兵法也都知道,王爷专门派他来给我教功夫,还说有这个师父在,武举没问题。哎哟,太好了,王爷真是好人,这种小事他都管,我还以为没戏呢,谁知道是冷风、冷电他们跟王爷说了,才会拖了些日子。”
志学后面的话说的有些颠三倒四的,但志勤也听懂了,既然是睿亲王挑选的师父,那准是功夫和骑射、兵法一流的,这回二弟和东子表哥就能多一份考中的机率了。
志勤微笑着说:“是啊,王爷真是个宽厚大气的人,你这点小事,他都事必躬亲,回头给如花去信时,记得叫如花备份礼,向王爷和几位侍卫大哥道个谢。”
志学连连点头,“嗯,一定得谢,信我亲自写,王爷爱吃咱家的烤肉,冷风大哥爱吃香肠,冷电大哥说咱家的桃花酒好喝,还有冷霜、冷雷他们都喜欢牛肉酱和豆腐乳,还有,哎哟,好多东西呢,他们都喜欢,我叫娘多备一些,和信一起给他们送去。嗯,那个毛衣毛裤,还有护膝、手套、围巾什么的,也都准备一人两套,如花一直藏着没出手的什么鸭绒服,我也找大姐给拿来,都给他们送去。”
志勤摇头,狠狠地拍了下志学的脑袋,“你要敢动如花藏着没出手的鸭绒服,小心她回来找你算账。”
志学一想到如花凶起来的模样,顿时垮了张脸,看着志勤向他点头的样子,也知道如花真的会因为他私拿她的东西出去送人情会生气的,所以,志学马上苦哈哈地说,“算啦,那鸭绒服不动就不动吧。送别的,这总行了吧。我跟娘和大姐说,多准备一些,最好是王爷来咱家带来的侍卫都有份才行,这样明年我们去京城,见了人家侍卫大哥,也好能在比武前给我出点点子,指教一二,他们的本事也大着呢,要不然怎么会做了睿亲王的贴身侍卫呢。你说是吧,大哥。”
“行啦,你以为你要送的东西都是你的?那都是如花作坊里的东西,不说那些吃食,就是毛衣毛裤这些,怎么可能一人两套,你知道羊毛的产量又不大,如花除了自己养羊,又花了多少功夫和多少时间去别处收羊毛吗?何况,你干嘛要舍近求远从家里把东西带过去,京城里就有咱家的铺子,你要送的东西那儿都有,你只需请如花帮忙准备一下,替你送过去就成了,你只需把信带给如花,至于送什么,如花比你有经验。你在这儿还傻站着干啥?还不赶紧地把这个好消息给爹娘说去,也叫娘把师父的住处准备好,还有接风的宴席,明天师父来了,难道你才能想起来手忙脚乱的给师父准备吗?给师父不得行拜师礼,给师父接风。”
志学一拍脑门,“哎哟,就是就是,师父要住,要挑个地方,好好挑个住的舒服,还能练武的地方,还有明天师父来啦吃的饭菜,一定要好吃的,不知道师父爱吃啥,哎,哥,你干啥去?不回家了?”
看志勤转身往前走,志学一时没反应过来,急忙喊着。
志勤头也不回地说:“我去给表哥说一声,要他也准备一下,要不然师父没看上,说不定就不教你们直接回了,你小子跟爹娘说完后,也赶紧地想想,明天怎么在师父面前露两手,叫师父乐意教你们,别是只冲着王爷的面子,不好推脱才勉强收下你们的。”
志学一时被志勤说的有些忐忑起来,呼哧呼哧地赶紧跑回了家,冲进伍立文和柳氏的院子,在院门口就喊上了,“爹、娘,来信了,来信了,快,娘,你一定得帮我,给师父准备个好屋子,还有练武的地儿,可不能叫师父不喜欢,菜,对啦,还要准备菜,赵婶,赵婶呢,赶紧的,大双,快去把赵婶叫来,把明天的菜都准备好,列个菜单,凡是好吃的,都要做。”
“你瞎咋呼啥呢?”柳氏从屋里出来,看志学背着箭囊提着把弓,在那儿满院子嚷嚷还一直转圈圈,柳氏顿时就不高兴地黑了脸。
“这是干啥去呢?叫你考完了再练箭,你这要是伤了手,能拿笔吗?能写字吗?啊?你能考试吗?”
志学后知后觉地才发现叫他娘看到他又没听话的往外跑去练箭的事了,眼神四下瞟着,没看到给他解围的人,只好脸上带着笑,讨好地对柳氏说:“娘,睿亲王派了个师父明天到咱家,你看,你能不能赶紧地给师父他安排个屋子,把被褥什么的都拿出来晒晒,家什也配齐整了,还有明天的接风宴,得叫赵婶好好准备一下,娘,你给赵婶把把关,菜品一定要又多又好吃,像如花给咱们做过的那些菜,最好都做一份请师父尝尝,看师父喜欢哪种口味的,以后也好再做给师父吃。”
伍立文从屋里出来,一问之下,柳氏这才明白了志学说了一大通话的意思,看着志学兴奋异常的模样,柳氏顿时一阵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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