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照顾好点的,可是灵魂和这躯体的融合需要点时间。抬手捂着额头,假装头晕不舒服的,敷衍逃避道。
“呵呵。我,我回屋休息了。啊,头好晕,好晕。”
娇姨居然信以为真,担心搀扶着我的手臂,推着上楼。哥哥眼尖,一眼就能看出我是在装病,逃避问题。摇摇头,指着我大声回应。
“哼,你就装吧!真是的。”
装又怎么了,百试百灵啊。我没有理会,直接上了阶梯。窗外的阴雨仍在持续下着,时而大时而小,捉摸不透的旋律。
回到自己才熟悉两月的房间,我立马恢复精神劲儿,脱离娇姨的搀扶,乐呵呵的蹦到床上去,抱着枕头舒坦一会儿。
“娇姨,那个……我爸,妈呢。”
应该是这么叫的吧。在这里,这个时代里。娇姨对于我的忽而精神,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反应,深叹一口气回应。
“啊,老爷和夫人都在度假村呢,估计这会儿应该是在吃烛光晚餐了吧!。”
居然会在度假休闲,有点不合情理吧。平常不都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自己对女儿的种种担心之情吗?翻个身,趴在床上,回应娇姨一个微笑,表示明白了。她也没再多说什么,点点头退出了房间。
咿呀,咔嚓。房门关上了,是那样的轻盈。床的柔软,让我慢慢沦陷而下,蜷缩身子,闭眼思量,今后该怎么办,该怎样挣扎生活下去。
鼻尖上不知道是有何柔软的异物,在挑逗。不单单如此,房间里渐渐飘起一股阴冷的水气。上方,有一股奇怪的暗影在逼近。喘息声十分明显,近了就在耳边。
“哈呵……还我……。”
“呃!”
啪,我猛然睁开双眼,灯光已然变成了黑暗,仅凭自己视力,能看清只有她露出的血红双目,一嘴白牙。轰隆隆,一闪而过的电鸣,带来的蓝光,刺激我视野神经。惨白浮肿的面目,一丝丝覆盖怨念分子,在不停往外泄露,滴答,滴答,从她身上不停渗出湖水,滴落在我的脑袋上。
冰冷的刺骨,瞬间穿透我身躯,寒霜覆盖全身神经。四肢开始麻木了,自己就这样被她控制在床上,大字的形态。
“你,你……回来了,欢迎回家。”
天啊,我到底在说什么呀。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面对她,心中害怕的不是她的面容,而是害怕自己生命又一次终结。
牙齿不自主在打架,连说话都变成口吃了,说出口的话竟然会变成是讨好她了。她没有在意我的话,依旧面无表情,瞪大死鱼眼。
尽可能的要将我的容貌深深映在她的涣散瞳孔里,唰的一声。她伸手掐住我的脖子,双手携带的寒气,如同北极过来一样。双臂因为泡水浮肿的关系,她只要一用力,皮肤立马炸开来,爆破的形态如同水气球一样,集体迸发。黄色液体倾泻而出。
浸湿了我上半身,本想用手掰开她的手,然而她现在的皮肤状态跟个果冻没什么区别,一捏就能毁坏几分,十分恶心。她大喘气,显得十分兴奋,涣散的瞳孔微微聚光,像是看到能重生的希望,嘴巴不停嘟喃。
“还,给,我。”
“呃啊。”
好难受,气管被她死死掐住,血液供应不上大脑,憋红脸颊。绷紧,再绷紧,脖子像是要给她掐断了,她的指甲深深嵌入皮肤表层。丝微痛感加上,濒临死亡的绝望,迫使我奋力挥舞四肢,胡乱扭动着,手也因此抓住了枕头,狠狠砸向她。
正好创造出逃脱的生机,趁她松开手,身子偏离自身之时。我不顾一二,跌跌撞撞爬到书桌前,一手扶着椅子脚,一手尽力抚顺气息,沙哑。
“呵啊……呵咳咳!。你已经死了。咳咳,啊咳咳……这是,是你,是你的命数,不是吗?我……哈呃……我只是,借用了你自己舍弃身子而已啊!落陌姑娘!。”
对,没错,她才是落陌。当日,我四处逃避追杀自己的各路妖怪,而躲进湖中残缺神阁寻求庇护,恰巧看到她漂浮在湖水中,且已经死亡,便大胆借用她的身躯,逃避到人世间去。
“我没有死,没有死……我要找她,我要找到那个死丫头,我要杀了她,哇啊。”
落陌完全失去了作为人的理智心态,狂叫起来。她舒展娇小身子,一眨眼间的功夫,怨念黑色物质如同归家,络绎不绝进入她的魂体里。望着眼前,慢慢膨胀,变形的她。我倒吸起一口凉气,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呢。我吞咽口水,镇定爬到门边,使劲掰弄门把,愣是打不开啊!
“那个丫头害了你,就应该去,去找她啊。找我干什么?你们两人之间的仇恨,与我借用你躯体何干系,身为鬼魂的你,不是更加方便报复吗?啊?”
的确是的呢。你跟谁有仇,就去找谁,非得要缠着我把身体还给你吗?还给你干什么呢?我不明白,落陌的执意何在,大声对她质问起来。可是她不管,硬要我换她躯体,大声囔囔。
“不能靠近,那个死丫头,那个贱人!”
不能靠近?又是个什么情况?眼下不是关心这个时候,屋外闪电雷鸣,雷声轰隆,暴雨突降,雨水肆意从窗台上跃进,打湿了书桌上的一切。
眼见她一步步逼近,手中的门把也在自己极度求生的愿望之下,奇迹般的弄断了,在惯性作用下手背与突变得,参差不齐的断面来个亲吻,狠狠的划破了手背。烙下一道口子,鲜血直流。而我完全没有感觉,回望身后,落陌膨胀魂体,若大似黑洞。
原本还能认清的面目,却是戴上了一只眼一张嘴的面具。情急之下将手中的门把,没寄托多大希望,朝她扔去。随即用身子破门而出,连滚带爬,手脚并用的逃了出来,抹黑顺着楼梯下到客厅,左右张望着,一片阴暗。心里这下真是没了注意,身边一个人也没有,也没有人来搭救自己。
这是怎么回事,娇姨呢。哥哥呢?他们怎么不在?发生那么大的动静,他们都没有听到吗?孤身一人,在寂静的客厅,专心注意楼上落陌随时出现的动静。噗呲,噗呲,咿呀……滴滴答答,滴滴答答……像是有什么东西进来了,会是她吗?
我颤抖的找个了角落藏了起来。双手合十握在胸前,呼吸节奏不争气得,变得仓促大喘起来。为了抑制声音,尽量用鼻子索取生命体征基本氧气。
“呵呵,啊呵呵!。”
啪嗒,啪嗒,唦唦……吱呀!。哒,哒哒,近了。一个黑影,闯入我自认为安全的地域,瞪大含泪眼睛,怔怔向上望去,不禁大叫起来。
“啊啊……。”
“小,小陌?!”
啊咧,是哥哥的声音,不是她?收声,定眼仔细看去,有手有脚,还有影子呢。哥哥脱下湿漉漉的雨衣,扔在地上,打开手电筒,微弱的光束立马刺痛我的眼睛,下意识眯了眯。
“怎么了?。一个人还想玩捉迷藏呢啊?!”
捉迷藏,谁跟你有心情玩呢。听似调侃的语气,没让我那惊慌劲儿缓和过来,反而更让我再也抑制不住了,哇哇大哭扑上去,小脸使劲埋进哥哥赶紧衣衫里,把泪水如同瀑布一样发泄出来。
“我一个人害怕。你们都去哪里了,也不说一声。”
总算是有个人出现了,烦乱的心,也找到落脚的光明,安定下来。抱着哥哥结实的胸怀,整个人紧绷的神经得以放松。
“哦,好了。乖,不怕啊!。刚才不是停电了嘛?我就和娇姨出门看看,是不是外在线路跳闸了呀。结果原来是,雷雨太大,导致整个小区的电网出现小故障,一会儿就好了。”
“既然如此,那,那你们也得要告知我一声啊!。害的人家,像被抛弃的小狗一样,在这里瞎害怕!。”
“你是小狗吗?。来,别呆在地上,地板凉啊!。”
也就是那么一比喻,何必那么认真呢。哥哥松开我的手,抓起地上的手电筒,起身的时候,来电了。家里的电器一个接着一个复活,灯光一下子聚光,照的十分亮堂。眼神回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发现衣服上,沾染零星血迹,左手虎口上,一个大口子。
还在不停往外送血,细嫩小腿上也多了大小不一的撞伤,披头散发的。这一形象,差点没成吓死,后续进来的娇姨。不过,她第一眼的时候,面色一下子刷白起来。处在门口玄关,没敢动一分。哥哥也瞪大眼睛,蹲下身,焦虑的一手摁住我受伤的左手,大喊。
“急救箱!快!娇姨!。”
“呃,哦……好,好,急救箱,急救箱……。”
娇姨听取了哥哥的命令,做出条件反射举动,咚咚,大步走进,去往杂物间翻找起来。
“啧,你这是怎么搞的啊!。我们出去不才十几分钟的事情而已,你……。”
问起这个伤的来源,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总之心底明白的就是,解释了你们也不会相信的。于是幽幽转动眼珠,望向另一边,嘟嘴假言。
“一,一个人。太害怕了,再加上又是雷雨天气的,不,不小心,把门给……弄坏了!”
“哈?”
哥哥惊呼起来,眼睛一大一小的上下打量,受伤的我。怎么看,都不能相信自己能有如此强大力气把门给弄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