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有很多种,有一种是致命的。例如,“鬼笑”。
“鬼笑”——江湖中最神秘的杀手组织,首脑也叫“阎王”。
如果说“鬼笑”要杀一个人,这个人必死无疑。江湖传说:阎王如若断你死,鬼笑天涯追亡魂。
“鬼笑”最见不得人高兴。他所信奉的宗旨是:人若高兴,他就倒霉。所以,他见不得人高兴。你如若不信,大可放试试。或许,当你不经意回眸的时候,他可能就在你身后。
夜寒风冷,烛火摇摇欲坠。
万天翔独处书房,案台上摆一封书信。只见他双眉紧锁,似乎有烦心事?许多年不见他如此。
他年近四十,妻妾、儿女成群,武林中炙手可热的上流人物,旗下万花堡更是名声远播,凝聚起的势力足以和少林、武当相抗衡,俨然已成为武林中的一方霸主。其武功更是高深莫测,据说他二十岁开始行走江湖,那个时候已是罕逢敌手,三十岁成立万花堡之后就没有人见他出过手。
一个人太顺意不见得是好事,以为万事皆在他掌控之中,一旦失衡,也会惊慌,也会失措。这种人一旦犯错,那就是弥天大错。他也是人,不是神,是人就会犯错。不过他不想犯错,也不敢犯错,兴许一次错误就会万劫不复。
他就这么静静坐着,一动不动,烛火将尽。
他终于动手去拆书信。内容很简单:十日内取尔性命!署名是一幅微笑的骷髅头画像。短短一行字,字字重逾千斤,看着那微笑的骷髅头,他的手不禁有些微微颤抖。身居江湖高位,岂能不知恶名昭著的死亡“鬼帖”。以往只是听闻,这次终于亲眼目睹。刚才还是愁眉深锁的他,看完书信之后竟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要杀万天翔就必须先解决他的头马,“离愁刀”凌空。
入夜,荒郊外。一座破旧的木亭里坐着一个头戴斗笠,面容冷峻,身穿黑衣长衫的男人。他就是凌空,他似乎在等人。
他来了很久,也坐了很久。
木亭外到处散落着火红的枫叶,风轻轻一吹就会四处飞散。
夜很静,也很美。
凌空忽然盯着一株高大的枫树说道:“好美的红叶!”话刚末音,一道倩影徐徐下落。“没想到还是被你看穿了。”
“我看的不是你,是枫叶。”
“你怎么不问我是谁?”
“你是谁?”
“我叫叶宛萱。”站在凌空面前的是一个娇俏可人的女子,“怎么样我的名字好听吗?”
“好听。”
“我美吗?”
“美。”
“有多美?”
“就和这红叶一样美。”
叶宛萱一努嘴,“就只有这些?”
“足够了。”凌空没有华丽的言辞,不过他说的是真话,站在他面前的女子的确很美。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不该来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来这里?”叶宛萱莞尔一笑,“你要搞清楚一件事,这里的山,这里的树,包括这个亭子都是叶家的产业,而我恰好姓叶,你说我为什么不能来这里?”
凌空缄口不言。
叶宛萱慢慢朝他走去,“我知道,你在等人。”
凌空依旧不发一言。
“在这方圆百里之内,有能力与你一战的人只剩下“风雷刀”风九。”
凌空冷冷开口道:“你似乎知道很多。”
叶宛萱不屑道:“我知道的还不止这些,你有没有兴趣听?”说话同时叶宛萱慢慢步近凌空身边,猛然出手。
凌空侧身躲过,抬手一掌将她震开,刀锋般的眼神凝注着她。
叶宛萱不以为意,“离愁刀果然名不虚传。”
凌空道:“小小年纪竟然会“幽冥鬼爪”这种阴毒的武功。”叶宛萱负手昂头,就像一只骄傲的孔雀。“不过有一点你必须知道,就算你是“鬼宫”的人我也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你……”叶宛萱避开他那刀锋般的眼神,“你要搞清楚,我可是来帮你的。”
“我不需要帮忙。”
“我听说你一个人独来独往,身边没有一个朋友,你看我配不配做你的朋友?”说完,整个人软绵绵靠向凌空的身子。凌空背身避开,令她扑了个空。
叶宛萱并没有因此而恼怒,“看来传言不假,你的确不近人情。”
凌空背身对着她,“现在你知道了还不晚,你还是走吧!”
“哼!”叶宛萱知道多说无益,因为凌空就是凌空,这世上很难有什么改变得了他。他轻轻一跺脚,人已飘在半空,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这时传来沙沙声响,有人踏着落叶朝这边走来,不用说他就是刚才叶宛萱提到的“风雷刀”。
“一刀风云动,雷声震九霄。”凌空慢慢转过身,盯着来人问道:“你就是风九?”
“我就是风九。”一个身材高大健硕,皮肤黝黑的中年男子步入了凌空的视线,他的肩头上还倒扛着一把大长刀,握住刀柄的那只右手布满了老茧,周身透着一股凌厉的杀气。
“我来晚了你知道吗?”风九问。
“我知道。”
“我是故意来晚的。”风九说:“我故意要你等,等到你心烦、心焦!”
“我知道。”
“可我却犯了一个错误。”
“因为我在等你同时,你也同样在等我。你也会心烦、心焦!”凌空一语道出。
“看来我犯的错很严重。”风九长刀就手,寒光粼粼。“出刀吧!”
凌空静静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你为什么还不出刀?”风九不解。
“我想看看你的风雷刀究竟有多快?”
风九嘴角微微上挑,轻蔑道:“你很自负,不过你要搞清楚自负和狂傲是有区别的?”
“我很清楚。”凌空很笃定站在原地。
“是你自己找死怨不得别人。”风九不会留情。对敌人留情就是对自己残忍,他的刀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