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令难为,何况是父母之命,严寒在打点好一切之后,带着一身的不满意来到职高报道。
学校,基本上已经脱离城镇里了,在有些偏僻的地方,严寒坐着公交车来到此地,看到周围墙壁上用喷漆罐喷着几个大字:“包夜五十!”
严寒朝地上吐了口唾沫,骂道:“草,什么学校?”
“嘿,寒哥,你也在这里?”
一个浑厚的嗓音扩散在严寒的脑海里,严寒猛然转身,看到那个熊一样的身躯,嘴角不免浮上了微笑。
“**。你也在这里?”严寒走了过去,跟老熊来了个拥抱,自从少管所分开,二人再也没见过。
老熊摸了摸后脑勺,傻笑道:“寒哥,现在能带我一起了吗?”
严寒算了算从李栋身上榨出来的钞票,已经所剩无几,但出于情义,他又不能不答应,严寒点了点头,从兜里掏出一部山寨机,给文海打了个电话。
“文海。再去弄一张床过来,老熊来了。”
“知道了,寒哥。”
一向惜字如金的文海,把此事答应下来,便挂断了电话,严寒和老熊一起踏进了校园,在这个校园里,发生的一切事情,都那么深不可测。
“哈,学校来了这么多帅哥啊。”
几个女流氓色眯眯的打谈着来往的新人,她们似乎更像是发春,摆弄着那并不突出的身姿。
“呵,还真他妈是贱啊,早知道这学校的女的,风声在外,威名远扬啊!”一个头发染成黄色,叼个烟的男生在一旁说道。
“咳咳。同学们,这个……”
破旧喇叭里传来了老校长的声音,严寒无语的看着这一切,就这种生存环境,还他妈能学习,能活着就算不错了。
略过冗长的介绍词之后,开始分班,老熊和严寒被分到一班,站在班级同学面前的是一个个头不高,年岁不大,但有些秃头的一个男子,他的鹰钩鼻表明了他似乎有些不太好惹。
严寒则不管那么多,推开门,大步走到班级里,坐在了最后一排,老熊则坐在他身旁。
“卧槽,他谁啊,这么牛逼?王秃子都敢惹?”
“哎,这不严寒吗?给李栋带走的那个?”
同学一声高过一声的议论,弄大了班主任的头,他走到讲台上,抡起教案,使劲摔在讲桌上,怒斥着严寒:“你妈给你生出来就是为了装B?”
从少管所出来的严寒,少了一份冲动,多了一份冷静,同样也多了一份狠戾,既然自己与安稳生活无缘,那么就要混出头!
但无论如何,说自己父母,绝对是不好使!
严寒直视着班主任,吐出两个字:“道歉!”
“你他妈跑我这装什么……”
后半句的话,被王秃子自己咽回了肚子里,他看到老熊单手拎起凳子直奔自己走来,吓得他妈呀一声,快速逃离教室。
老熊又将凳子拎了回来,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同学们才一拥而入,争相选择着自己喜欢的座位。
能来到这个学校,没有几个是善茬,但同样也没有几个人敢下死手,往往活着越久,胆量越小,这不是退步,更像是一种成长。
“草。有什么可神气的,不就进过少管所吗?当时被李栋打成什么B样,自己没数?”
老熊闻言望去,直接站起来,将手里的新书卷成棍子,就要往那小子身上招呼。
“哎,老熊,人说的是真话,没必要。”
严寒拉了一下老熊,老熊看了一眼严寒,怄气地趴在桌子上,一声不吭。
严寒无奈的摇了摇头,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玩上了坦克大战(那时候的手机游戏,无非就是那几样,贪吃蛇,坦克大战,推箱子,能买一部山寨机已极为不易,可不像如今苹果都已烂大街。)
王秃子不知道去哪申冤了,等他再回来的时候,脸上那种惊魂失措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即将复仇的喜悦。
“严寒,这节课你不用上了,你可以出去了。”
“严寒,你一会把黑板擦了……”
“严寒,去给老师换个水罐,学习不好,干活得积极啊!”
“严寒……”
严寒的第一天学业基本上是以打零工为主,全班同学都看出来王秃子对严寒的不满,严寒也只是欣然接受,他不想再被学校开除,不想再让家长失望。
就这样,严寒完成了他第一天的“学业。”
郭明凯则成为了严寒的司机,负责他每天的路程,郭明凯比严寒大三岁,成为了严寒团伙最大的一个人。
打开房门,一股扑面而来的方便面汤的味道迎面而来,门口处堆着三箱东三福,五箱矿泉水,几个少年对着雪花满天的电视机,看的津津有味。其余几个人,则开始新的一轮斗地主,在地上数着牙签当钱花。
“兄弟们,让你们受苦了。”
严寒看到这一幕,眼泪在眼中打转,他从这一刻开始,不择手段的让兄弟们过上好日子。
“寒哥,哪的话,如果不是你,我们估计得去街上要饭了。”张梦龙鼻子一酸,强撑着说道。
几千块钱,租了房子,买了几张摇晃的床,还有几把砍刀,那还有钱填饱肚子?虽然天天吃泡面的生活不好过,但也比饿肚子的滋味好。
“寒哥,没事,我们跟父母说了,去市里打工去了,放心,有什么事您吩咐就是了。”雷达若无其事,笑呵呵地说道。
严寒点了点头,来到厨房,脑子在计划着什么,至于老熊,永远都是寸步不离的跟随着严寒。
李栋?
耗子?
耗子!严寒眼前一亮,仿佛看到了生财之道……
“老熊,去把兄弟们叫来。”
老熊点了点头,去招呼着兄弟们,过了一会,所有人挤在厨房内,开着他们的会,这一次,彻底将严寒的名声,响彻在整个小混混圈里。
而这一次,让严寒险些丢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