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东部大营一行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能够如此巧合的遇见墨羽巡防到东部已在东方白的意料之中,因此实现准备很是充分。但是令陆青晨意外的是墨羽居然这么好说话。之前准备了好几套自认完美的说辞一个也没用上。
陆青晨趁着李将军和墨侯爷谈笑交谈的机会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大帐内的情形。
刚才进来时就看见大帐外的侍卫们排列整齐,军纪严肃,军容整洁,一看就知道是管理有方,这样带兵很容易上下齐心的。不敢太放肆的打量,担心李将军起疑。
适才端茶倒水的副将走近陆青晨身边,附耳轻语:“将军让问,这个人的底案是清除还是交由大人带回。”这是调用细作的规矩。一旦为国家执行秘密使命了,个人资料是一律就地烧毁或是带回军部,带回军部的大多数也是要烧毁的。这是规矩。
陆青晨略微思索了一下,附耳对副将说:“还是由我带回军部吧。”既要带回军部就必须由他来签字才能完成手续交差。
不一会儿,副将递上攒好墨的毛笔,拿着卷案,陆青晨大笔一挥把自己的名字写了上去。其实是完全可以就地销毁的,但为了慎重起见,清晨还是决定把底案和属于钟林的一切资料带回去交给自家主子看看比较好。
副将出去了,然后领进来刚才去奴役营的的侍卫。手里还拿了一个大信封口袋,估计里面就是钟林的一切资料了。
副将将大信封交给陆青晨,对着李将军请示道:“将军,人已带到,现在在账外候命。”
“好。”李将军看了墨侯爷一眼,墨羽没有说话。既然是机密,那么接触越少越好,所以即便好奇也没有非要见面看一眼的必要。这样的事能躲就躲,太好奇可不是什么好事,免得将来有什么差错而引祸上身。墨羽不说话拿他就会按照自己的习惯来办理了。
李文广将军看向陆青晨,他很是好奇,什么样的人物能得东方白的青睐,又有什么本事完成属于国家机密连他都不能问询的秘密使命?
陆青晨当然十分清楚李将军的想法,大概墨侯爷也是这么想的吧。于是深施一礼不无歉意的说道:“那下官就此告辞。”转向墨羽,礼貌的告辞:“下官告退。”然后后退着一步步的走出大帐。
没有更多的挽留,陆青晨顺利的带着钟林出了东部大营。
钟林一肚子的疑问,十分有分寸的跟在一声不吭的陆青晨的背后,原以为这位年轻的京官会沿途嘱咐他几句。
来到钟叔落脚的客栈门口,钟林实在忍不住,开口询问道:“不知大人要把钟林提到哪里去,钟林斗胆恳请您相告。”他在被领出奴役营时就偷偷问过侍卫,侍卫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说他交了好运了,弄得他很是摸不着头脑。
“进去你就知道了。”陆青晨和颜悦色的说道。
他心里自有掂量,要是主子真娶了凤夫人,那么他和钟林以后很可能要共事的,没有必要横眉冷对的。他猜想,钟叔和钟婶心里着急是一定不会老老实实的在客房内等候的,一定会坐在大厅等他回来。
钟林迈进客栈后一下子呆住了。坐在大厅的钟叔和钟婶也愣住了。两人正议论着怎样才能见着儿子,正想着要不要给儿子大点一下,没料到儿子突然出现在眼前了。
“爹!”钟林双膝跪地,钟婶小跑上前抱住儿子,说不出是悲伤还是惊喜。“大林!”不管脑袋屁股的一阵抚摸。
“娘!”钟林极力控制住眼看就要涌出的泪水,强制镇静的说道:“让老爹和老娘担心了,是儿子不好。”他还不知道之前没有他的踪迹时甚至还传出了他的死讯。幸亏钟叔精明没有全信,不然哪会有今天的会面!
钟廷海上前扶起钟林,安慰道:“爹也知道你是身不由己,并没有怪你”语气中满是无奈和对儿子的抱歉。
陆青晨漫步走了进来。他最看不得这种亲人相聚的场面,让他也不禁想起了自己。他何尝不是从小就是奴仆,被当做礼物送来送去,万幸的是最后遇见了东方白,得东方白教诲,才有今天的成就,所以很是同情钟林,似乎在钟林的身上看到了自己过去的影子。
“钟叔,你们慢慢聊,我们可以在这里呆几天。不用担心,钟林已经被提出了奴役营,不用回去了。你们先叙,之后咱们在详谈。”陆青晨说完就上楼了,他要回房间休息一会儿。他知道也感觉到钟叔一直用感激的目光看着他,担心他说出感谢的话自己会受不了,脚步不自觉加快了。
钟叔和钟婶相互看了一眼,不是说只是来看一眼儿子的吗,怎么会变化怎么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有真么大的本事?儿子不用接着服劳役了?
钟林亦不敢相信,难道陈大爷升官了?似乎是不太可能的事呀,以钟林的观点,陈家大爷过于保守,有些观念甚至是十分的迂腐,一点进取精神都没有,随弯就弯一点不会居安思危,这样的人是不会提升很快的。退一步说,即便是再升一级哪怕是两级恐怕也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吧?
看出儿子的狐疑,钟叔知道钟林还不知道陈家的变故,当然也不会知道陈家对自己老两口的寒心之举了。
为了让儿子快速的明白情况,钟叔简单的把钟林走后陈家的情况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当然自己和钟婶的委屈只是一带而过。
依钟叔的个性,即便是老主人在对不起他,心理有了嘴上也不会轻易谈论人家的不是的,这就是他的憨厚之处。
钟林哪里会不清楚?虽然人们常说知子莫若父,可是知父也莫若子呀!心里暗暗的感叹,为自己的付出不值!原以为陈家多少会感恩一些留些颜面,没想到适得其反,难怪陈家会败落!
钟婶看着爷两个说得沉重,赶紧把话岔开,好不容易见面了可不能浪费了,安慰着:“你们那,尽说些不愉快的,那些都是过去了,现在咱们可好了,真真正正的遇到贵人了,要不能和你相见?”钟婶随即把以前打听不出钟林的消息以及人家说可能已经死了的事告诉了钟林,这一定是有人故意的了。
钟叔马上把如何遇到凤夫人,如何到的凤夫人家前前后后的详细的交代给儿子,他要儿子明白他们真正的恩人是那位儿子还未谋面的凤夫人。
凤夫人?女的?钟林表示怀疑。陈大爷在男人中也算是出色的了,凤夫人能做到连他都做不到的?曾经爷两个在心里是多么佩服陈大爷呀。
估计是猜到了儿子心中所想。钟林微笑着解答到:“还有很多你不知道的,现在属于夫人的绝密,不好说,等你能够知道的时候我在告诉你,但有一点你应该相信,这位夫人绝对是女人中的男人,京城好多达官显贵都巴结她呢?而且夫人行为检点,从不以色侍人。”钟叔害怕钟林误会夫人的人品,产生赎渎的想法,特意加上一句。
哦,难怪了,难怪有这么大的力度。这下清楚了,一定是这位夫人在京城求到重要人物身上了。钟林顿悟的点点头。
钟婶好气的打了儿子一下,笑着说道:“白白担心你这么长时间,一说到正事就忘了老娘。”钟婶把做好的衣服拿出来,要儿子换上。
既然出了奴役营就更没有不要还穿着囚犯的衣服了。钟林看看没有什么人,迅速的脱下衣服把新的穿上。
一边系扣子一边巴结讨好着老娘:“娘做的衣服穿着就是舒服。”边说边靠向老娘,无声的诉说着自己的思念。
钟婶擦擦眼泪:“哪里是我做的,这几年眼睛不好,一说要来看你要给你做夏衣什么的,手也抖眼也花,这都是夫人让如意和德婶他们帮着做的。”钟婶像想起了什么:“对了,如意,你还记得不?”
“记得,陈家的小丫头,好像不点点,总是笑眯眯的就是不爱说话的那个!”钟林自小在陈府长大。多一个人少一个人没有比他更清楚的了。
“凤夫人就是如意的亲三姐,这次咱们能脱离陈家都是她的功劳呢!”钟婶说起如意那是无可无可的。
哦,原来是这样,没料到那个小丫头还有这样的造化。人生真是难料。钟林看着老娘说起如意是的样子,很是喜欢,老娘没有女儿,一直就很喜欢长得干净性格开朗的女孩,就像老娘一样。
一家三口诉说着离后别情,特别是近来的经历,让人感觉像做梦一般的不敢相信,不胜感慨。
钟林当然只会对老爹老娘说大家对他怎么怎么好,吃得苦是不会再老娘面前抱怨的。
陈家的远调明显是一种变相的处罚,也一定是人家知道是钟林代替顶罪,实在气不过而找出的借口,看来陈家这辈子是很难翻身了。
善恶终有报,不能因为善小而不为,也不能因为恶小而为之。平素的行为举止也是一种修行啊,修行不到总会自食恶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