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临死前的幻觉吗?
这一刻,段云飞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与以往任何一次历险不同,头顶的刀一寸一寸,一分一分地逼近,还他的招架之力却完全跟不上节奏,临死的最后一秒像是时间被强行拉长了数十倍一样,让他感觉如此漫长。(飨)$(cun)$(小)$(说)$(網)免费提供阅读
说来好笑,他算来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上辈子做了十年黑帮大佬,最后死在虹口道场的黑道拳坛,做了一辈子恶人的他最后却以一个民族英雄的身份死去。
1937年日本攻占了大上海,因为看不惯小日本的嚣张,在虹口道场他连挑七名日本武士,最后被当时排名第一的日本忍术强者斩落,最终不治身亡。
临死之前,曾发誓永远不想见他的原配妻子陪同他的老父亲从乡下赶来为他送行,一家人没流一滴眼泪,只举起一张大明报为他点赞。那报纸的头条标题就是“壮哉全民同忾,黑帮大佬连挑七名日本武士!”
如果说上辈子死得风光,死得悲壮,那么穿越到这个世界才四年,就这样被一个小痞子碗死,那就死得太冤屈了,段云飞心中不甘,一万个不甘……
时光突然放慢!!
就在那斩马刀离他的头皮还有不到三寸距离,那个画面就像照相机的镜头“咔嚓”一声,定格成了一张黑白底片。
这一刻,世上所有的一切瞬间静止,只有段云飞的知觉还在流动,左腿的麻木感觉消失了,全身的乏力的感觉没有了,取而代之的竟然是一片让人无比轻松、无比舒服的暖洋洋……
虽然这感觉美妙无双,但段云飞全身却没有一处能动弹,此时的他就像一座雕像,周围的一切也都是雕像一样。
被风吹斜的树枝、草叶呈弧形;
被风扬起的头发呈飘扬状;
因为打斗,空中抖动的尘灰都刹时停止;
就连围观的人们因紧张观战而张开的嘴巴、脸上流动的汗水都瞬间凝固……
一切的一切都定格在那一瞬,定格在那痞子强大刀即将落下的一瞬,这样就是死亡的感觉吗?与上辈子死亡时完全不同。
段云飞不怕死,如果死亡的感觉如此美妙,他希望一天死过千百回。
“别瞎想了,你死不了!”一个声音在段云飞命宫中响起,像是大地雷鸣,又像是天外梵音。
段云飞连忙内视自己的命宫,命宫中与现实中一样,一切与往常不同,就连那无时无刻都在燃烧的命灯的火焰也定格不动,还他那尚未觉醒灰色的魂轮上却坐着一个慈祥的紫袍老人。
一切都是静止的,只有他的思想与那紫袍老人是动的,严格上说紫袍老人也没动,只是他的衣袍与胡须好像在微风中一样轻轻飘动,在这个世界一切皆静的强烈对照之下,那一点点细微的动感却显得也十分明显。
“你是谁,怎么在我的命宫之中?”段云飞在心里问。
“我是谁不重要。”紫袍老人微笑着回答:“当你头顶的砍刀落下,你的头就会被劈成两半,自然一命呜呼,是我启动了无上魂法‘矢量寂灭’,强行封闭了时间,所以你现在还没有死!”
紫袍老人的问答让段云飞再度惊呀,无数的问题在心中盘旋,但却一个问题也没有问出来。
难道又要穿越了吗?
段云飞的问题虽然没有问出口,但对方竟然与他心灵相通一般全知道了。
“你心中的疑问我知道,我与你一样都只是一丝游魂,但你比我幸运,因为我本体早已入了轮回,无法夺体重生,这最后一丝执念飘荡在这世界等你的出现已经十六年了”紫袍老人的声音平和,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就像在讲述一件稀松平常之事。
紫袍老人坐在段云飞命宫的魂轮之上,命轮之下就是那古书一样的《契典》,紫袍老人伸出他修长的手,看都没看直接从屁股底下抽手一张最普通的灰色契符。
《契典》中的契符绝大多数都是最普通的灰色,依次而上则有黄色及最高级别的紫金色,级别越高的契符的数量越少,紫金色契符每人数量各不相同,大部分人都只有一张,最多也就有二、三张,甚至有些人一张都没有。
每一个颜色的契符代表不同等级的天罚,用之立契,它与神殿的感应程度是不同的,比如今天姜行这样暗算段云飞帮助了痞仔强破坏了契之赌战的公平原则,赌战中受益一方的契主痞仔强,以后就会受到天罚,当然这种最低等级的天罚,一般比较轻微,可能只是在每一段时间霉运连连。
灰色天罚或轻或重,轻时你可能感觉不到,重时你也有可能后悔终生,但一般不会关系到性命。
但如立下黄色或紫金契符,天罚的力度就十分恐怖,违背契约者往往会莫名其妙的重病,或者以后再也无法修炼魂力,或者猎杀黑暗兽从此再无掉落,甚至有人在背契失信的当时,直接出现天降雷罚的生死报应。
背契失信会遭天打雷劈,在这个世界绝非咒人的狠话,还是真实存在的天道规则。
“难道紫袍老人要与我盟契?”看到紫袍老人抽出契典中的契符段云飞刚刚这样一想还没出声,紫袍老人就直接回答了他。
“我要传你一段《无名经》,当然这《无名经》也是一种契约”。
“红尘聚而生灵,灵皆因光阴四时以为养,因约、因盟、因契、因阴生阳化而动、而和、而争、而灭……
灵生万类各期不朽,盟近类而伐不同,噬异灵而强自身,故天下纷纷……
大能者缩天地万世为一念,立法则以序万灵,知生死而不为……
大能者守契而不动,运阴阳以养万物之本,累功德以亲魂灵之初,则愈久而弥坚……”
经文不长,也就三五百字,随着老人一路念下来,老人手上的灰色契符之上光芒不断闪现,一字一句竟然清清楚楚的录在了契符之上。
契符对于一个人是何等重要的东西,契符之上只能录下契约,不是用来记录哪天是谁谁谁生日,哪天又要交房租水费这些流水豆腐账的便条纸,但这样一段经文,即无“承神殿天鉴”开头格式,也无契约各方的姓氏名称,更无契约的主体内容,自然不算契约,竟然就那样清清楚楚地录上了契符。
段云飞正惊讶不已!紫袍老人的经文念完,灰色契符之上光芒大炽,严然是“契符”录成之兆。
光芒暗下之后,整张契符颜色赫然已由原本的灰色变成最高级别的紫金色。
“没有契约双方的名字,哪是因为这纸契符是最高级别的‘皈命之契’,是你与自己灵魂立下的生死大契,契约双方都是你自己,自然不用说明。”紫袍老人再度微笑着回答了段云飞心中的疑问。
“那明明只是一段经文,并没有契约要求遵守的条件与内容,何以成契,怎么遵守,如何判定背契与赏罚呢?”段云飞更是不解。
“皈命之契本就是《无名经》,《无名经》连名都没有,又怎么会有内容呢!
只是皈命之契已成,以后你与任何人订定的任何等级的契约在收回命宫之时全部升级为紫金契约,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如有违背天降雷罚。但这只针对于你来说,别人的契符该什么颜色还是什么颜色。”
依着紫袍老人的说法,段云飞定眼一看,刚才与痞子强订立的灰色契约竟然真的成一紫金色。
严以律已,宽以待人,这就是“皈命之契”最精准的解释吗?段云飞心中大惊!
人的一生总难免与别人在各种不同场合下达成各种契约,契约之事有大有小,有轻有重,只要一契失约就会天降雷罚,这还让不让人活啊?。
段云飞的这个疑问紫袍老人却再也没有回答他。说完刚才那最后一句话之后,紫袍老人的身子已化为丝丝流光直接没入了那张名为“皈命之契”的经文之中。
命宫中的一切回复平常,命灯上的火焰再度闪烁,虚空之中一个偌大数字在不停变化,同时伴随着如黄钟大吕般的倒数声。
十!
九!
……
紫袍老人的时间封闭大法要解除了吗?段云飞心念电闪,意识再次从自己的命宫强行拉回现实,一旦时间封闭解除,痞仔强的大刀就会当头落下……
……
三!
二!
一!
零。
左腿的麻木感觉没有了,体能也已恢复以最佳状态,再比对方多出几秒的时间思考,要是这样还躲不开痞子强这一记杀招,那段云飞就不是段云飞了。
就在那所谓的“矢量寂灭”大法崩溃的一瞬,段云飞举棍扛住头顶的斩马刀,然后用力一侧,利用对方斩马刀在粗铁棍上滑行的侧心力,段云飞顺势完成了侧身闪躲,然后直接以距离痞仔强最近一端的粗铁棍尾为头,猛然直击痞仔强的喉节突骨。
太快了,几个动作一气呵成妙到毫颠,就连境界已达到巅峰九格的黑铁战士姜行也没有看清这零点几秒内段云飞那化腐朽为神奇的一击,更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强弩之末的段云飞怎么就突然暴发出了如此强大的力量。
一击之后,段云飞身形暴退,还痞仔强被粗铁棍击中喉节,整个身体生硬地震退了数步之远。
胜负已分,痞仔强双手捂住脖子,喉节骨碎裂,鲜血如注,从口鼻间不断涌出……
四下围观的乡亲,众皆惊然!
一场争斗,前后双方来往五十余招,过程跌宕起伏。
“段云飞胜!”
四个字带着冰冷之色,公证人姜行大人把双方的赌注全部丢给段云飞。
作为公证人本不应明显偏私,但痞仔强再不济也与城主府签有十年无薪服务契约,如果痞仔强死了,对城主府来说也是损失,做出胜负判定之后,姜行再度出手,在痞仔强身上连封几处大穴,帮其止住体内的逆血,然后运起魂力,单手提着痞仔强,不顾众人惊异的眼光直奔城主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