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锵......’
在一条幽深而又寂静的小巷尽头,不时传出一阵阵清脆的敲打声,似乎在这条小巷的尽头有铸剑师正在铸剑,并且从那一声声极富节奏感的敲打声当中,可以看出这名铸剑师的造诣应该是极高的。
叶凌风循着敲打声传出的方向,不断的步入小巷深处,片刻之后,首先映入眼帘是一间低矮的石屋,向未走近,便已感到阵阵热浪扑面而来,透过敞开的大门可以清楚的看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翁正在不断的捶打着手中的长剑。
“唉,人老了,这手中的铁锤越来越使唤不动了。”石屋内的老翁似乎并未发现有人到来,只是兀自感慨道。
“遥想当中,这剑坯出炉到锻造成型,那可是一气呵成,现在人老了,快要拿不动手中的铁锤了,光是捶打这个剑坯都要中途休息几次,错过了火候,这在好的剑也要废了。”老翁说完之后,却是放下手中的大铁锤不住的感慨道
“年轻人,老朽这里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兵器了,你还是去城中那些生意好些的店铺看看吧。”老翁放下手中的铁锤正待休息的时候,正好看到站在门外的叶凌风。
“无妨,我只是随意走走。”叶凌风平静的开口说道,而他的目光却落在石屋一侧颇为粗糙的墙壁之上,那里悬挂着一柄并不起眼的长剑。
“年轻人你与老朽这些年遇到的那些年轻人大不相同啊。”就在叶凌风不断的打量着墙壁上挂着的那一把长剑时,石屋内老翁的亦在目光平静的不断打量着站在石屋门前的叶凌风。
“此话怎讲。”叶凌风闻言却是面色平静,古井无波的反问道,虽然是在谈论与他有关的事情,但叶凌风那平淡的语气像是在讨论着与他无关之事情一般神态自若。
“哦,或许是老朽太过老迈,双眼早已昏花,可能是看错了,不过年轻人你这这份淡然的心态,殊为不易啊。”石屋内的老翁说到此处,却是兀自遥了遥头,并未继续在说下去。
似乎是看出了叶凌风的想法,只见老翁颤颤巍巍的伸手取下墙壁上的那把长剑,随后一边向石屋外走来,一边断断续续的开口道:“这把长剑老夫珍藏了一生,从来都没有舍得把它卖出去。”
“锵”随着一声清脆的剑鸣声,只见老翁将手中的长剑自剑鞘当中径直拔出,这是一口通体雪白透亮的长剑,锋利的剑刃带着奇异的纹路在阳光下反射着明亮的光芒。
“年轻人你可看出了什么,但说无妨。”老翁平静的将手中的长剑递给叶凌风,同时开口询问道。
“似乎是精钢打造的,又似乎不是。”叶凌风伸手接过老翁递来的长剑,同时随口回答道。
“唔,不用急着回答,你在看看。”老翁微微的遥了遥头,随后对叶凌风说道
叶凌风此时细心的凝视着手中的长剑,此剑长不过三尺有余,宽不足二寸,从形状上看与寻常的长剑并无不同之处,但是此剑的色泽却有些不同寻常,并不似寻常的精钢长剑那般呈现出灰白色的光泽,此剑反倒呈现出略为通透的雪白色。
并且此剑的剑刃更是异常的锋利,且剑刃当中还隐隐浮现出一些颇为奇异的纹路,若是用指尖轻触,却感到颇为细腻光滑,无法感觉到任何异样的感觉,除此之外这把长剑与寻常的精铁钢长剑相比,便在无任何不同之处。
“此剑虽然有些古怪,不过恕在下眼拙,无法看出。”叶凌风对长剑的研究并不多,而对于铸造兵器的材料他更是所知有限,除了紫精火铜与陨炎黑铁之外,其它的他一概不知。
“哦,其实一开始你所说的也对,也不对。此剑的确是用精钢所打造的,不过是通过一种极为特殊的手法将普通的精钢锤炼成百炼钢,之后在用其铸成这柄长剑,不过这种特殊的锻造手法,却早已失传,如今在无一人掌握这门本领。”老翁的言语之间似乎充斥着颇多感慨。
“你看不透此剑亦是正常,毕竟这柄长剑虽然自历代祖先手中遗传至今,在如此漫长的岁月当中,即便是在铸剑师一脉尚未彻底落魄时,亦无人看出此剑有何异常之处,或许这柄长剑只是某位先祖一时兴起所铸也说不定,若非此剑太过平凡,怕是也不会一直流传至今,毕竟落魄的铸剑师一脉,若有至宝,怕是早已被他人夺去。”
叶凌风闻言依旧是沉默不语,对于铸剑的种种,他所知有限,并不知该说些什么,因此只好保持沉默。
“如今世人大多热衷于玄器亦或是灵器,并不惜重金相求,殊不知在那遥远的过去,这类品阶的兵器,根本无人问津,只是铸剑师这一脉,却早已断了传承,太多的绝技早已湮灭在岁月当中。”
“如今世人若能铸造出灵器,便足以藉此名动四方,而能铸造出玄器者,纵观天下亦是寥寥无几,真是可悲。殊不知昔年,铸剑师这一脉的祖师,即便是炼制至尊器都不在话下。并且即便是这一脉的后人,亦可轻易炼制出无上圣器来,只可惜时光荏苒,如今这一脉却不知何故,早已彻底断了传承,在不复昔日万分之一的本领,真是丢尽先祖的脸。”说到此处,老翁的神色突然变得激动起来,一连说出许多叶凌风此前闻所未闻的隐秘。
“前辈,您是铸剑师这一脉的后人?”沉默良久,待老人的神色逐渐的平复下来,叶凌风方才平静的开口问道。
“不,我不是,我不配做这一脉的后人。”老翁闻言原本平复下来的神色,却在次剧烈的波动起来。
“是我让铸剑师一脉,彻底的断了传承,我不配做这一脉的后人。”良久之后,老翁脸色黯然,缓缓开口说道
“这一脉早已名不符实,断了也好,免得在世人提起时徒增笑柄。”沉默良久,老翁在一次面色阴郁的开口道
很难弄清楚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老翁的心情叶凌风却能够理解,既然徒留其名,却在无当初辉煌时的本领,那么留下这个名字,最终亦只是将这一脉的一世英明,逐渐的逼上耻辱的边缘,既然留之无用,不若彻底葬送。
“老朽这一辈子也即将走到尽头,如今早已看开了,想透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良久之后,这名白发苍苍的老翁在一次喃喃自语道。
一直以来,叶凌风都很平静,自始至终他都显得极为沉默,并未过多的打乱老人那番迟暮之年,悲凉而又沧桑的思绪。
“嘿嘿,小兄弟莫怪,老朽如今不知是不是老糊涂了,喋喋不休的说了一大堆废话。”良久之后,老翁仿佛回过神了一般,不断的用手拍着脑袋,略显尴尬的开口说道。
“无妨。”叶凌风仍旧颇为平静的开口道,他的话语相当简洁,不带任何的多余的废话。
随后叶凌风便平静的将手中长剑还给老人,此剑对他并无大用,并且显然这把剑对这位老翁而言,却有着相当重要的作用,因此他并不愿夺人所爱。
“你留着用吧,老朽活了大半辈子,如今也是个半截身子都已入土的人了,任何的事物对我而言都是身物之物,无关紧要了。”老翁并未接过叶凌风递来了长剑,反倒颇为淡然的开口说道。
“你随我来。”正当叶凌风不知该如何开口的时候,身前这名老翁却突然对他开口说道。
随后叶凌风便随同老翁一起进入石屋当中,低矮的石屋内闷热无比,各种各样的铸剑工具凌乱的散落在地面上,除开一座熊熊燃烧的火炉之外,剩下的空间更是显得相当局促,一张狭窄的木床摆放在石屋的一角,床头放置着一张早已布满灰尘的木桌,除此之外在无它物,老人的生活似乎极为拮据,这间石屋内的陈设亦是显得极为简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