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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冰凉的水将熟睡中的苏淼惊醒,苏淼只觉得有那么一瞬的窒息,张嘴大口地呼吸。
“醒了?”头顶上冒出一个冰冷的声音,苏淼睁开眼睛,看见尽在咫尺的脸,瞳孔一震,往后缩了缩。苏淼怔怔地盯着他,“你……”
唐煜低笑了声,伸手在苏淼的颈间一擦,他眼中全是笑意,伸出手指,上面沾有褐色的颜料。
苏淼怔怔地盯着他的手指,却见他将手指放入口中,吮起来。苏淼心中一阵恶心,不知道他这是何意。
“你到底是什么人?”唐煜站起身,端了把椅子,在苏淼的面前坐下,他俯视着苏淼沉声问道。
苏淼摇头,“我不是细作。”
“我知道你不是细作,”唐煜冷笑道:“你要是自作早死了!”
苏淼将身子蜷缩起来,戒备地望着他:“你想做什么?”
“告诉我你是谁?来这里的目的?”唐煜睥睨了一眼,眼中多了分警告和威胁。
苏淼只觉得后背冷汗津津,她不敢看唐煜的眼睛,他的眼睛能够将她吞噬,“是赵大哥带我来的……仅仅是为了取走他偷走的我的马……”
“是么?”唐煜的声音发冷,他突然蹲下身,伸手捏起苏淼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你以为你能够瞒得过我?”
苏淼一惊,袖中的手已经捏紧。面前的这个人,不是之前的那个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是个危险的男人。
“昨天我看的很清楚,你真的以为凭你那点小聪明,就能够瞒住所有人。包括你的女儿身份,我说的对吗?”唐煜放开苏淼,鄙夷地说道:“赵云就是一根筋,被你骗了还护着你。要是他知道那孩子骑马离开是你的计划,你认为他会怎么样?”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苏淼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镇定。
“是么?”
“将军回来了?”突然账外传来了士兵的声音,苏淼眼睛一亮,感受到唐煜的视线,她赶紧垂下头。
“三水兄,”赵云神清气爽地掀帘进来,见唐煜在,脸上有点惊愕,“煜皇子也在啊?”见苏淼坐在地上,身上是湿的,赵云赶紧上前将他扶起来,“三水兄,你衣服怎么打湿了?赶紧起来,你的伤还没好,可别又病了。”
赵云找来了毯子给苏淼裹上,苏淼紧紧拢着毯子,身子开始哆嗦起来,她有点不安地看了眼唐煜,咬唇没有说话。
赵云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他皱了下眉头,“煜皇子找我三水兄弟可是有什么事?”
唐煜闲适地翘着腿,坐在那儿,“自然是有事,但是不是找她,而是找你。”
苏淼的手一抖,抬眸看着他,却见他眼角噙着笑意,“怕是要对不住赵将军了。”
“此话怎么讲?”赵云转过身,苏淼站在他身后,浑身颤抖起来,寒意席卷了全身。
唐煜有意无意地看向苏淼,赵云挺身挡住唐煜的视线,“煜皇子有什么事直说吧。”
“赵将军也知道,我帐内一直缺个随侍兵,之前呢原本想让那个孩子留在我帐内的,这不,赵将军不小心将他弄丢了,所以,本王想跟赵将军商量一下,你这个兄弟刚好是汉人,正合本王意,本王觉得让她留在我帐内。”唐煜说道后面直接拿出了自己的身份,不过他要的便是这种效果,让赵云无从拒绝。
“不行!”苏淼与赵云同时说出这句话。
唐煜挑眉,“不行?”
赵云上前一步,“煜皇子,你想要随侍兵,随便谁都可以。只是我这三水兄弟,没有一点功夫,怕是服侍不好煜皇子。再者,三水兄弟只是暂时在这里养伤的,还要离开的。”
“赵将军,”唐煜冷声打断他的话,“你何不问问你的三水兄弟是否愿意留下来吧?”
唐煜直接将矛头指向苏淼,赵云皱眉,“三水兄弟,你的意思呢?别怕,你不愿意没人能够勉强你的。”
“你可要想好了,不是所有的人都有这种机会的。”见苏淼欲拒绝,唐煜出声提醒道。
苏淼猛地抬眸看向他,他虽然笑着,可是在苏淼看来却毛骨悚然,莫名的害怕。
“三水兄?”赵云见苏淼有点出神,忍不住叫了声。
“喔,那个……我……”苏淼眼神不安地不知道往哪儿放。
“别怕,有我在。”赵云一把抓住她的手,想让她镇定下来。
苏淼深吸了口气,“赵大哥,正如煜皇子说的,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个机会。我一直很懦弱,如果能够在煜皇子身边接受锻炼,相信我的家人知道了也会欣慰的。”
赵云盯着苏淼,似乎想要从她脸上找出点她违心的痕迹,“你真的是这样想的?”
苏淼点头,“是。”
后来发生了什么,苏淼只记得赵云生气地离开了。她跟着唐煜来到了他的营帐内,唐煜也没有让她做什么,似乎只是想看着她。
可是苏淼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战争竟是这样的残酷。
天未亮她突然被唐煜从榻上拽起来,“穿上甲胄,随我上战场。”
苏淼脑中轰然,“你说什么?”
唐煜直接将甲胄扔过去,“让你见识下什么叫战场!给你一刻钟!”说完他便出了营帐。
苏淼懵懵地艰难地穿上甲胄,拿上那个对于她来说很重的刀,当她跑出营帐,见到的是排列整齐的士兵。
唐煜意气风发地骑在马上,指挥着士兵前行。苏淼跟在士兵的最后,她没有接受过任何训练就这样上了战场。
从营地到作战的战场足足有二十里,这二十里路,走得苏淼脚都磨出了水泡。她的体力本就不好,跟着士兵们同行,有点吃力。
“杀啊——”苏淼因为站在队伍的最后面,根本看不清前方的情况。突然听到士兵们的呐喊声,她一怔,忘了要做什么。
刀剑相碰的声音越来越近,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苏淼一阵干呕。脸上突然有了温热感,苏淼伸手,见到手上的那抹鲜红,周边的空气瞬间凝固了,她听不到周围的呻吟和惨叫声,也听不到赵云的嘶吼声,唯一能够听到的,就是自己的心跳。
原来死神离自己并不远,“砰——”尖锐的声音将她拉回了现实,耳中一阵轰鸣。
“苏三水!你想死?!”赵云一把将袭击苏淼的人放倒,将她拉到自己身后,“打起精神来!”
苏淼抬眸愣愣地看着赵云愤怒的脸,“我……”手中的刀滑落,周围还在不停地厮杀,刀刃划破皮肤的声音她听得那么真切,她真的怕了,看着在自己眼前不停倒下的鲜活生命,她就好像快点从这里逃离。
“苏三水!”苏淼闻声抬眸,正好对上唐煜惊恐的双眸,苏淼张口,还没出声,猛地右肩剧痛,苏淼脑中一片空白,直直地倒下去。天空似乎也变得苍白起来。苏淼苦笑起来,原来天空也会可怜自己。
苏淼似乎忘记了疼痛,唐铭的脸突然出现在视线中,苏淼笑着伸手过去,对不起,原谅我任性了一回,我知道你不会怪我的……
“苏三水!苏三水!……”苏淼觉得耳边那个声音好吵,忍不住皱眉,难道就不能让自己安静的死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淼有睁开眼,朦胧中看见了好多人影,晃得她眼花,索性又闭上眼,沉沉地睡过去。
“你们出去!”唐煜喝道。
赵云大怒,指着床上昏过去的苏淼,“她受伤这么严重,为什么不要大夫看看?你想害死她?”
“本王说了,都出去!她现在是我的人!”唐煜冷声道。
赵云哪会听他的,拔出剑横在唐煜脖间,“煜皇子,你过分了。苏三水是我的兄弟,她现在受伤,你有推卸不掉的责任。你现在想怎样?让我看着她死?对不起,我做不到!”
“赵云,你知道你现在这么做的后果?”唐煜脸上戾气尽显,见赵云示意藏医去看苏淼,他抬手一掌打在赵云的胸口处,“我说过,都给我滚出去!不要让我再说第三遍!”
赵云微微皱眉,不为所动,手上的剑仍旧指着唐煜,“煜皇子,这里不是你们中原,即使你与大王达成了协议,也请你注意自己的身份!”
“是么?”唐煜冷冷一笑,“赵将军,你这么在乎这个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断袖之好呢。”
唐煜的话无意激怒了赵云,“煜皇子,我尊你是客人,但是不能容忍你这般出言侮辱!”
“不能容忍又能怎么样?”唐煜一脸的不屑,“她既然是我帐内的人,我自然会保她无碍。赵将军可别忘了,她的伤还是干耶打伤的,你在这里面也充当了帮凶。她的伤之所以会这么严重,你也有责任!”
“你!”赵云找不到反驳峨话,只能努力让自己冷静点,“煜皇子,既然知道三水她受伤严重,为什么不要大夫看看?这样拖下去可不好……”
“这个赵将军尽管放心,本王说过,保她无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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