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凝对于单素羽的语气极为的排斥,话里话外处处都是暧昧,却又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挑衅。.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
“小野猫今天见到那人了?”
不等上官凝再次开口,单素羽直接又扔出了一句话,上官凝端着茶杯的手一抖。
“那人?国君还真是爱打哑谜。”
将茶杯凑近嘴‘唇’,上官凝轻轻的啜了一口清茶,脑海中却是在快速的分析,单素羽的消息来源。
“凝儿真是不乖,和本君这样绕圈子很好玩吗?”
单素羽和上官凝一样将杯子握在手里,手指却是一圈圈的在杯沿上画着圈,眼睛则是瞄着上官凝。
“那人难道是国君派过来的吗?”
“你明知道不是。”
单素羽这句话说的倒是斩钉截铁,看来单素羽的确是不简单,估计对顔慕殇的底细也应该是探了了个大概,否则不会如此笃定自己对这件事的态度。
只有知道内情的人才能知晓,北疆国君和北疆丞相之间的不对盘,也才能知道单素羽此行将邬丛涯带在身边的真正用意,自己一个闺阁‘女’子肯定是没有本事将这一切查探清楚的,那么单素羽所说的便是指的顔慕殇将此事告知于自己了。
“是与不是很重要吗?今日若不是小‘女’命大,恐怕就要被那人一剑割破喉咙了,国君既然知道那人见了我却不救,与那人又有何异?”
上官凝语气冷冷的,她并不指望这个单素羽会对自己出手相救,想来单素羽多年苦心孤诣,布下的局恐怕也是深不可测,绝不会为自己一个‘女’子而扰‘乱’布局,但是这个单素羽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此事摆到台面上来,这也怪不得自己没有好语气了。
“不是有人英雄救美嘛!”
单素羽不知为何被上官凝冷冷的一句话说的心头有些发虚,语气也不由自主的缓和了下来。
“国君既然知道,那提起此事又是何意?是要给小‘女’出谋划策如何避开那人的暗杀,还是要教导教导小‘女’为人处世之道呢?”
“你……罢了罢了,普天之下也只有你这一个小丫头敢对本君这般说话了!”
单素羽自觉得自己今日到这凝雨阁来就是坐冷板凳来了,自己一番好意想要来看看这小丫头,只是万万没想到这小丫头受了那样的惊吓不仅没有如何,反而把一身的火气都撒到了自己的身上。
“国君若是不请自来的到了我凝雨阁,也不必受这样的待遇,皇宫也好,驿馆也罢,将国君奉在心尖尖上的人一大把,国君何必自取其辱?”
单素羽心头火起,刚想要拂袖而去,忽然又咧嘴一笑,重新含笑看着上官凝,倒是将上官凝看的心中发‘毛’,不知道这个单素羽是中了什么邪,这前前后后的情绪反差也实在是大。
“凝儿一向是温和有礼的,如今对本君这般疾言厉‘色’,是不是也恰恰说明,在凝儿心里,本君是特殊的呢?”
上官凝不敢置信的看向单素羽,这人脑袋有病吧?
看来还真是病的不轻,数次见面,自己就没给过这人好脸‘色’,不知避而不见也就罢了,今日反倒认为自己对其是另眼相待。
怒极反笑,说的应该就是上官凝此时的表现了。
“国君贵为一国之君,心中所思所想真不是我们这等普通人所能理解的,小‘女’真心佩服国君的机敏心智!”
单素羽岂能听不出上官凝话里的讽刺,但他这人还真是有病,明知道人家对他这个人厌烦了极点,虽然顾及着自己的身份没有公然的驱逐自己出去,但话里话外可把自己损了个透,然而可怕的是,他心里不仅不如何气恼,反而还有几分变态的欣喜。
“谢凝儿夸赞!”
上官凝不禁想要捶‘胸’,谁来告诉她,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北疆国君其人,真的是那个手段血腥、心智坚韧,靠一己之力登上北疆皇位的单素羽?
“国君当得起,现在是否可以告知国君夤夜来访的目的了吗?”
怒也怒了,狠话也说过了,单素羽分明就是个蒸不熟煮不烂的铜豌豆,上官凝也没心思再跟其斗嘴了,单素羽此行,肯定不会真的只是单纯来跟自己斗嘴看自己热闹的。
单素羽看着上官凝骤然冷静下来的情绪,反倒有些讪讪的,单素羽这人就是怪,当上官凝冷面相对言辞不善的时候尚且觉得自己有被重视的感觉,现在人家突然收回了招式,反而又觉得周身不自在。
“本君……本君不过是听说了那麓山王到府上来闹事,所以过来看看的。”
“哦,那好,现在国君看到小‘女’不缺胳膊不缺‘腿’的,可以放心了!”
“你就非要和本君如此生分吗?刚刚你跟那小子不是和颜悦‘色’温柔的很嘛!”
单素羽的语气怎么听都像是个要糖吃却没如愿的孩子,酸溜溜的还有几分委屈,不过上官凝见多了单素羽这‘阴’晴不定变幻莫测的样子,压根就没往心里去,反而想到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单素羽会不会也已经知晓了莫幺星的身世。
如果知道的话,那么以单素羽和邬丛涯之间的关系,恐怕单素羽不会放着莫幺星这样好的一个筹码不用。
“你不用多想,本君还不至于拿个孩子做棋子。”
上官凝脸‘色’微烫,她没料到自己的心思竟然一眼就被看穿。
单素羽看着上官凝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心中还真是泛了酸水,自己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怎么在这丫头心里自己就是个卑鄙无耻、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小人呢?
“本君来只是想要告诉你,上官府最近可能要变天了,这麓山王不过是个开始,即便是顔慕殇也未必能护你周全……”。
单素羽英‘挺’的眉‘毛’往上翘了翘,思虑了一下。
“如果真的遇到危险了,用这个联络我,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带你回北疆。”
单素羽从怀里掏出了个像是陶哨一样的东西,灰‘色’的外观,虽然做工还算细致,但怎么看也不过就是个陶制的小玩意,没有任何显眼之处。
“先别急着拒绝,这东西带在身上有备无患。”
单素羽拉过上官凝的手,硬是将那个陶哨放进了上官凝的手中,真是的,他单素羽还没这样低三下四的给人送过东西呢!
“只要遇见危险,你便用手捂住这上面的小孔,再把下面的这根桑蚕丝拉出来就可以了!”
单素羽生怕上官凝把这东西再还给自己,连说明使用方法都没敢用那个陶哨亲自示范,而是用手比划着算作了演示。
“你能告诉我,上官府究竟要发生什么事吗?”
上官凝将陶哨攥在了手里,感受到指尖上来自于陶哨的粗粝的触感。
“时机未到,暂时还不能告诉你,但是,无论如何,我一定护着你周全的!”
上官凝并没觉得失望,刚才也不过就是随口一问,单素羽能告诉自己上官府将有事情发生就已经算是意外了,其实不用单素羽说,上官凝也嗅到了府中最近的不寻常。
只希望顔慕殇那边进展的顺利,能够查清楚隐藏在上官府暗中的各股势力,能在事情发生之前来的及部署。
单素羽无比眷恋的看了上官凝一眼,如果,此事进展的顺利,这个小丫头指不定真的能被自己带回北疆,北疆的后座也真是空置的够久了。
不同于单素羽,上官凝的心思全部放在了单素羽刚刚说的那件事上,连单素羽什么时候离开的都没有注意到。
今晚,她得到的消息真的太多了,特别是上官府后园那条直通皇宫的密道,犹记得顔慕殇曾对自己说过,皇宫里的密道是他和当今圣上少时玩耍无意间发现的,但是位置却与莫幺星所说的不同。
这就证明宫中的密道可能不止一条,城北破庙里的密道不就是其中之一嘛,偌大的皇宫,有两条寻常人不知道的密道不足为奇,但是这密道奇就奇在竟然与上官府的后园相连。
大雍建都之后,皇宫的位置就一直没有改变过,距今也已经有几百年,上官府的府邸是大雍开国皇帝成祖赐予上官先祖的,与大雍皇宫的年代几乎一样久远,几百年来虽然扩建修缮了几次,却并没有迁移过地方,所以说这密道绝对不是新近出现的。
那么,上官锦和宁氏又是如何知道的呢?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呢?
上官锦和宁氏对于自己到后‘花’园之事显然都十分的紧张,恐怕紧张的不仅仅是自己发现密道,还有其他的事情,而且那件事情恐怕才是关键。
就这样又是‘迷’‘迷’糊糊的睡了一夜,上官凝几乎分不清楚是睡着了还是一直醒着,只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如同是走马灯一样的在她脑海里一一闪现,甚至又见到了许久未曾见过的魏紫炎。
第二日,天光微亮,上官凝就被一阵吵杂声惊醒。
“紫‘玉’,发生了什么事情?”
上官凝披了件外衣,撩起帘子,正好看见紫‘玉’从‘门’外急匆匆的走进来,脸上有几分苍白,‘胸’口起起伏伏,显然是剧烈的运动过。
“大小姐,水鸣阁出事了。”
水鸣阁?
上官凝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莫幺星,难道真是那孩子?
怎么会,应该不会,不会的。
尽管这样安慰自己,上官凝还是觉得心头不安的感觉在快速的扩大,连穿衣服的手都有些颤抖,紫‘玉’不知道上官凝的心情,但是却看见一条围腰的束带,上官凝围了几次都没有围好。
等上官凝一路几乎小跑着到了水鸣阁的时候,乐儿就站在一群人的最外围,踮起脚往里面瞧。
水鸣阁不大的院落,此刻被围观的下人们挤的水泄不通,上官凝越走近人群,就越觉得呼吸发紧,若不是紫‘玉’在一旁搀着,恐怕脚下都要发软摔倒。
现在紫‘玉’也感觉到了上官凝的不对劲,于是对着人群喊了一声乐儿的名字,乐儿回身看见上官凝,这才颠颠的跑了过来,脸上虽然也有点发白,两颊上却是绯红一片。
“小姐,您怎么了?”
乐儿毕竟跟在上官凝身边多年,一打眼就看出了上官凝的不寻常。
“院子里发生了什么事?”
上官凝吞咽了几次口水,才勉强平衡语气的问出了这句话,如果莫幺星出事,那么肯定是因为自己,否则这孩子平平稳稳的隐身在水鸣阁,断然不会招来什么祸端。
想到昨夜那孩子还眨巴着星斗一样闪亮的眼睛,还故作成熟的向自己保证一定会保护好自己,难道不过一夜之间这一切就变了吗?
是谁下的手?
单素羽吗?
邬丛涯吗?
还是上官锦?
“小姐,是水鸣阁里的一个小厮,被人用刀割破了喉咙,一早上被别的小厮发现死在了院子里的水井旁,那小厮脖子几乎都被砍断了,地上的血把边上的紫藤都给染红了……”。
乐儿絮絮的说着,将自己一早上看到的、听到的都一股脑的倒了出来,最后才注意到小姐的身子再不断的发抖。
上官凝觉得自己身上的血液一寸寸的冷了下去,水鸣阁里的小厮只有三个,都是跟鹄儿年纪相仿的小男孩,除了莫幺星,那两个孩子都是家生子,所有的活动范围都在上官府内,不可能招致这样的杀身之祸。
想到前日在后园里,那把直奔自己脖子而来的利刃,上官凝再也不能平静,借着乐儿手上的力道,一步步的让人群的方向走去。
围观的都是各院的下人们,一见来人是上官凝,都慌忙施礼,又哄的一下散开去,让出了一条道。
上官凝一眼便看见了水井边上的身影,黑‘色’的劲袖袍服,棕黄‘色’的百底靴,墨发如泄,铺散在地,猩红‘色’的血蜿蜒流淌,将那身影的面容燃的血‘肉’模糊。
上官凝突然想起来初见这孩子的时候,粉白可爱的样子,一双眼睛干净纯粹的比天上的星子还要动人心魂,笑起来明媚的好像是秋日的‘艳’阳,温暖又令人‘迷’醉。
上官凝突然没了走过去的勇气,猩红‘色’的血像是地狱里的烈焰,灼伤了上官凝的眼睛,原本清楚的视野突然模糊起来,前世里那布满眼睛的红‘色’血雨重新落下来。
“长姐!”
清脆的声音响起来,上官凝模模糊糊的看见是个身量与自己不相上下的小男孩,这孩子叫自己长姐,原来是鹄儿。
“长姐,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
上官鸿鹄如今出落成了一个阳光少年,不同于上官鸿群的儒雅和翩然,上官鸿鹄是充满活力和朝气的,就如同是初升的旭日,带着毁灭黑暗的霸气和热烈,一声长姐也是纯粹的担忧和关心。
“鹄儿,你可还好?”
眼前的血‘色’雾气慢慢的散去,上官凝稳住自己的身子,缓缓的问道。
“长姐不用担心,这小厮不是鹄儿院子里的,却不知怎么会死在水鸣阁,鹄儿已经禀报给了父亲大人!”
什么?
上官凝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不等她回过神来,就见一身铁灰‘色’元袍劲装的莫幺星从屋子里走出来,手里捧着一个洗漱用的银盆。
上官凝脸上的惊喜一丝不落的掉进了莫幺星的眼眸之中,短短的一生经历过无数非人折磨的莫幺星,在这一刻突然觉得上苍对自己并非是一丝眷顾也没有的,此刻,大小姐的表情就足以让他觉得生命的美好了。
“见过大小姐!”
莫幺星放下银盆,缓步走到上官凝的面前,只有这两个人彼此才能懂得对方眼光中的情绪。
“长姐,这是幺星,今日若不是他,鹄儿可就要出丑了!”
上官鸿鹄不知道莫幺星和上官凝之间的关系,只道两个人彼此并不熟悉,所以兴冲冲的帮着两个人引荐。
上官凝之前悬着的心落了下去,看见安全猩红的血液也不再觉得那么刺眼,虽然她知道自己的这种想法很自‘私’,但是这就是人‘性’不是嘛!
“你没事就好,一早听说你这出了事,可是把姐姐吓的不轻!”
“长姐对鹄儿真好!”
上官凝有点点心虚,虽然她对这个弟弟并非是全无关心,但是此刻看到鹄儿一副满足的表情,她却是有些脸红的。
鹄儿不比上官鸿群,从小就心机深沉,长大后更是心狠手辣,鹄儿一直都是个朴实纯净的孩子,总是善良的对待周围的人,即便是姨娘离世、姐姐离府都没能让这孩子的心灵‘蒙’上‘阴’霾,重生一世的上官凝知道这有多么难得,看惯了那些为了复仇而心灵扭曲的人,所以上官鸿鹄的这份豁然和宽容才真正的难能可贵。
“傻孩子,这院子里出了这样的事,恐怕要惊动官府了,等下长姐去请示了祖母,重新给你拨个院子吧!”
上官鸿鹄很为上官凝的关心而高兴,这孩子想来还真是可怜,自己的生身母亲从小就对其不亲厚,父亲压根就没将这个庶次子放在心上,大哥不是自己的同胞兄长,亲姐姐也只顾复仇最后独自离府。
“长姐,这里刚死了人,不干净,姐姐还是赶紧离开吧!”
上官鸿鹄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跳着脚催促上官凝离开,想了想又凑近上官凝的耳边说道。
“姐姐就要嫁人了,看到这些不吉利!”
上官凝脸‘色’一红,这小子倒是懂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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