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如期而至,男孩和六渡顶着瓢泼大雨出了森林,放眼望去是一片望不到边迹绿油油的草原,而在不远处,二人赫然看见有一个小村子。
二人对视一眼,六渡微微一笑,道:“看来我们运气不错。”
男孩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对他们,你别抱太大信心。”
六渡只是轻轻一笑,也不多说,架着男孩便向小村子走去。
进入小村,二人只见大白天小镇村內家家房门紧闭,户户窗台关严,整个村子被一股莫名的死寂充斥着,二人对视一眼,心中疑惑,男孩觉得有些奇怪,“这里该不是也刚刚被洗劫了,人都死光了吧。”
“别瞎说。”六渡一阵无语,架着男孩来到第一家屋檐下,对男孩说道:“我去看看,你在这等我。”说完,六渡便朝这家门口方向快步跑去。
‘咚咚咚。’来到门口,六渡轻轻敲了敲门,不一会儿,房门就被打开了一条缝,从门缝內六渡只看见一个中年妇女透过缝隙警惕的打量着六渡。
六渡不懂这些人的语言,知道多说无益,于是对妇女甜甜一笑,弯腰鞠了个躬,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肚子,然后对着门內的妇女又重重鞠了个躬。
那妇女皱了皱眉,有些不悦,明显是看出了六渡的意思。
‘彭’的一声,六渡刚鞠完躬,抬起头,想在对这好好妇女祈求一下,以换得点食物,却见门被重重的关上了,这妇女明显是有些不愿将自己的食物施舍‘
给六渡。
六渡鄂了鄂,向男孩的方向看了看,有些苦涩的笑了笑。
“我说过的,别对他们抱太大的信心。”男孩迎着六渡的目光,冷笑一声。
“没关系,我在去看看。”六渡无奈一笑,跟着便转向第二家。
第二家,然后是第三家,六渡不厌其烦的几乎敲过每一家的门,然而,每一家的态度都如出一辙,没有人愿意去多加理会六渡,甚至连多看一眼六渡都欠奉,有的只是冷漠,厌烦,不耐。
‘砰’最后一家无情的将门重重关上,六渡略有些苦闷的叹了口气,感受着大雨所带来的寒冷,腹中的饥饿令她有些灰心丧气,不知如何是好,这是最后一家了,前方远远眺望而去,是被灰蒙蒙的雨雾所笼罩的一片森林,会有人居住在那吗?六渡不知道。
“算了,没关系的,会有办法的。”六渡只黯然神伤了一会,便微微握紧了小拳头,向自己鼓励着。
“走了。”远处的男孩看着一切的发生,六渡吃的闭门羹,离了第一家的屋檐,顶着瓢泼大雨,一瘸一拐来到六渡身旁,丢下这么俩个字,便自顾自向前走去。
六渡叹了口气,无法,也只得跟着男孩,快步小跑来到男孩身旁,搀扶住他。
男孩微微一怔,看了一眼六渡,眼中划过一丝异彩,望着六渡冲自己甜甜一笑,男孩心中没来由的一跳,忙转正脑袋,不敢在看六渡,望向前方。
俩人相互搀扶着,慢慢走进森林,在一棵大树下停下了步伐,暂时躲起雨来。
“不知道森林里有没有果子可以吃。”拧了拧刚过肩头,被雨水打湿的短发,六渡有些期待的举目四望,在各株大树上极力搜寻着自己的目标。
“你很饿?”男孩也不顾泥泞的地面,一屁股坐了下来。
“嗯。”六渡如实的点头答道,“现在要是能有个菜馅包子就好了,你喜欢吃什么。”
男孩想了想,挠了挠头,答道:“蛋糕。”
“蛋糕?!”六渡有些奇怪的看向男孩,随后满脸期待的看着远方,道:“我也很想尝一尝呢。”
不知为何,男孩说完这话,心中却是没来由的一苦。
雨势丝毫没有停息或是有变小的趋势,六渡望了望前方森林有些朦胧,不真切的尽头,轻轻呼出了口气。
“之前,谢谢你。”短暂的沉默后,男孩率先开口。
六渡转过头,微笑道:“没事,姐姐保护弟弟是应该的事,而且到后来还是你救的我。”
“我没有名字。”男孩沉吟了下,还是如实说道:“我从记事起就是一个人流浪在街头。”
六渡看了看男孩,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也轻轻说道:“六渡,这个名字并不是我的名字,我跟你一样,从一开始就没有身份。”
六渡转过头,看见男孩有些鄂然的看着自己,微微一笑,不以为然道:“其实这样一来或许也是件好事,对他们或是对我来说,这或才是正确的。”
“你恨他们吗?”男孩皱了皱眉,有些不理解六渡的意思。
“恨他们,为什么要恨他们。”六渡淡淡一笑,“我的生命是他们给的,若非他们,又岂会有我,对于他们的抛弃,我想我大概也能多少理解一些。”
男孩不在说话,有些黯然的底下头,他心中不知为何开始幻想,“我的父母,他们当初抛弃我是不是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并非出于他们的本意,我也应该尝试着去体谅他们吗?”
“七界。”正当男孩神不守舍,胡思乱想之际,旁边忽然传来六渡的声音。
“嗯?”男孩一怔,有些不明白六渡的意思。
“你的名字,七界,如何。”六渡有些兴奋的说道:“是不是很不错。”
“为什么要叫七界?”男孩有些不解,这个名字听上去感觉怎么都有些怪怪的,而且怎么六渡给自己突发奇想的取名字了。
“你不知道,这个名字啊,可是我弟弟的名字。”六渡高兴的说着,“我看你年纪比我还要小,应该也和我弟弟差不多,既然这样,我就暂且将他的名字借给你,在他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我就先这样叫你好了。”
“暂且这样叫我,我可不是什么替代品,而且这名字听上去也……。”男孩有些不爽,撇了撇嘴。
六渡一嘟嘴,摸着男孩的脑袋,道:“哎呀呀呀!这么挑三拣四,名字只是个代称而已,男孩子的不要这么计较了。”
男孩看着六渡星光闪烁的大眼睛,轻哼了一声,把头扭过一边,不在搭理六渡。
六渡微微一笑,看向男孩的眼中多了一丝温柔。
‘澎’而也就在这时,二人身后的森林外传来一声爆炸巨响,紧接着,便是一连串火枪射击所发出的声音,回荡天地。
“那个方向……是刚刚经过的村子。”六渡望着枪炮声响起的地方,心中一紧。
“出什么事了?”刚刚获得七界名字的男孩也是一脸惊诧的看向那个方向。
很快,枪炮之声就渐渐停息下去,只片刻,六渡就是一把拉起七界,急声道:“该走了。”
七界被六渡强拽起身,架着他便是冒着大雨往森林尽头方向快步走去。
“干嘛走这么快,那个方向应该是我们刚刚经过的村子吧,发生什么事了吗?”七界回头看了看身后声音消失的位置,有些疑惑不解的看向六渡。
“别问这么多,快跟我走就是了。”六渡有些焦急和惊慌。
七界明显一愣,似是想到了什么,
忽的一用力刹住脚步,在不肯向前多走一步,冷冷的凝视着六渡,“我可以感觉得到,你应该和我一样,但是,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而你应该能解答我心中的疑惑吧。”
六渡一怔,有些不太确定的看着七界,道:“你不知道?”随即在七界的脸上看到的是不解,便让她彻底释怀了,“确实,像你这种不知情的也并非没有,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这件事一时半会也说不清,你先跟我走,等暂时避过了这风头,我在祥加跟你说明白。”
说完,六渡也不在废话,也不在去顾七界是否情愿,连拉带拖着与他快速向森林的尽头走去。
二人虽是小孩,但速度却也不慢,在加上,在六渡有意无意的紧赶中,半个小时间,二人便出了这片森林,现入眼前的是一片绿色海洋的草原,在前方的不远处,孤独的屹立着一栋俩层木屋小楼。
一夜一日的路程,二人是又饥又累,俩人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疲倦与苦涩,没有办法,俩人心知肚明,必须得找个地方补充一些体力与休养一番才行。
二人抱着侥幸与碰碰运气的心理,相互搀扶着向着木屋小楼走去。
‘咚咚咚’来到门口,这次俩人一起敲响了房门,不一会儿,门被打开了一条缝,如之前一般,从内有个人正小心的打量着外面的情况,当门内的人看到屋外是俩个小孩时,愣了一下,随即对俩人说了一连串听不懂的话语。
俩人自是听不明白,相视一鄂,接着,六渡也不知怎么的,对着门内之人边说边鞠躬比划着之前的动作,“对不起,可以给我们点食物吗?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东西了。”
六渡刚说完,那门内之人明显是愣了愣,接着便是转身离开了俩人的视线。
俩人有些反应不过来,七界有些狐疑的说道:“她听懂你说的话了?是不是给我们拿吃的了。”
“这……我也不知道!”六渡刚说完,门就被打开了,而打开门的是一个金发碧眼的男子。
二人都是一愣,没想到开门的会是这么一个外国人,然没等二人回过神,那外国人便是微笑道:“你们是东方人。”
二人又是一鄂,这外国人说的竟是一口流利的普通话。
“是……是的,请给我们点吃的,我们已经很久没吃过东西了。”六渡连忙说道。
“进来吧!”外国人拉开门,却是直接请二人进入屋里。
“这个……”六渡明显有些犹豫,不太敢冒失进去,“请给我们点吃的就行了。”
“你们进来吧,没事的,我是这地方上的教师。”外国人显然看出了六渡的忌惮,先自报家门,说着,外国人做了让身的姿势,将屋内的景象展现给二人。
“这个……”六渡一愣,看了看七界,想征求下他的意见,可七界却是面色冷淡的望着屋内,没有看六渡一眼。
六渡轻轻叹了口气,饥寒交迫下,六渡无奈的架着七界小心跨入了屋内,“对不起,打扰了。”
进入屋内,六渡大致扫视了一圈屋中全景,十分简陋,简单的石灶,石灶前也是一个银发碧眼的外国妇人在做着饭,陈旧的木质桌椅,桌子旁一个五,六岁的外国男孩正坐在那,左手拿着一根调羹,右手握着餐刀,看向了六渡二人这个方向。
“你们也来坐在这里。”外国男子走到桌子边,拉开俩把椅子,示意二人坐下。
“这个……不用了,请给我们点吃的就行了,谢谢你们。”六渡有些不好意思的站在门口说道。
“你的朋友受伤了?”外国男子的目光移到七界身上,看到他右手臂与右腿上缠着的被血水湿透了的纱布,又转身来到二人身旁。
“嗯!”六渡点了点头,不知道这人究竟是好人还是另有图谋。
“看来他伤的不轻,你们先进来,我替他看看。”六渡犹豫了下,看了看七界,最终还是架着七界进入屋中,坐在桌旁。
七界刚坐下,外国小男孩便是跳下了自己的椅子,屁颠屁颠的连忙跑到三人旁边,一脸好奇的望着二人,手中的餐具也不肯离手。
外国男子转身走入里屋,出来时手中抱着一盒急救箱,打开急救箱,从内选出一把剪刀,将七界手臂上的纱布剪拆开,登时,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与焦肉味飘散在四周。
外国小男孩一看到七界那被烧得血肉模糊的胳膊,顿时就是被吓得面色一白,不自觉向后退了退,手中的餐具也掉落在地。
看着七界手上的伤势,外国男子眉头紧皱,看了看七界,又转头看向六渡,疑声道:“他的伤是怎么回事?”
“我们之前暂居在离这不远处的一座寨子里,……”六渡有些心虚的弱弱的答道。
“是这样。”外国男子只是淡淡的应了一方,便转回头看向七界的手臂,然后从急救箱中摸出一瓶药膏,涂在七界手臂上较为严重的伤口上。
“他会没事吧!?”六渡有些担心的问道。
“行动是没问题,但是这条臂膀是不能在见人了。”外国男子涂抹完一支药膏,帮七界又重新缠好纱布。
六渡听了,才长长舒了口气。
而这时,在灶台边的外国妇人端着一锅白米饭来到了桌旁,说了句听不懂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