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先前没有任何的变化,遮盖在鬼童身上的床单依旧静静的遮掩在他身上。
雪子与沙时不敢大意,急忙跑上前,慢慢掀起盖在鬼童身上的床单,床单缓缓被掀起,露出床单下鬼童苍白而平静的面庞,在那一瞬间,心脏几乎停息的二人方才微微松了口气。
“情况不对!”沙时颤抖着声音说道:“有人在监视我们,这里不安全,我们得马上离开。”
“雪子!”沙时扭过头,有些心惊的望着雪子说道:“我们被发现了?是他们吗?他们找到我们了?”
“我不知道。”雪子摇着头,沉声说道:“可能应该不是他们,如果是他们,我们早就已经被带回去了,应该是另一批人,他们的目标显然应该是那名士兵,不管是谁,这里都不能呆了,我们得离开。”
说完,雪子便一下掀去盖在鬼童身上的那层床单,就欲将他背起,忽然,后面传来七界冰冷的声音:“别在动他了,你打算要带着他走多久。”
雪子回过头,只见七界的脸上有着些许的冷然和警告,看得雪子只觉得是心中有团火苗正在窜升,她正要开口,身旁的沙时却是最先忍不住,冲着七界大声斥道:“说话注意点,在说这话的时候你应该想想你这条小命是谁救回来的,若不是鬼童,你的小命早就不在了。”
“哼!”七界冷笑一声,看了看雪子与沙时俩人一眼,随后闭上眼睛,做起假寐。
“你……”七界的动作看在沙时眼中,只觉令他无名火从胸膛直烧遍全身,焚得他大脑青烟狂冒,死死撰紧了拳头,只剩想将眼前这不知识务的人给狠狠地胖揍一顿,“你这臭小子,让我今天来教教你什么叫知恩图报。”说着,沙时挽起衣袖,就要上去对没有半丝反抗之力的七界大打出手。
“够了!”当沙时拎着七界的衣领,挥起拳头就要砸向满不在乎的七界时,雪子在也忍不住,终于爆发了。
“你们俩个够了吧!”二人不约而同看向雪子,只见雪子面色寒霜,阴沉得可怕,淡眉紧皱,怒视着二人,呼着重重的粗气,小小的胸脯一起一伏,显然是气得不清,“我们是朋友,沙时,七界,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鬼童才刚刚离开我们,我们……我们是朋友!”说着说着,雪子声音渐渐变得哽咽了起来,最后以是哭泣了。
二人望着雪子的模样,慢慢都冷静了下来,沙时缓缓松开抓紧七界的衣领,似觉得自己确实有些过分,不敢在看雪子,轻轻底呐了一句:“对不起。”却不知他的这句道歉究竟是对谁说的。
而七界则撇过头,不愿去看谁。
场中就这般将持下来,七界的不管不顾,沙时的不知所措,雪子的暗自悲伤,直到良久,雪子哭声渐止,愣愣的望着鬼童所躺的方向一动不动,好久,略带着沙哑的哭声,雪子疲倦的说道:“我们走吧,带着鬼童,走到哪算哪。”
“嗯!”沙时立马点头应声,然后急步跑到鬼童那处,将他小心背起。
“我们是朋友!”来到七界身前,雪子直勾勾的盯着他的眼睛郑重的对他说道:“永远都不会丢下朋友的。”
说完,雪子伸出手,扶起七界,将他右手放到自己肩头,就这般俩人一瘸一拐的向着这间茅屋的门口走去。
小心的跨过惨死在门口士兵的身躯,顶着瓢泼大雨,一行三人环顾一圈四周,遍地的尸体,令人哀哀凄凄,只觉得此刻前方路途渺茫,不知该何去何从。
“我们无能为力,走吧。”看着满地的死尸,三人心中都异常压抑,好久,雪子才黯然说道。
咬了咬牙,沙时别过头,不在去看那一具具尸体,埋头跟在雪子身后,向着前方走去。
没有遮雨的衣具,没有目的,不知前方是什么存在,几人走了约有半天的时间终于出了这片充斥着痛苦与悲伤的原始森林,眼前的景象霍然一片开朗,绿油油的草原一直延伸到几人视线所及的尽头,与天边黑压压的乌云连为一体。
“那里应该有个村子,先到那去看看!”雪子右手指向左侧前方,对二人说道。
“是那吗……那些家伙!去了也是白搭,他们只顾自己,根本不顾他人死活,都是些自私自利家伙。”沙时望着雪子手指方向,有些恨恨的骂道。
“哎!”雪子轻轻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不论怎样我们都得过去,至少也要安置好鬼童。”
说到鬼童,几人不约都沉默了下来,各自想着心中的事。
“走吧。”雪子首先打破了沉默,跟着驾着七界向前走去,沙时轻“哼”了声,重重跺了跺脚,也跟上前去。
一路无言,只有瓢泼大雨哗哗拍打在地面的声音和几人踏在草地上时与草叶接触时所发出的沙沙声。
走了约有半个小时,前方隐约出现了小村子的轮廓,三人均是为之一松,不管怎样,对三人而言总算是可以找个地儿休息一下了。
三人又加快了步伐,花了十分多钟就来到了村口,一到村口,不知怎的,七界隐隐觉得这地方好像有些熟悉。
“待会儿你们藏起来,由我一个人过去就行,记住,千万别被屋主看到你们。”正在七界有些走神时,身旁传来了雪子认真的叮嘱声。
寻声望去,正好与雪子双眸对上,看着雪子明亮的双眸,清澈无垢,如一汪泉水,不知不觉间,七界竟看得有些痴了。
“你怎么了?”雪子望着失神的七界,有些疑惑。
“嗯……没,没什么!”七界惊醒,顿时就是一窘,连忙撇过头,岔开话题道:“明白了,你去看看吧!”
雪子也不以为意,带着七界来到一间木屋的背面,将他小心放下。随后,沙时驼着鬼童也来到他身旁坐下。
“雪子,小心点,有什么事大声叫我,我会在第一时间来到你身边。”沙时叮嘱着。
“嗯!”雪子应了声,便向这间木屋的正面走去。
村子异常寂静,没有任何的声响,几乎是死寂,仿佛是一座死村,让人怀疑这村子内到底有没有居住着人。
来到屋门口,只见木门紧闭,门面上似乎还沾着些颜色分明的不同,为黯淡的浅红色条形式。
雪子暗暗咽了口唾沫,不知为何,她隐隐觉得这村子与往常好像有着些许的不同,但究竟哪出了问题她又看不清,她沉着脸,也不去管这许多,当下往屋门走去。
“咚咚咚!”雪子刚敲了门三下,正要开口叫门时,忽的“吱嘎”一声,大门向着屋内滑了进去。
雪子有些奇怪,不好的感觉袭上心头,虽有些忐忑但她还是提着勇气迈步向屋内走去。
“这里……好像不太对劲!”七界环顾四周,有种似曾相识之感,但又有些想不起来。
“什么?”沙时听到七界的话,一愣,回过头,一脸疑惑的盯着七界。
七界没有回答沙时的话,只是眉头越来越是紧皱,不断打量着四周房屋的建筑,忽的,七界一怔,脑中灵光闪过,他想起这地方是何所在,失声叫道:“这里……沙时,快去雪子那!”
“鄂……”沙时一愣,有些反应不过来,不知七界话中是什么意思,但很快,他便从七界的脸上看到焦急与惊恐,几乎是本能的,沙时没有任何的犹豫与思考,转过身,直往雪子去时的方向追去。
刚跑出俩步,他便一个急刹车停住脚步,有些愣愣的看着从转角口走出来的雪子。
“嗯?怎么了,你好像有些紧张,出什么事了?”雪子从屋内出来,没有找到任何有用之物,有些兴趣索然回来,刚转过屋角,就看见了一脸焦急之色的沙时正向她的方向跑来,有些奇怪的问道。
沙时不解的看了看雪子,又有些微怒的回过头瞟了一眼微微松了一口气的七界,“哼”了一声,将刚才的经过跟雪子说了遍。
听完,雪子有些奇怪的打量着一脸淡然的七界,越过沙时,来到七界身前,认真的问道:“你之前来过这吗?是在什么时候?”
七界闭了闭眼,说道:“大概是在半年多前,那时我刚被扔来这,与一个家伙经过这时听到了些枪声。”
“就这么简单?”雪子有些不信。
七界瞟了一眼雪子,随即闭上双眼,不在去理会她。
看着七界这般欠扁的模样,雪子轻轻叹了口气,随后招呼沙时背起鬼童,自己扶起七界,向着刚刚进去过的屋子走去。
进入屋内,几人就都闻到了一股难闻的发霉气味与潮湿之感,显然这里已经有很长时间没人居住了。屋内并不算宽敞,木质桌椅与一些日常用品零零散散的铺满地面,其中有不少桌椅是缺胳膊断腿,从断掉的切面可以看出这些家具均是人为而断。而这些日常用品则碎的碎,烂的烂,没有一个是完好无损的。
三人进了屋,雪子随便打扫了下卫生,腾出一张床铺,沙时将鬼童安放在上面,而伤员的七界则靠坐在一张勉强拼凑好的靠椅上,静静的看着雪子与沙时在屋内的忙碌。
约过了半个小时左右,俩人大致将屋子给收拾出来,雪子擦了擦额头上的热汗,微微喘了口气,雪子回过头望了一眼刚扔下手中扫帚的沙时,对他喊道:“沙时,你去外面看一下,其他屋里还有没有人。”
“我去!”沙时有些不乐意,嘀咕道:“才刚刚打扫完卫生,很累的,我想先休息一下在去。”
“不行!”雪子双手叉腰,冲沙时认真说道:“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要小心在小心,为了我们自身安全,先弄清楚这里情况,看看有没有活着的人。”
“要是有活人刚刚我们打扫屋子声响早就将他们给惊动了,现在又何必我去察看,多此一举。”沙时不满的小声嘀咕着。
“嗯!你在说什么!”雪子的脸忽的黑了下来,眼睛眯成条缝,死死的盯着沙时。
“啊!没有,没有,没有,我现在就去。”沙时一个激灵,立即做笑脸,摆手以最快的速度逃出了屋子。
出了屋子,沙时不由一阵后怕,无奈的叹了口气,仰天感慨道:“这些年真不知道鬼童是怎么熬过来的,唉!鬼童你倒是好,就这么干净的走了,留下一个我忍受着痛苦。”
“七界,将你之前来过这的情形说一遍。”喝走沙时,雪子来到闭目养神的七界身前,在次向他询问道。
七界微微睁开一条眼缝,懒散的看了一眼雪子,不出声。
“你来时,这里还有人吗?”雪子并不生气,继续问着。
“嗯,当时那些自私自利的人都还在,不过,在我们离开后就听见这里有枪声,至于发生了什么事我就不得而知了。”七界回想着,向雪子诉说道。
雪子手指搭在下巴,眉头微微皱起,猜测道:“被洗劫了,看这样子现在我们的处境是安全的,只不过不知道那个家伙是否有跟着我们。”
“我想他的目标应该不是我们,要不然在村子里的时候他就动手了,我们应该暂时是安全的。”七界分析道。
“或许吧!”雪子想了会,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跟着,雪子在屋内一阵翻找,试图寻出一些粮食等可以填饱肚子的食物,但很遗憾,屋中什么都没有了。
很快,沙时便有些疲倦的回来,喘着气,向着雪子说了他在村子里的搜查结果,这个村子已经没有一个活人了,就连屋中的物资也已所剩无几,从屋内的景象可以看出,屋主在离开之时很匆忙与慌张,就像是在逃亡。
“看来,这里确实是被洗劫了。”雪子断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