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清酒再三劝阻白苏最好不要去秦府。
但白苏还是准备了礼物,并且精心打扮了一番。
不管应夫人是个怎样的人,为了爷爷白长越,白苏今天也不能露怯。她一定要打探到爷爷的消息,把他救出来。
白苏出门前调配了几样药物,以备不时之需。
原本想带清酒一起去。但是白苏觉得清酒是墨启的人,一个劲的帮墨启说话,再加上她时不时去向墨启报告白苏的近况。使得白苏起了逆反心理。
白苏来自现代,总觉得大家都是平等的,如今看来,倒是对她太客气了。
是以秦府的马车来接时,白苏独自上了车,狡黠的对清酒笑笑,“只有一张帖子,今晚你就留在这里看医馆吧。”
“哎,可是姑娘……”清酒话还没说完,白苏已经放下帘子,车夫驾着马车稳稳的启程了。
白苏今日穿一身烟紫色的云雁细纱素锦,青丝束在耳后,鬓间几缕发丝垂下,浅施薄妆,眉目如画。她下车的时候,秦子玉在门口等待,上前扶她下车,却是愣了一愣,眼里闪过一抹惊艳。很快又恢复平静,挂上了纨绔的笑容。
白苏脸上挂着笑,低声对秦子玉说:“你能不能不要笑的这样贱,我看了有点紧张。”
“没事,等小白见了我母亲,就不紧张了。”秦子玉说着要来牵白苏的手,被她一把打开。
他只好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白苏跟着秦子玉进了折雪厅,原以为他母亲生辰会有许多宾客,想不到里面除了仆人,只坐了一位衣着华贵,眉目惊艳的妇人。
看那一双潋滟的水眸和秦子玉如出一辙,不是他的母亲又是谁?
“小女白苏,见过应夫人。”白苏向应素素屈膝行礼。
应素素站起来,对着白苏左看右看,“好,好,好。”连说了三声好。“小白快过来坐。”
“子玉,叫他们上菜。那几个云衣、花容的,今日就不要来了,吵得我耳根子疼。”
“……”小白?
白苏想不到应夫人没有一点架子。还对她如此热情,不拘小节,顿时放松不少。
“应夫人,我听说今日是您的生辰,为何这里没有一位宾客?”
秦子玉的嘴角抽了抽。
“啊,今年不是大寿,很久没见子玉了,我就想一家人在一起吃顿便饭。”应素素说起来,面不改色。“也顺便感谢一下你治好了他的手。”
白苏谦虚了几句,应素素又说到:“小子,你过来!坐在小白旁边。”
两人闲谈几句,白苏终于亲身体会到了应夫人欢脱和豪放。
应素素问了许多他们在塞北的事,包括他们如何相识的,白苏都一一道来,还给她讲了自己徒手放倒一个匈奴的事迹。
气氛越来越热闹,这哪里是什么寿宴啊,白苏感觉这氛围就像和自己的朋友一起下馆子吹牛。
吹牛怎么能少的了酒呢?
果然聊到兴起,应素素一拍桌子,“拿酒来!”
白苏回过神推辞,“应夫人……”
“啧,叫伯母。”
“伯母,我不甚酒力,两杯就醉了。”
应素素带着明朗的笑:“哎,今日高兴,你可以少喝点,品一品就行。这可是我从西域带回来的葡萄酒。”
秦子玉见他把人带来了,应素素也不提白长越的事,反倒要跟白苏喝酒。心里明白几分。开口道:“我最近上火,今晚就不喝酒了吧?”
“要喝。”
“要喝。”
两个女人同时转头让他闭了嘴。
酒一上来,话就更多了。应素素跟白苏讲了很多她年轻时的“光荣事迹”。
比如经常逛某家窑子,惹得一个花魁娘子看上了女扮男装的应素素,她帮花魁赎身之后,花魁才发现她是女的。
比如,她一次醉酒后在京城里策马狂奔,吓坏了两边的路人。好在她马术精良,没有伤到别人。最后还是秦子玉的父亲逼停了她的坐骑。
白苏听的津津有味,应素素突然话锋一转,“你这小妮子,我倒是和你一见如故,怎么样只要你嫁……哎呦。”
“母亲大人,这是今日新捕的鱼,你尝尝?”秦子玉眯着狐狸眼给应素素夹了一块鱼肉。
“行了,我自己来。”应素素默默抽回桌子底下被秦子玉踩住的脚。
“孩儿自己的事,也喜欢自己来。”秦子玉咬着牙说。
应素素白他一眼,“小白,你觉得我儿子秦子玉怎么样?”
白苏眯了几口酒,还未醉,却已经面若桃花,“子玉兄,翩翩公子,芝兰玉树。从相识起我两就一见如故。一直以来也对我很是照拂,只可惜……”只可惜到了京城之后,他突然像吃错春药一样,时时刻刻都在占她便宜。
“可惜什么?”
“没什么,伯母今日是你生辰,我给你准备了一个礼物。”白苏拿出她的终极法宝。
应素素把玩着这个上好红木雕刻的杯子,桌子上还有几个小木块,上面刻着点数。
“这是何物?”
“伯母,这叫骰子。我玩儿给你看!”
白苏把玩骰子猜大猜小的规则跟应素素说了一遍,一把用木盅捞起桌上的骰子就摇了起来。
应素素既喜欢喝酒,把21世纪小年轻们喝酒时喜欢玩的骰子送给她,不就是最好的礼物吗?
“就像这样,你猜五个六,我猜六个六,这就是到头了,最后打开的时候看谁输了,就得罚酒。”
果然应素素两眼冒光,“这是个好东西。来来来我们玩几局。”
“伯母,等等!”关键时刻,白苏喊停。
“怎么了?”
“伯母,今天我来一是想参加您的生辰,还有一事……”白苏看了一眼身边的秦子玉,“还想问问我爷爷白长越的事。”
应素素眼中精光闪过,“妮子倒不笨。你爷爷没事。之前他到了京城,似乎还时时关注着你。”
白苏吃了一惊。难道她知道爷爷给自己留字条的事?
没想到应素素这样直爽就把白长越的消息告诉她。
应素素继续往下说:“但是后来他牵扯进了官家的事。我下面的人来报,说他被杨正德请去府上小住几日。”
“杨正德?”白苏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阉党。”应素素语气里满是鄙夷,“他现在权倾朝野。你以为皇上当初为什么要让墨启成立御虎军,就是为了牵制锦衣卫的势力。”
应素素喝了口酒,“你若想去看白长越,可以让子玉带你去。但想把人带出来恐怕没那么容易。”
看白苏满脸担忧,应素素安慰道:“你爷爷是有名的神医,杨正德和他无冤无仇,应该不会对他怎么样。”
“小白不用担心,我这两日准备一下就带你去看爷爷。”秦子玉也温和宽慰她。白苏转头,对上他瞳色幽深的眸子,心头像被撞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