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身后传来白苏焦急的声音。
秦子玉闻声,把脖子往剑上凑近几分,细细的血丝顺着他的脖颈流下来。
“阿启,你在做什么?”白苏在后面听到大堂里的打斗声,往前厅赶来。
只见前厅一片狼籍,墨启的剑正架在秦子玉脖子上,他在流血。
白苏连忙跑上前去,握住剑身。
墨启见白苏这样护着秦子玉,双目赤红,心里一阵钝痛。
“我要杀了他。”墨启咬牙切齿,周身散发出一股迫人寒意。
“有什么事慢慢说,为什么动刀动枪的?”白苏着急的问。
墨启被愤怒和嫉妒裹挟着,“你是我的妻子,却护着一个外男?”
白苏想起在军营撕毁的婚书以及堇年和李梦竹,带了几分赌气道:“谁是你的妻子,你们有什么误会先说清楚。”
墨启见白苏不承认是自己的妻子,心如刀绞。手一松,剑“叮当”一声落在地上。
“阿苏,你随我去将军府。”墨启挣扎着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
他觉得是自己失忆时冷落了白苏,才让秦子玉趁虚而入。
白苏看着大厅里裂成两半的木桌,摇了摇头。
墨启一步步向外倒退,脸上带着受伤的神色。
白苏不理解,刚才还好好的,他怎么突然勃然大怒。她想叫住墨启问清楚。
“嘶……”身后传来秦子玉的声音。白苏回身,见他捂着脖子,连忙去拿伤药。
“子玉,你们为何打起来?”
秦子玉垂眸,把手中纸团藏进袖口。脸上带着云淡风轻的笑:“大概是你我走的太近,将军误会了。”
白苏皱眉,她觉得墨启就算不悦,也不至于这样大动干戈。而且秦子玉这样风流,她对他也没有男女之情。只是朋友之谊。
“我来是想带你去看白老爷子的。”秦子玉难得恢复几分正经。
白苏细滑的手指柔柔涂抹在他伤口上。秦子玉看着她近在咫尺的俏脸,这一剑挨得值。
白苏看他嘴角有血丝,“现在就走?你受伤了要紧吗?”
“没事,你换身衣服,我们等天色晚些再出发。”秦子玉抹去血丝。
“要去哪里?”
“杨正德府上。”
墨启疾奔而去,被冷风一吹,头脑清醒了几分。自己这一路追到京城,不就是为了白苏?
况且皇上之所以让自己建立御虎军,就是想留他在京中制衡阉党杨正德。
自己明明和阿苏有美好的将来,却何为被秦狐狸三言两语挑拨。
就算他们真的发生什么……也要白苏亲口告诉他。
这狡猾小人,自己一时冲动,差点中了他的计!想到这里墨启停下步伐,冷静下来,打算回去看看。
夜色中秦子玉的黑骏马上坐着两个黑衣人,前面的女子身姿婀娜,脑后利落扎了一条马尾辫。
后面的男子一身劲装,袖口和裤腿扎紧,看起来英武不凡。
马蹄哒哒,朝城西而去。
墨启见白苏随着秦子玉上马,心道:果然有诈。提气追了上去,暗中一路尾随。
到了街口,秦子玉把马交给一个小厮,小厮看来已等候多时。
秦子玉拿出面巾给白苏和自己带上,“进去后不要出声,免得惊动暗卫。”
“他一个太监为什么不住在宫里?”还有杨正德为什么要软禁白长越,白苏心里充满疑问。
“杨正德权势滔天,朝廷现在有些事也受他牵制。有座府邸有什么奇怪的,他还有妻妾。”秦子玉笑着答。
白苏撇撇嘴,太监还要娶妻……
随后秦子玉带她前行一段,翻墙进了杨府。
杨府很大,看起来竟比权永宁的相府还要气派奢侈。
如果不是秦子玉一路小心翼翼的领着白苏,恐怕她会在里面迷路。
而且不时能看到穿着飞鱼服的锦衣卫带队巡逻。
白苏不敢说话,只由秦子玉拉着她的手,一路向北边摸去。
到北边也有个园子,没什么仆人显得荒凉冷清。
白苏看秦子玉一眼,蒙着脸,他的一双眉眼看起来更摄人心魄。他双眼弯弯,对着白苏点头。示意白长越就在那院子里。
白苏既紧张又激动,白长越是她在这里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亲人,而且原身的记忆中,爷爷对自己很是疼爱。
白苏从树丛中起身就要上前。秦子玉猛的拉住她,把她的脑袋按在自己怀里。
“什么人?!”
园子里冲出两个侍卫,警惕的向外张望。果然里面还有暗卫。
他们一步步朝白苏所在的灌木丛走来。秦子玉扣紧手中的暗器打算发力。
突然远处的树枝发出响动,侍卫对视一眼,向远处那棵树走去。
秦子玉稍等片刻,拉着白苏飞快闪进了园子,直奔点着昏黄油灯的屋子而去。
木门被推开后,坐在桌边的老人警觉的抬头向他们望来。
白苏看见那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扯下了自己的面巾。
“乖宝!你怎么来了?”白长越激动的站起身。
一声乖宝让白苏一愣,随即红了眼。小时候她华夏的父母也是这样叫自己的。
“爷爷……”白苏快步走过去。心里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白长越扶住白苏的肩,前前后后看了又看,“瘦了!”
随即又说:“糊涂,你怎么能到这里来?”
“爷爷,我还以为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快跟我们一起走。”
“爷爷没事,杨正德那个狗贼听到些风声,就把我叫来。他问不出什么,过几日也就把我放了。”
“那你出来之后可别再到处乱跑了,到白玉堂去找我。我还有好多事想问你。”
“爷爷不去找你,是为你好。乖宝,谁送你来的?是墨启?”白长越看向门边身姿挺拔的男子。
秦子玉扯下面罩,朝白长越笑笑:“白神医,晚辈秦子玉,久仰前辈大名……”
“哼,秦二爷在秦楼楚馆的名声京里人都知道,别打我乖宝的主意。”
想不到白长越如此直接,秦子玉只能陪着笑,谁叫自己从小被母亲带歪,落了个风流公子的名声。
“爷爷……”白苏尴尬的扯了扯白长越,“子玉兄帮助我多次。我们是交好的朋友。”
白长越撇撇嘴,不再纠结这个问题,把白苏拉到一边小声说:“宋弘文那个狼崽子,嫌贫爱富,我当初给他的那块玉佩你得想办法拿回来。”
白苏微微一笑,扯出脖间挂着的玉佩,“是这块吗?宋家退婚的时候我就拿回来了。”
“好好,真是我的乖孙女。爷爷没什么别的念想,只要你平平安安,找个好男人嫁了就行……”白长越还想再说几句,门外传来侍卫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