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消息,说是太子哥哥已经回南诏,我实在按捺不住,就骑马赶了回来。希望明日晨起醒来,就能见到哥哥带回来的心上人。能让太子哥哥动心的,想必一定很好。”
冷清欢大吃一惊,南诏公主竟然连夜回行宫了,这是要来检查她的蛊虫吗?
若是被她发现自己竟然在此,伪装被撕破,那就坏了大事。
危急之中,四处扫望一眼,除了屋角的一个柜子,没有别的藏身之处。
她轻如狸猫一般,窜到那柜子跟前,伸手一拉,似乎是有暗锁,竟然没有打开。
听脚步声,门外二人已经一边说话一边走近门口,马上就要打开房门进来。对方手里提着的灯笼,光线已经透过窗子照射进来。
冷清欢慌了。
千钧一发,身后柜子的门悄悄地推开了,里面伸出一只手臂,一把捂住她的嘴,将她向着柜子里拽去。
这赶脚,绝对赶得上午夜凶铃的刺激效果了。
冷清欢正高度紧张的时候,冷不丁地从身后伸出一个手臂。若非对方捂住了自己的口鼻,绝对会失声惊叫出来。
柜子里的人压低了声音:“别出声!”
情况危急,她强忍惊恐,咽下了惊叫。前有狼后有虎,左右都是一个危险,她身形一转,随着那力道一同进了柜子。
那人将柜子门又严严实实地关了。
与此同时,南诏公主与幺九一同进了房间。
公主不满道:“房门都不知道上锁,就不怕有那不长眼的闯进来么?难怪今日那些蛊虫会跑出去。”
“今日小人已经特意交代过,这是谁这样粗心大意?明日小人一定查问查问。”
公主“嗯”了一声:“刚说到哪了?”
幺九打着灯笼,先是环顾一周,方才继续说话。
“此人医术高超,身手也好,聪慧机智,而且倾城绝色,的确配得上太子殿下,唯一遗憾就是身份不般配。”
冷清欢知道两人是在议论自己,但是还真的没有心情听。
很明显,柜子里的这个人应当也是悄悄地潜入到这里,有所图谋。
可能是自己的到来,令他受惊,仓促间就只能躲进了柜子里。
南诏公主突然回来,假如自己的行踪被发现,那么,他也会暴露身份。所以,不得已,他只能将自己拉进柜子里躲藏。
如此说来,应当两人非友非敌,并不对立。
柜子很狭窄,她与柜子里的人不得不紧紧地贴在一起,才能勉强容纳。
对方明显是个男人,冷清欢从他捂住自己口鼻时,手心的薄茧,还有宽大的骨节就能知道,对方还是习武之人。
两人身子紧密相贴,清欢的后背就紧靠在对方的胸膛上,体温透过薄薄的衣衫传过来,似乎能感受到对方强劲有力的心跳。
而且,对方口鼻呼出的热气,就喷在自己头顶,这个姿势,暧昧极了。
甚至于,冷清欢能够感觉到,对方的身子在轻轻地发颤,似乎是有些激动,在使劲儿隐忍着什么。
这令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五年前的中秋夜,自己躲在皇宫一处大殿的柜子里,齐景云从外面钻进来,两人躲在一处,脸红心跳,十分羞窘。
不同的是,那个时候,柜子宽敞,不至于这样拥挤。
她感到很不舒服,但是也一动也不敢动,唯恐发出一丁点的声响,惊动了外面的南诏公主与幺九。只能暗中做准备。
她甚至不敢扒到柜子的缝隙里向外瞅,只能听到南诏公主与幺九说话。
公主说话的声音,莫名觉得耳熟,好像是从哪里听到过,却又想不起来。
“她是什么身份?是尊是卑倒是无所谓的,我父王与母后都是开明人。”
幺九道:“倒不是出身好与不好,而是她已经有了孩子,乃是江南仇家家主在外面养的女人。”
南诏公主有些惊讶:“已经成亲?这样的女人我太子哥哥怎么还能看得上?他一向眼高于顶的。”
“或许只是一时兴起。这个女人对太子殿下清冷疏离,与那些唯唯诺诺的女人不同,反而刺激起来了太子殿下的征服欲望。”
南诏公主撇嘴:“我还当是什么名门闺秀,令太子哥哥如此看重。一个成了亲的妇人,怎么配得上他?怕不是在哥哥身上做了什么手脚?不行,我要去问问,免得过两日见了父王与母后,他们未必欢喜。”
“已经这么晚了,不急在这一时。”
公主沿着房间巡查一圈,脚步声停顿下来,听声音,似乎是掀开了瓦罐,发出清脆的一声响动。
“他若是休息了,我就不打扰。”南诏公主合上瓦罐,转身知会幺九:“记得叮嘱侍卫们看守好这里,千万不要松懈。你是知道的,长安的疫情虽然过去了一波,只要我这母蛊还在,还会有继续爆发的机会。”
幺九恭敬地应下:“他长安人不懂得这虫蛊之术,这次若非这良姜夫人从中作梗,坏了我们的大事,谁能知道这疫情来源乃是一群小小的虫子?”
南诏公主轻哼一声:“明日我可要好好会会这位良姜夫人,自从那冷清欢死了之后,我还真的没有再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看看她是否有你们所说的这么厉害。走吧。”
两人巡查一圈,见并无什么差池,转身出去,将房门从外面上了锁,就一块离开了。
柜子里的两个人支棱着耳朵静听,等到脚步声远去,再也没有动静,冷清欢就先下手为强,将手里提前准备好的银针朝着身后之人身上扎了上去。
对方似乎早就料到了她这一招,即便是在夜里,竟然精准地捉住了她的手腕。
冷清欢一击不中,就不再出手,而是打开柜子门,轻巧地跃了出去,一个前翻,轻巧落地。转身的时候,柜子里的人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
两人四目相对。
对方黑巾蒙面,只露出一双眼睛,灼灼地紧盯着冷清欢。
黑暗里,冷清欢看不出他眸子里的颜色,压低了声音问:“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