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两国交战,皇帝赚得盆满钵满,冷清欢在他那里敲的竹杠在巨额的赔款面前变得微不足道。
对此,皇帝很是满意,并且对于自己知人善用而感到骄傲与自豪。绿芜的嫁妆,皇帝出手也大方,不像往日里那样抠抠索索的。
和谈之后,那扎一诺将留在长安,而那夜白只等身体完全康复,就会返回南诏。南诏的赔偿到位,长安立即撤兵。
一切尘埃落定,沈临风的婚事将近,冷清欢要进宫给绿芜送嫁,送添妆。
进宫必须带云澈,这是规矩。
而一般说来,有冷清欢的地方,慕容麒也喜欢形影不离地跟着,这是麒王府的光荣传统。
今日来的多是女眷,慕容麒不方便去,带着云澈先去给皇帝老爷子请安,冷清欢自己去了贤妃的寝殿。
贤妃的寝殿临水,名叫云汐宫,门口有一片荷花池,亭台水榭,夏日是个好去处。如今荷塘一片枯败,风也凉。再过上个把月,怕是就要结厚冰了。
还未走近,冷清欢就看到,荷塘边跪了一个人,用帕子掩面,正委屈地抹眼泪。听到冷清欢这边的动静,抬起脸来瞧了一眼,又低垂下头去。
冷清欢眼尖地看到,她的额头上有殷红一点,似乎是破了皮肉。而且那眉眼瞧着隐约有点眼熟,好像识得。
睿王妃恰好就在宫殿外面,帮着招呼来客,见到冷清欢,迎上跟前。
冷清欢压低了声音问:“怎么回事儿?”
睿王妃瞧了跪着的那人一眼:“这人你应当也识得吧?就是二皇叔送进宫的那个女人,后来有了身孕被父皇封了燕嫔的。”
冷清欢自然记得,点点头:“如今怕是不得宠了吧?”
睿王妃撇嘴:“二皇叔如今被远远地打发到河西去了,父皇怎么可能还给她好脸?就是她不自量力,在母后跟前不懂个眉眼高低。这不,母后被夺了凤印,她适才还幸灾乐祸,惹得母后生气,直接一个茶盏摔到脑门上,罚她到这里跪着思过了。”
冷清欢忍不住又瞧了那燕嫔一眼,明白这其中原委。她认为当初自己流产就是被皇后所害,始终耿耿于怀。怕是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在这深宫之中,活得锋芒太盛总是难免受伤。
她忍不住叹了一声:“争这口舌之争图什么?”
睿王妃撇嘴:“有些人就是不识抬举,跟魔怔似的。适才琳妃瞧见,还好心递帕子给她止血呢,她可一点不知道领情。不用搭理她自讨没趣。”
冷清欢点头,两人一块往里走,睿王妃低声道:“有个怪事,不知道你听说了没有。”
“什么事儿?”
“金家那个小子突然就转了性,对着如意殷勤备至,成天黏在她的身后,就跟八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真是稀罕呢,怕不是吃了男人的亏,就突然幡然醒悟了吧?”
这事儿,冷清欢也不知道原因。她只知道,这同性恋即便是在现代,也是医学难以攻克的难题。若是双性恋倒是还好说,金家老二这种,只喜欢男性,敢对着一位如花似玉的公主都置之不理的人,想要改变他的性取向,简直太难了。
她摇摇头:“我也见过一次,腻腻歪歪的,的确蹊跷。”
睿王妃撇嘴:“这如意前几年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突然闹腾着非要和离。轩王妃摁着不答应,姑嫂两人僵了这么多年,就连轩王府的大门,如意都不进。今儿竟然也冰释前嫌了,那叫一个亲昵。
而且还是如意主动去找轩王妃说好话,我听着,如意说什么金武那里有生男孩的秘方,神神秘秘的,让轩王有空闲了可以去趟公主府。这可是戳到轩王妃心窝子里去了。”
大概这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如意与金武关系和缓了,如意瞧着轩王妃自然也就顺眼多了。
不过,金武一个龙阳之好的男人,他哪里有什么生男生女的秘方?
两人入内,宫殿里济济一堂,十分热闹。
冷清欢与大家见过面,将带来的添妆由刁嬷嬷交给绿芜跟前的宫人。
如意上前拦住了:“这是麒王妃给绿芜准备的流云锦喜服吧?怎么不让我们开开眼界?”
冷清欢笑笑:“那喜服是我替沈家表弟准备的,今日是来给绿芜送添妆,添妆自然有添妆的讲究不是?”
她所说的讲究,一个是送添妆有说法,再有一个,就是有轩王妃等妯娌们比着呢,自己送的礼必须要不轻不重,跟她们拿出手的相差无几。
否则,轻了,是怠慢,重了,让其他妯娌们不好看。
要是交情好,有心送重礼,就要私底下,单独给绿芜,不能上礼账。
绿芜被一群夫人围着说话,脱不开身。
睿王妃忙打圆场:“还是麒王妃会说话办事,今儿你要是真的将流云锦喜服当添妆送过来,我这亲嫂子脸上都没有光彩了。”
如意嗤之以鼻:“没有就是没有,说一声不丢人,何必逞强呢?母后想用流云锦给皇祖母做一件寿袍,都要单独命人远下江南。三嫂说得轻描淡写的,倒是显得我们无能了。”
皇后正在跟一群妃嫔们说话,听如意说话口无遮拦,不悦地呵斥:“这是你三嫂对新人的一份心意,无论能不能成,心意到了就行。”
冷清欢对着皇后福身一礼:“我前几日寻裁缝和绣娘为绿芜赶制喜服,恰好也听说了此事。只可惜不知道皇祖母和母后喜欢什么样式的凤袍,看不上民间的绣活,就没敢自作主张,只能给皇祖母和母后各带了一匹流云锦过来,正要一会儿给您送过去呢。”
言罢转身,吩咐刁嬷嬷:“命人一并捧上来吧。”
刁嬷嬷领命出去,殿里的人全都有些惊讶,如意更是难以置信。
在座的,谁也不是那井底之蛙,但是大家全都知道,流云锦稀罕,稀罕得不得了!
一会儿的功夫刁嬷嬷回来,身后跟着的人手里捧着两匹绸缎包裹的缎子。
冷清欢上前打开外面包裹的缎子,露出里面富丽堂皇的流云锦来,只看一眼,那流光溢彩的色泽,尊贵,大气,也不是寻常作坊里的织染工艺,一眼就令人惊艳不已。
众人啧啧称羡,皇后也不觉爱不释手。
如意酸丢丢地道:“我倒是忘了,仇家在江南可是土皇帝,想要整几匹布,说话可的确比我们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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