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欢猛然抬脸,假如自己是皓王妃,肯定是要毁灭什么罪证。
冷清瑶的肚子里,肯定有问题,怀揣着皓王妃不可告人的秘密。
只要冷清瑶安全“生”下孩子,就可以抹去所有罪证。冷清骄的供词,对皓王妃而言,也没有任何威胁性。而且,皓王府就有了名正言顺的子嗣。
她惊呼出声:“快,快去农庄,皓王妃怕是要去农庄毁灭罪证,清瑶可能有危险!”
沈临风此时不明缘由,还是一头雾水:“什么危险?”
清欢急得恨不能肋生双翼,立即飞去农庄。只可惜,皇帝的命令可不是玩的,没有旨意,自己不能踏出这牢房半步。
她只能简明扼要地向着沈临风阐明自己的推断:“我怀疑冷清瑶的身孕有诈,皓王妃在利用清瑶的肚子,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才会加害她与清骄。现在皓王妃已经出城,应该就是前往农庄去了。让我爹与哥哥不要耽搁,速去。”
沈临风对于自己表嫂一向敬重,佩服得五体投地。冷清欢说什么,那就是什么,一点都没有怀疑,也没有追问她具体原因,当机立断转身,就出了天牢,骑马直奔相府。
这一天天的,简直太特么刺激了,自己当初破案都没有这样惊险。
这上京城的女人们,一个比一个会玩,自己是真的开了眼界。才知道,女人真的是招惹不得,自家国公府里算是个太平地儿,相较之下,自己的小绿芜简直就是一朵纯洁的小白花啊。
农庄。
冷清瑶被两个婆子摁着,粗鲁地灌下一碗汤药。
薛姨娘在她床边搭了一个小床,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着自己闺女,悉心照顾。唯恐她被人欺负。
郎中信誓旦旦地说,冷清瑶这是因为有孕导致的血不养心,等孩子生下来,病自然就逐渐痊愈了。
她合计着,离孩子出生也就一两个月的时间了,熬也要熬过去,千万别出什么岔子。只要冷清瑶能为皓王府诞下一个带把儿的,她就后福无穷,永远在皓王府有一席之地。
适才,婆子说厨房快要封火了,问她是否还需要炖什么汤水?
薛姨娘立即起身去了厨房,将白日里收拾干净的鸽子丢进瓦罐里,加上党参枸杞,搁在炉子上,将底下封门关得严严实实,这样小火慢炖,明天炉火着透,乳鸽汤也好了。
原本这些事情不用她亲力亲为的,但是她对皓王府的这些下人不放心。
等到忙完,还未洗干净手,就听到冷清瑶“哇哇”地喊。
她急慌慌地转到前院,回到冷清瑶的跟前,冷清瑶正在吃蜜饯,打翻了一地。见到她立即丢了手里蜜饯,惊恐摇头,疯言疯语地喊着“不要吃药。”
这是常态了,冷清瑶六亲不认,而且最怕吃药。薛姨娘并未放在心上,一边抹泪一边安抚,哄她睡觉。
过了不过盏茶时间,冷清瑶突然叫痛,捂着肚子在床上左右打滚。
“清瑶,你怎么了?”
薛姨娘大吃一惊,飞扑上去,却被冷清瑶一把推开了。
“肚子,肚子疼!”
薛姨娘去扶她的腰:“小祖宗,你小心点,可别伤到肚子里的孩子。”
然后扭脸喊外面的婆子:“来人呐,快点来人呐,叫大夫。”
郎中急忙一路小跑过来,不过是瞅了一眼,就断定道:“侧妃娘娘是动了胎气,要生了。”
薛姨娘一愣:“这不是刚八个月吗?七活八不活啊,我的祖宗,好好的,怎么就动了胎气呢?我就走开这么一会儿,你可做什么了?”
郎中看看天色,从容地吩咐婆子派人前往皓王府送信,然后叫来接生婆,准备热水,剪刀,婴儿包被等,最后客气地将薛姨娘请到外面。
薛姨娘最初不肯出去,十分不放心地盯着床上痛得死去活来的冷清瑶。
郎中不悦地道:“我家王爷与王妃得到消息,马上就赶过来了。肯定要责怪我们照顾不力,薛姨娘您还是别在这里添乱,自求多福吧。万一侧妃娘娘肚子里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我们都没法给王爷交代。”
薛姨娘也知道,冷清瑶肚子里这个孩子对于皓王府的重要性,蔫儿蔫儿地出去,守在门外,寸步不离。
听着冷清瑶在里面长一声短一声地叫,又想想她如今脑子都不灵光,哪里疼,哪里不适,怕是都不会跟人讲。心里难受,不由六神无主,“扑簌簌”地落下泪来,感慨女儿命苦。
婆子进来出去的,她就着急地追着问,婆子告诉她一切都好,不用担心。她也安慰自己,哪个女人生孩子,不都要疼个半晌?自己当初生清瑶的时候不是一样死去活来的吗?怎么自己就这么沉不住气,腿都打颤呢?
天黑透了,城外的夜色尤其浓得化不开。直至一轮明月冲破厚重的云层,有皎皎月色倾泻而下。
外面有马车辘辘的声音,显然是有外人来了。
薛姨娘直接迎出去,却并非是皓王,而是皓王妃一个人,乘车连夜赶了过来。
皓王妃在丫鬟的搀扶下,从马车上慢慢地走下来,吹了一阵凉风,就弯腰捂着嘴轻咳。
薛姨娘上前磕头行礼,皓王妃扭脸冲着后面的婆子使了一个眼色。婆子立即会意,趁着薛姨娘低头的功夫,胳膊上挎着一个竹篮,静悄地绕过去,撩帘进了屋。
皓王妃这才让薛姨娘免礼平身:“王爷恰好外出未归,本王妃先来看看清瑶妹妹,等到他得到信儿,相信也马上赶过来了。”
薛姨娘现在对于这个皓王妃是满怀戒心的,她觉得自家女儿成为现在这个样子,这个皓王妃绝对难逃干系。
她客气地道了谢,见到皓王妃往屋子里走,她也亦步亦趋地跟着。
皓王妃却并没有进去,而是站在门口询问接生婆子冷清瑶的情况,然后扭脸喝问郎中:“怎么回事儿?好好的,侧妃娘娘怎么就动了胎气呢?她怀的可是皓王府的子嗣,万一有什么意外,你个狗奴才担当得起吗?”
郎中一点也没有客气,抬手一指薛姨娘:“启禀娘娘,小人也并不知情,自从相府这位姨娘来了之后,就亲自照顾侧妃娘娘饮食起居,不让我们近前。”
薛姨娘挺冤枉:“我也就是去个厨房的功夫,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皓王妃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冷哼:“侧妃她如今本来就言行过激,我差了人寸步不离地跟着保护,你觉得是虐待。如今出了事情,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必然上报皇上,找你相府讨要一个说法。”
薛姨娘原本就是个没有见识的,皓王妃恶人先告状,三言两语就给吓得老实了,战战兢兢地不敢再跟着,瑟缩到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