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染还想说什么,天君放在桌上的手青筋暴起,极度忍耐着,没有人敢在天君面前这样说话。
半响天君开口道:“若你是本君,你会如何?”他的样子不再是之前高高在上的天君,语气里透出一股孤独气息。
“落染怎敢与天君相比较,此事错不在天君,只要天君坦然面对,诚恳说出当年的事,给南海一个交代,南海神君也不会再为难于天族。”
“坦然!从那件事以后,本君何时坦然过?”天君说着也红了眼圈,两万年来,他从来没有提过此事,没想到在一个小辈面前说起此事。
“比起爱而不得,那些不曾说出口的喜欢,才是最深最刺骨的痛。”落染小声说着,这种痛苦她何尝不知道?
天君这才仔细打量起落染来,她说话的神情,性格与她实在太像了。
“子陵伤得如何?”
“他……不太好!再经不起战争了,不过性命无忧!”
想起子陵,落染一直觉得亏欠于他,他总是默默的守护,嘴上说不在乎,实际上退婚以后,子陵一蹶不振。
“天君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
天君长输一口气,“拜托你了!”
落染走后,天君一人走到慕苒宫,在没有灯的房间里,天君坐在地上,放肆地想着曾经与漓苒的点点滴滴。
“苒儿,你若还在,我定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你说想和我在一起万万年,永生永世我都想和你在一起。”
天君在里面大哭,一个人蜷缩在角落里,丝毫没有白日的威严。
“苒儿,两万年了,你可知我是如何想你?可你却那么狠心,连梦里都不愿见我一次,苒儿,你回来好不好?”天君说着不可能的话。
这些话,他埋在心里两万年了。
若漓苒公主当年知道事情的真相,他们又会如何呢?相守两不弃,缠绵两相依?
羽沐走在一片树林里,前面身着粉衣的女子迎入羽沐眼帘,她的背影太像落染。
“落染!”羽沐快速迎上去喊道。
落岚回头,眼神里带着惊喜,“神君!”
只一眼,羽沐便认出她是落岚,顿时失落起来,眼神里的喜悦瞬间荡然无存。
“你怎么会在此?”
“岚儿也来寻姐姐!”
落岚的手紧紧攥着衣袖,她第一次说了慌。
“你姐姐她……她可能……”羽沐吞吞吐吐,他不愿面对失去她的事实,他不想说出那个字。
“姐姐怎么了?”
落岚眼睛睁得大大的。
“她去了北海,可能已经被魔鱼兽吃了!”
羽沐从怀里取出那只酒坛的碎片,上面镶嵌着一朵樱花,“这可是你们梦界的东西?”
落岚接过来,“这是我们梦界的东西,姐姐最擅长的樱花酿就是用它装的。”
落岚心里泛起疑惑,姐姐明明才传了书信回去,羽沐怎会觉得姐姐死了呢?
“这是本君在北海找到的,有人说魔鱼兽吃了一个女子,她可能就是……你姐姐。”羽沐声音带着疲惫,再次红了眼圈。
“姐姐她……”
落岚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告诉羽沐实情。
“若姐姐真的已经死了,神君会如何?”落岚试探着问羽沐。
羽沐转头看着远处,喉结动了几下,缓缓开口道:“世上再无落染!”
羽沐最遗憾的是他没有亲口告诉她,她喜欢她。在她被苍禹欺负的时候,他不但没有站出来,他还不信他。
落岚心想,她若和姐姐一样,羽沐神君会喜欢她吗?
落岚轻声开口道: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去冥界,无论怎样,我都要再见她一面。”羽沐坚定的语气不容置疑。
“好!”
只要你喜欢的我都陪你,落岚虽软弱,可对羽沐的心思坚定不移,只要她变得和姐姐一样,羽沐一定会喜欢她的,即使把她当成姐姐的影子她也愿意。
苏吉寻亲自在玄冥河看着魔界,只要魔族出动,他誓死抵抗。
苍禹看到这样的情形却暗自窃喜,“梦界既然想凑热闹,那就让你们凑吧!让你们通通陪葬!”
苍禹脸上洋溢着阴冷的笑意,阡陌尘一旦修成魔帝,一个苏吉寻哪里是他的对手!
“梦界乃是地仙,同属仙界,如今仙界有难,我等理应共抗敌,你们可愿意共同抵抗魔界?”
苏吉寻站在前面大声问道。
“与仙界共抗敌!”低下发出洪亮的声音说道。
“好!好!”
苏吉寻曾经和帛亦神君并肩作战过,实力自然不低。此时玄冥河边站满梦界的人,他们怕的就是阡陌尘修成魔帝飞升,这样一来别说苏吉寻,就是羽沐和帛亦也不能阻止。
子陵还躺在床上,之前一直是自己给别人治病,如今是他指挥别人替自己治病。
“落染,药好了没?那药别煎过了,很苦的!”
子陵对着外面煎药的落染喊道。
落染端着药进来,“原来公子也是怕吃药的,我以为大夫都不怕吃药的呢!”
落染将药放到桌几上,过来扶起子陵。
“大夫也是人,我从来没有受过这等伤,这是第一次要人伺候。”
坐起来的姿势让子陵疼得咧开嘴。
“你若再受伤,我可不伺候你了。”
落染一边喂给子陵药,一边说道。
“早知能得你如此照料,就该伤得再重些。”子陵咽下勺子里的药,药微苦,嘴角皱起眉头。
落染喂给子陵西勺蜜饯,放下手里的碗,用手掐了一下子陵包着的手臂。
“啊!”
子陵疼得大叫,是真的很疼。
“你不是嫌伤得轻了吗?这样可好?”落染露出好看的微笑,。
“你,够狠!”子陵用手捂着落染刚才掐的地方,女人果然惹不得,不过这样的女人,他喜欢。
这时仙倌来报,“太子,天君去找南海神君了。”
天族与南海休战三日,这正好是第三日,落染打赌天君一定会去找南海的,果然她赌对了。
“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
落染说着就要走。
“你等等我,来,扶我一下!”子陵试着站起来,伸手等着落染的搀扶。
“你就别去了。”落染回头看着子陵浑身的伤,心里有些担忧。
“我是太子。当然得去了!快,拿衣服来。”
落染替子陵穿上衣服,扶着子陵出了门去。子陵这几日到是过了两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天君去了南海神君休息的地方。此时天君身着素服,头发披散,比子陵还没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