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送沈半夏出城,他也不是没办法,只是需要费些神,还需要担一些风险。
“好啦好啦,别哭了。这都多大人了,还动不动就哭鼻子,羞不羞呀。”
他伸了伸手,打算替沈半夏擦擦泪水,但沈半夏却往地下一蹲,不着痕迹地避开了他,然后抱着他的左腿继续嚎哭。
“…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哇…”
沈半夏一面哭,一面将鼻涕眼泪蹭在他的衣服上。一个人的本性难以改变,即使经历再多变故,都改不了她的随性。
黎景晔失落地收回手,低头看着癞皮狗一样的沈半夏,认命地摇了摇头,无可奈何道:“好吧好吧,我送你出城。”
“真的?!”一听对方同意,沈半夏惊喜异常,高兴地蹦了起来。
她前一刻还如洪水泛滥的泪水,这一刻立即止住,收放自如到瞠目结舌。
“但是…”黎景晔双手环胸,微微一顿,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爬上嘴角,“…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无利不起早,他凭什么要帮助对手?虽然对沈半夏还存着两分心思,但他不会色令智昏,愿意不计回报的付出。
“什么条件?”沈半夏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对方肯定会为难她。
黎景晔嘴角一咧,忽然凑近两分,眼睛死死盯住沈半夏,不肯放过她任何一个表情变化,意味深长道:“告诉我,你离开京城,到底目的何在?不要和我耍花招,你…骗不了我。”
他可不会相信,沈半夏真的仅仅因为害怕南宫新翰,就执意要出京。
一路逃亡,不见得就比,在人满为患的京城藏着更安全。况且,以沈半夏的性子,可不像是一个会丢下太子,独自逃命的人。
“我…”沈半夏秀眉微蹙,一脸为难和犹豫。
对方既然这样问了,定然是心中有底,她再说假话,就是自作聪明。
思及此,她心一横,爽快道:“好吧,我实话实说。此次离开京城,我是受太子之托,到外地去找能扳倒南宫婉的证据。至于具体什么东西,恕我不能奉告。
但是,黎景晔,我知道你和太子不合,但是你们之间哪怕再大的恩怨,跟现在的形势比起来,那都无关紧要。黎景牧想对付的人不止太子一人,他一旦上位,我们谁都没有好日子过。
我若成功了,扳倒南宫府和黎景牧母子,无论是对太子,还是对你,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所以,这次,帮我也是在帮你自己。只要扳倒了黎景牧等人,解决了当务之急,你和太子怎样,我们后面还有时间慢慢说,不是吗?”
沈半夏毫无畏惧地直视对方。她思维明晰,条理清楚,将利弊分析的一清二楚,让人拒绝不得。
的确,这次黎景牧动作很大,把他的很多人都搞下台了,连他的舅父——丞相大人至今尚赋闲在家。
南宫婉后宫得宠,黎景牧前朝得意,南宫府也因为南宫新翰得胜归来,一时间也深得圣心。
按照这种局势,废黎景行立黎景牧那都是迟早的事,如果真如沈半夏所说,能够找到能一举将南宫婉扳倒的东西,不可不谓妙极。
黎景晔微一沉吟,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没错,我同…”
“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