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决明说过,这种方法恢复的快,唯一的缺点就是,恢复的那半个时辰中,会生不如死。
短短半个时辰的时间,要接受十几年的记忆,谈何容易?
不是一个月的时间吗?明明还不到,看来她的身体还不错,居然可以提前痊愈。只是,真特么疼,又没个人照顾,真难熬。
她夜间没有让人伺候的习惯,竹青一直都住在前院。
“啊……”痛苦地呻/吟,她抱着头,在床上痛苦地扭动身体,最后痛的昏迷过去。只是恍惚中,她感觉仿佛有一双手紧紧抱着她,企图给她力量。
“太…子…吗?”她把头深深埋进对方的臂弯里,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微微缓解头骨里的剧痛。
这时候,她最希望的人,就是黎景行了。
对方身子一震,旋即又放松下来,轻轻拍着她一头柔顺的黑发,轻声安慰道:“不要怕,疼过就好了。”
“嗯。”也从牙缝里挤出这样一个字,她要坚强,她不会哭。
“唉,真不想你这样。傻傻的,多好。”模模糊糊的叹息,似乎总是在梦中出现。
……
第二日,沈半夏醒来,蓦然睁眼,一把扯掉眼睛上的缎带,熟悉的场景映入眼帘。
她一跟头翻起来,迅速穿戴完毕。记忆悉数回归,谁是仇人,谁是恩人,谁可以一笑泯恩仇,谁必须不死不休,她一概清楚明了。
浑身的气质,完全换了个样,就像换了一个灵魂一样。
失忆之前的沈半夏,没心没肺,得过且过;失忆之后的沈半夏,天真无邪,任性执拗;恢复记忆后的沈半夏,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那就是恨和冷。
她穿上昨天穿过的衣服,挽上一个昨天挽过的发髻,戴上昨天戴过的木簪子,只是再也不需要那条粉色的纱带了。
唇角微扬,但是一点也找不到曾经的纯真。死过一次的人,难免都会带着一股煞气。
竹青正好端着热水进院子,看见双眼明亮的沈半夏,欣喜若狂,当场蹦了起来,害的盆里的水也洒了不少出来。
“太子妃,你好了?!”
“嗯,小青,我好了。”沈半夏走过去,接过她手中的盆。
“那真是太好了。”竹青是个口笨的人,找不到过度掏心窝子的话说。
……
用过早饭,沈半夏一直沉思不语。竹青问她今天需不需要跳舞?沈半夏摇摇头,失落道:“不开心,所以不想跳。”
什么时候她想跳?
要么十分开心的时候,跳舞是为了享受;要么十分愤怒的时候,跳舞是为了发泄。
除此之外,她再也没有其他想跳舞的情况。
竹青见她兴致不高,情绪似乎不太好,所以就出了院子,让她一个人静静。
她不会忘记,鱼婴对上施悦满含深意的眼神后,就狠心斩断纤绳的决绝。
她不会忘记,当暖玉手中的毒针射向自己时,施悦唇角那个阴森的笑意。
她知道,她和那个女人,只会是不死不休的结局。
懒洋洋的躺回去,对着徒然兴叹。
报仇?说得轻巧,她拿什么去和施悦斗?
施悦有一只队伍,她有什么?她什么也没有!
不过,报仇嘛,也不一定就是要把对方一刀杀死,大的有黎景行顶着,她只要给施悦找堵就好了。
轻歌曼舞坊呀,享誉西楚的第一民乐坊,若她开一家和对方做对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