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余馨第一个回答就让对面的荣光大大粉丝感觉玩不下去了。
虽然只回了一个“？”，但包含了很复杂的情绪。
大概可以翻译为，你在逗我？
当然这也意味着游戏刚开始便已经结束。
好吧，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在开玩笑，路余馨很耐心的将刚才收集的资料一点点以图片的形式发了过去。
包括了QQ的账号、微博后台显示的IP、电脑上微信聊天记录、，顺带奉送了两张偶像的监控画面截图。
这大概也能算一个心理学验证题。
在路余馨看来，网络上能有荣忠才这种人的生存空间，甚至还能聚集起一群粉丝，利用的是人们往往习惯利用各种各样的机会逃避现实，逃避自己需要面对的痛苦，逃避直面那个生活中处处失意的自己。
这也让路余馨开始理解精外群体中的一个分类。
类同于荣忠才一类，大概属于不但不敢跟其他人比，而且在华夏发展蒸蒸日上的阶段，甚至不敢跟自己的国家比，更不敢正视国家的发展。
当然，以这种方式早就的偶像，一旦在粉丝心目中塑造的形象破灭，后果也将是毁灭性的。
这种拟社会关系往往是很脆弱的。
尤其是以荣忠才的层次，能够忽悠的粉丝层次一般不太高，其精神信仰跟精神承受能力甚至比不过一般的明星粉丝们。所以这种偶像精神信仰一朝幻灭带来的打击往往是毁灭性的，因爱生恨的几率极大。
加上荣忠才用非常熟练的借口找她讨要红包这个细节，路余馨敢肯定那位荣忠才先生肯定不止找她要过红包，这么长时间下来，肯定不会对他的其他粉丝手软，多少也得要上一点。
这种被欺骗的情绪累加起来，想必此时这位粉丝的心情很难受吧？
不过这就不关她什么事了。
真相已经摆在对方的面前，至于愿不愿意相信，相信到什么程度路余馨都不太关心了。
当然，如果到了晚上荣忠才还在微博上当人生导师的话，路余馨绝对不介意在帮那位粉丝一把。
……
事实正如路余馨猜想中那样。
当看到这一连串的消息时，吴雅冰有那么一段时间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
微博上“荣光一世”其实就是这么个货色？
荣忠才？一个小微广告公司的小职员？一个月底薪才3500，甚至混的还没她好？
她在网上开店虽然生意不太好，但一个月也能有万把块的收入啊。
她竟然被这么一个烂货骗了整整大半年？
吴雅冰很气，浑身发抖，内心冰冷。
她下意识的翻看着聊天记录，看到那个家伙还信誓旦旦的说在美国有很广阔的人脉，如果以后她真的赚到钱了，想要移民的话，这位荣光大大还能想办法帮她拿到H-1B的工作签证，然后等到她在美国居住一点时间，就能通过这种最长续约六年的工作签证拿到绿卡。
正如路余馨判断的那样，荣忠才还真没少忽悠吴雅冰发红包。
当然吴雅冰远没有路余馨这么大气，一般都是几十、几十的红包，但架不住发的多啊，十来个下来也是几百块了。
几百块钱或者不重要，但是存够两百万就去美国投奔这位大人物的远景规划却被现实击打的粉碎！
反应过来之后，吴雅冰正如路余馨预料中那样，直接将这些材料发到了荣光一世的粉丝群里。
等到把所有材料都发完，收获无数“？”之后，吴雅冰直接在群里@荣光一世，质问道：“荣忠才？你现在不是应该在美国吗？为什么我朋友却告诉我你现在其实在青连市普会大道167号宽娱大厦917号自己的工位上？那个穿格子衣服的就是你吧？头发几天没洗了？跟你塑造的形象不太像哦！”
没等到荣忠才的回复，粉丝群里先炸锅了。
“@冰冰清，这是啥意思？你搞错了吧？荣哥怎么可能是一个广告公司小职员？”
“就是，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不对啊，那个微博后台的确是荣光的，这……”
“我擦！这家伙竟然是个骗子？”
“荣光这个骗子有没有借着咨询的名义找大家要红包？多少随意那种？”
“艹，找我要过，还说能帮我搞定枫叶国的绿卡来着！我起码给他发过上百块红包！”
“同上！”
“我是学生党，没什么钱，加起来也只发过几块钱，这是不是每次我跟他说话很久才回或者不回的原因呢？”
“荣光一世真的是个骗子？”
“@荣光一世，请出来解释一下！别装死！”
“群主，装死死全家！”
“麻蛋，我给他发了视频，根本不接！石锤骗子了！”
“不行，越想越气，老子要去微博曝光这个骗子！”
“同去，评论区，微博，论坛，朋友圈，把这些图都给带上！不能让骗子在网上逍遥自在！”
“荣忠才！我记得这个名字了，宽娱大厦917号是吧，我在青连市有朋友，现在我就给朋友打电话！看离那家公司远不远！不远的话，我让我朋友教会他怎么做人！”
……
真不是荣忠才在装死。
此时异常兴奋的荣光一世正在电脑上的微博编辑页面考虑着该怎么回应一条微博。
如何能让谷歌感觉到自己对这家高科技企业的敬意？
怎么才能让他们持续注意到他？
借着这波热搜，如果处理的很好，有没有可能粉丝过百万，让他也成为百万粉丝的大V，从此也能恰上些烂钱？
据说他们这行混的好的，不时的还能接到些出国代理公司的广告，从此走上人生巅峰。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文案该如何处理。
终于情绪稍稍缓解之后，荣忠才这才发现手机一直震动着。
打开一看立刻发现自己经营粉丝的那个+的消息。
这是大家都发现自己被谷歌华夏翻了牌子吗？
或者这个时候不用急着想文案，更应该粉丝们交流一下，让他们看看教主的能力。
点开微信，不止是群消息很多，还有很多人给他发了视频。
因为在上班，手机专门设置了不弹出提示，所以一个都没接收到。
不过不要紧，想来都是在微博上看到自己被谷歌点名，想要告诉自己吧。
直接在群里@所有人自己知道了就行了。
荣忠才志得意满的点开了群聊，然后愣住了。
情况似乎不对？
入目都是在骂他骗子的？
这特么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怎么有人叫出了他的真名？还有人发出了他的公司地址？
今天没加过新人，也没怎么在群里跟人互动，怎么有人扒出了他的个人信息？
基本上加他好友的粉丝都是经过验证，对他深信不疑的那些人啊，那些给他感觉不太安全，有智商的他从来都被拉进群过，怎么就突然画风变了？
手指在手机上飞快的往下拨动，很快找到了这次聊天的源头。
荣忠才整个人都呆住了。
这特么是，见了鬼了？
他的名字，他的工作地址，他的微博后台，他的QQ资料，甚至他在公司的职位，他上个月的工资条全被扒得干干净净？不止如此，竟然还有公司的监控画面？
荣忠才下意识的侧头看了眼公司内部的摄像头……
然后整个人也开始发抖，尤其是看到其中竟然有粉丝在青连市有朋友，还要让他朋友来公司找他的时候。
荣忠才是真的怕了。
如果自己在网上的身份曝光了，同事会怎么看他？老板会怎么看他？
于是刚才粉丝们经历过的一切在荣忠才身上重演。
愤怒，颤抖，浑身发冷！
更让荣忠才揪心的是前一秒他还以为自己成了人生赢家，今天是他的幸运日，后一秒却发现其实他正坐在一辆失控的汽车上，前面就是万丈悬崖，刚才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他幻想出的美梦。
这感觉能让人想吐血。
回过神来之后，荣忠才终于意识到不能这么下去了，看着粉丝们群策群力，想出来的计策越来越毒，荣忠才便意识到不能这么下去了。
虽然并不明白这短短半个小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现在他的所有真实资料已经摆在了他这群最铁杆粉丝面前。但一时间他根本不知道该这么解释才好。
手忙脚乱之下，他还是狠下心发了一条消息出去。
“我来了，大家安静一下！”
“群主不装死了？”
“群主给我们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直接说你是不是这个荣忠才？！”
“对对对，荣光大，你现在到底是在美国纽约谈生意还是在青连市上班，敢不敢说句实话？”
除了各种言语打击，刚才发的那些证据也被粉丝们一个个翻了出来，重新发在了微信群里。
显然荣忠才并没有应对这种事情的经验，一时间已经晕了头，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想要辩解到是看到微博后台他的微信位置记录，让他完全无法辩驳。
最关键的还是心虚。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大家！”
看到一连串的对不起，一切石锤，群聊瞬间炸了！
……
荣忠才看着手机群聊焦头烂额的时候，微博上同样炸开了。
虽然微信群里的铁粉并不算多，只有寥寥八十多人，但是一旦人狠劲上来，爆发的战斗力还是很强悍的。
或者他们在微博里发出的声音不够响亮，但是作为经常在微博厮混的资深网友，想出一口恶气的办法还是很多的。
在荣光一世的微博里直接叛变、谩骂、贴图那只是小儿科。
他们的声音不大，但是微博上大V多啊，他们关注的当然不止荣光一世一个人，于是各种私信其他大V，在私信上传证据，义愤填膺的把自己受骗经历小小的放大个十倍，然后请求维护正义……
甚至很多人还直接将这些证据私信给了天才宇飞的微博。
对于这种事情，路余馨感觉很为难。
不过还是在出门吃饭前将这些私信的完整截图，以及每张截图很贴心的整理了一番，然后发在了微博上。顺便@谷歌华夏，“原来清者自清，明者自明。是这么个意思。我就谤你、欺你、辱你、笑你、轻你、贱你、恶你、骗你，你能如何？你也只能忍我、让我、由我、避我、耐我、敬我、删掉微博，不敢理我！”
做完这些，路余馨开心的关上微博，然后出了门。
……
晚餐在华清的甲所餐厅。
对于吃货来说其实在华清上学也是很幸福的，如果有钱且有闲，每天都想吃不同的口味，那么可以早中晚都选择不同的食堂，即便如此一个星期吃下来食堂都可以不重样的。
但近期王宇飞跟路余馨感觉可供选择的食堂不多了。
主要还是上次的产品发布会热度还没能完全过去，到人太多的食堂，经常会碰到热情的校友求合影。
略微还是有些尴尬，让人不太习惯。
所以现在两人比较有意识的选择小些的食堂。
甲所餐厅绝对是最好的选择，在校内的甲所宾馆内，环境清幽，基本上华清有比较重要的接待任务都是选择这里，华清各路专家的宴请甲所也是不二之选，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价格不太亲民，普通学生还真没法天天来吃。
当然对于早已经实现吃肉自由的王宇飞来说，自然问题不大。
刨去买房，两人最花钱的地方大概也就是吃了。
“葛总打电话来问了微博的事。”
点完菜，王宇飞才开口对路余馨说道。
“嗯？”路余馨玩着手里的筷子，看了王宇飞一眼，问道：“她怎么说？”
“就问微博是不是我发的，另外含蓄的表达了闷声发财就好了，没必要在网上打嘴仗的意思。公司现在不缺这种宣传途径，而且量子电脑跟现阶段公司业务并不冲突。”王宇飞简单说道。
“哦。”路余馨闷闷的应了句。
“不过我今天专门看了看微博上那些评论，我觉得她说的不对？”
“嗯？”路余馨抬眼看向对面的男人。
“如果打嘴仗能让更多爱这个国家的人感觉扬眉吐气，让很多的人有自信，那么经常打打嘴仗并没有什么不好的。而且我说的都是实话。”王宇飞认真的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