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寒的出现无疑给温岚带来一丝希望。她小心翼翼挪到窗边,慢慢扶着墙站起身。屋内的欢爱还在继续,呻吟已经变成了低吼,越来越大的动静臊得温岚浑身燥热,恨不得赶快脱离这个充满危机的牢笼。
偏可恨的是她今日穿了一条曳地长裙,使得平日身姿轻盈的自己有些束手束脚。原来轻而易举跳过的窗子今日试了两次楞是没有攀上去。
沈慕寒看着眼前一脸小女儿心态的温岚感到有些好笑,不过情势严峻,他们多呆一刻便多一刻的危险。因而沈慕寒来不及深思,从窗外探过身子,向温岚伸出了手。
温岚看着沈慕寒唇角溢出的轻笑不禁有些恼怒,对于他伸出的援手更是不屑一顾。温岚一咬牙,撩起裙摆在腰身处打了一个结,然后双臂用力一撑抬腿翻上了那扇雕棱花的窗子。
此时,屋内一直未着片语的那人开言道:“王爷,轻云能得王爷垂怜此生无憾矣!”
温岚闻声不禁有些怔忪,那声音虽说不出的灵动婉转、柔媚入骨,可偏就让人感觉不对劲儿。恍惚间什么东西从温岚身上掉了下去,叮咚的脆响甚是好听。不过对温岚和沈慕寒听来却更像催命符。
温岚顾不得低头查看,急忙从窗子跳下。沈慕寒则拉起温岚的手向园子里飞奔。
屋内男子穿着幅绸直襟的外衫疾步来到屏风后。洞开的窗子可将园内的景色一览无余。此时正值盛夏,明晃晃的日头晒得人眼痛,整个园子里看不见半丝人影。亭台、假山、绿树、矮草无不安静地在园中伫立着,只有那不甘寂寞的蝉鸣经久不息!
男子原本光滑饱满的眉头此时紧紧拢成一个川字,俊美的眸子则有些阴沉,时不时可见一丝寒光闪过。
到底谁的胆子这么大?竟敢窥伺他的隐私?上次不怕死撞上来一个,这次又会是谁?莫非……?男子的眸光瞬间如鹰隼般锐利,似要将人撕破。
“王爷……”柔媚的声音自男子身后响起,一双修长而指节分明的手攀上男子的腰际,“轻云很怕!”
男子阴霾的脸在低下头那刻散出一丝柔情,戴着祖母绿扳指的手指轻轻滑过艳丽欲滴的红唇。另一只手则探进微敞的襟口内在光滑而精健的肌体上揉捏。胸前两粒小小的葡萄很快便在男子的摩擦下变得硬挺,便是下面也渐渐有了反应,将亵裤撑顶了起来。
男子微微一笑,“小东西,这么快便忍不住了?”那只游走在身体上的手很快握住亵裤下的昂扬,上下□着,“可惜今天不行,我要去抓不长眼的小兔子。乖,晚上派人去接你。”
说完男子推开身前已经有些迷离的轻云,弯腰拾起那枚从温岚身上掉落的铜钱,而后整理衣襟仪容向外走去。
回想整个园子,可以藏人的地方,也只有假山石后。男子捏着那枚铜钱,面上露出阴狠的笑。
“男人!”从屋中脱逃便一直神情恍惚的温岚如遭雷击般,突然脱口而出。
难怪自从听到那人说话她便觉得浑身不自在。因为那根本就不是出自女子之口!虽然他的声音不失柔媚,可与生俱来的男子音调还是或多或少残存了些许痕迹,稍微用心还是能辨识得清。
“刚才屋中的是男人对不对?”温岚瞪大眼睛看着沈慕寒问,嗓音低哑而干涩。
“嘘!”沈慕寒伸手捂住温岚的嘴,低声说,“你不要命了?今日之事你便当做从未听过、见过,不论何人问起都不要说,要烂到肚子里知道么?”
温岚从没见过沈慕寒有如此关怀自己的时候,有些难以适应。以往这样的温情只属于他的那些莺莺燕燕,后来又专属温芷,对她可是从未有过半分。因而面对这样的沈慕寒温岚感到无比陌生,一颗心也恍惚了起来。
而此时的沈慕寒有着同样的眩惑,尤其在看到温岚的眼睛之后。可以肯定,这小丫头对他有情。虽然他实在不明白缘由,不过权当闲暇时的调剂也是不错。
温岚看到沈慕寒唇角的轻笑如何不明白他的想法。曾几何时,他便是用这种漫不经心的态度俘获了她的心而后又弃之不理。女人之于沈慕寒,也许只有温芷是个例外。想到这里,温岚敛神屏气向后倒退一步,眸中的情意渐收,取而代之的则成了恨。
“多谢沈将军提醒,温岚会铭记于心!”
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与霎时改变了脸色的温岚让沈慕寒有些唏嘘。“沈某是否哪里得罪了温姑娘?温姑娘好像对沈某有些忌惮?”
“沈将军缘何如此说话?温岚不过只与沈将军见过两面,所谈话语尚不及十句,何来得罪?”温岚忽闪了几下眼睛,将心绪尽量敛藏。
其实她更想说的是:沈将军前世是否做了太多孽心中有愧,所以才多疑至此?
因为她每每想到自己未及出世便先胎死腹中的孩子就对沈慕寒有着说不出的恨。那也是他的亲骨肉,就因为不喜孩子母亲便连孩子也要扼杀。如果不是沈慕寒偏听偏信温芷,何来她和孩子这冲天的怨念。如今温岚看在沈慕寒帮了自己的份上只是言语疏离而没说出恶毒的谩骂已是努力再努力的结果。
沈慕寒见状不由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明明一开始是浓得化不开的深情,怎么突然变成了怨恨?温岚这行为实在让他感到奇怪。
“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沈慕寒显然没有要放过温岚的意思,同样跟上一步,撑开双臂将温岚控在自己与山石之间。“如果不是得罪了姑娘,那姑娘眸中的恨意来自哪里?如何解释?沈某一早便想向姑娘讨教一二,还望姑娘不吝赐教。”
言语间,沈慕寒呼出的气息莫名激起温岚身上一层细密的小疙瘩,未曾褪去红晕的脸再次烧了起来。
“哼!”看着一步步逼近的沈慕寒,温岚发出不耻的轻笑。“难道沈将军便只会欺负弱质女流么?”
“蓉芸姐姐,我听这亭台后好像有人说话的声音。咱们过去看看吧?”
“妹妹莫要鲁莽!晋王殿下小憩的园子里刚闹了贼,丢了随身的龙凤美玉。结果闹得是阖府不宁都未发现贼人端倪。怕是躲到此处来了?你我纤纤弱质还是小心为妙。”
温岚此时看了沈慕寒一眼。晋王小憩的园子闹贼?捉的莫不是她和沈慕寒吧?今日若非沈慕寒武功卓绝,抱着她逃出了那里,她现在已经被当做贼人捉到了。如今虽说危机还未解除,若想打发柳蓉芸与齐秀丽却容易多了。
禁锢在山石和沈慕寒之间的温岚推了推紧贴自己的胸膛,沈慕寒却无丝毫要出去的意思。反而更紧的贴过来,嘴唇跟着蹭了蹭温岚的耳朵,压低声音说:“虽然不知你缘何恨意弥深,不过早晚有一天你会心甘情愿告诉我!”
说完,沈慕寒一个转身从亭台后走了出去。
“原来是沈公子,我们姐妹还以为是那贼人隐匿在此,正说要去找人来呢。”
“贼人?堂堂吏部侍郎府上也会闹贼么?更不要说今日还有这么多前来赴宴之人,若说这贼人胆子也忒大了些!”
饶是谁都能听出沈慕寒言语中的不满。
齐秀丽听了转移话题道:“沈公子在亭台后做什么?可是掉了什么东西?”
柳蓉芸脸色绯红扯了扯齐秀丽的袖子,纤手朝亭台后一指。齐秀丽顺着柳蓉芸的指向望去,只见山石后露出一角葱心绿的缎面灯笼裤。
齐秀丽很快红了脸颊,都是自幼浸意在高门深院里的姑娘,哪个还不明白。
再看看沈慕寒略微有些凌乱的衣衫,以及不欲让人窥视的姿态,齐秀丽更加做实了自己的猜测。
只是不知是哪个浪蹄子躲在后面,待要看仔细些,已经被沈慕寒遮挡了严严实实看不到了。
柳蓉芸见齐秀丽有着一探究竟的意思,终归觉得有失闺阁女儿的体面,遂赶紧拉着齐秀丽走了。
不过小丫头的轻笑还是让躲在后面的温岚明白了梗概。不由气白了脸,却又无可奈何。
“沈公子还真是急色,这青天白日的……”
柳蓉芸齐秀丽刚走,又过来几个男子,不由分说将沈慕寒拉走了喝酒。
等了半响没再听到动静的温岚整理好衣衫头发放下裙摆从亭台背阴处走了出来,未及两步便看见一身白衣的萧玄站在那里。
“我……”温岚忽然有些失落,心里面堵堵的。
萧玄的人品以及对女子的态度她一直极为欣赏。可是两人的见面怎么会成了现在的样子。仅有的几次见面竟一次比一次不堪。温岚看着萧玄的眼睛感觉他有着洞悉一切的睿智。
“你的丫头在外面侯着,以后不可这么大意了。”
“萧公子上次许诺之事温岚铭记于心,以后若有事一定会寻求公子相助。”温岚跟在萧玄身后走了一段终于憋出了一句话。
萧玄的本领她是知道的,以后可以仰仗之处还很多,万一他将今日之事偿了人情那她可就亏大了。即便嫁不得他,此人也不可轻易放过。
可怜的温岚此时还不知道她给自己找了一个多大的麻烦。萧玄语录:朋友是可以用来陷害的。
“好啊,温姑娘有事尽管来找我,萧玄一定竭尽所能。”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