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这不是开心嘛，开心当然就要喝好多酒了，开心的很呢！”
“你妈妈病又严重了吗？”叶子关切地问道。
“没有，好着呢，呵呵！”她真的是醉了吧。
我说：“别喝了，都还年轻，喝这么多酒干嘛啊？快别喝了——”
“不要你管，我不要你管啦，走开了，都别管我！”她大叫起来，这个小丫头这是怎么了？
我们不再管她，让她喝吧，直到她喝的动弹不了，最后趴在那里微微地睡了起来。
看着她那样子，我感到她有些可怜。
叶子好像都哭了说：“哎，真是的，蕊蕊其实很可怜的，她人也其实很好的，以前她不是这样的，也不知道今天晚上怎么了？大概是她母亲的病情又加重了吧，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什么病？”
“白血病，现在找不到骨髓配型，就算找到，也要花三四十万呢，她哪来那么多钱啊，我们也没有！”
我听到这个，心里想了下，没有接着多想什么。
蕊蕊喝多后，我在上面开了个房间，把蕊蕊抱了上去。有个女孩子留下来陪她的，叶子当时特想跟我走，她对我很有意思，但是我推辞了，我说我还要回家，改天再联系吧，她问我要号码，我给了她，给过后我笑说我有时候不大方便，她笑了下说：“知道呢，哥，我不会乱打的！”
那天晚上回家后，我倒头就睡了，实在是累坏了。
但是那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到蕊蕊就是小萱，我想梦这东西都是假的吧。
这事过去后，接下来几天，我也就没有多想这事。
那天，我是去朝天门那儿最大的购物中心，盛天国际去给我儿子买奶粉什么的。
我在商场里逛着，推着车子，刘倩最近比较忙，给孩子买奶粉，止尿布这些什么的都需要我亲自来。
商场里每天人都是很多，那个时候是晚上七点刚过。
在穿梭的人流中，我推着车子只顾着看儿童用品，儿童用品向来很繁杂，这儿看看，那儿也看看。
走着走着就走到了非儿童用品区，当然我好久没有逛商场，也想买把剃须刀，原先那把不太锋利了。
就是在卖剃须刀的地方。突然有个声音传来。
“哈，表弟啊！”我当时正在看剃须刀，我心想谁***叫我表弟呢？刘倩又没有表哥，突然，我感觉那声音很熟悉。我猛地抬起头来，我看到了一个男的。只是一个男的。
我认识他，他叫张明，就是那次在白玲打麻将的时候，他在旁边看，后来还跟我打架的。没想到在这里竟然碰到他，他还跟我打招呼，要是给别人，肯定就不会了，他脑子有点异于常人吧，不过也可以说他比不斤斤计较。
但是看着他现在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似乎是有什么好事。
我自然也不能太没有礼貌，那也不太好。
本来嘛，那个王姐都说了，是这张明烧火棍子一头热，白玲根本就对他没有意思。
“哦，是你啊？这么巧！”
“是啊，好巧啊，买剃须刀呢？这还有好多孩子用品呢，给你孩子买的啊？刘倩又主持新节目了啊？”他一句话说了好多。
我笑了笑说：“恩，是的，你呢，也买剃须刀啊？”
“哦，我跟你表姐过来看看——”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个女人从另一边风风火火地，一瘸一拐地跑过来，手里拿了一个包，是男士的衣服，提着慌忙地跑过来笑说：“我买了，给你买了，其实也不贵的！”她是横着过来的，光顾着给那男的看衣服了，而张明这个时候一直望着我笑，最后说：“你表弟！”
白玲才又一瘸一拐地闪开身体回过头来，就看到了我。
我推着车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
她踉跄了下，先是表情茫然，接着就用手理了下头发，很不自然地一笑说：“是你啊？”
我当时心里痛的可以说当场就能晕掉。犹如心脏病人发作一样，如果不很快给救心丸就能暴倒过去。
可是想到她遭遇的一切，她腿瘸了，她那次被刘倩打，那样可怜，受了多少委屈啊。想到这儿，我似乎有种精神力量，就算是虚伪，就算是伪装。我还是抿起嘴点了点头，一笑说：“恩，你好，表，表姐，来逛商场啊！”
她见我笑，一愣后也就更加自然地笑说：“恩，给蛋蛋买的啊？好多啊！”
我感觉我不能停留，我的心里的那个机器要瘫痪了，再不走，肯定要停止转动。我支吾地说：“哦，是的，我，我还要赶紧回去，你们，你们逛吧！”
“表弟啊，这么着急走干嘛啊，还没有吃饭吧，这会正是吃饭的点，我们一起去吃饭啊，我们也没有吃呢！”
“哦，不了，你们吃吧，我，孩子还等着，呵，换尿布——”我只是笑着，那个女人说：“哦，那早点回去吧！”
“恩！”我慢慢地转身，差点把车子推到别人身上，似乎碰到了，我忙说：“对不起，对不起！”
那老阿姨说：“怎么走路呢，也不注意下！”
我又说了几声对不起，然后匆忙离开。躲开那儿后，我停在那里，喘息着想，我这是干嘛呢？我为什么没种了，我为什么没有勇气去在那么多人的地方质问她，去跟他发疯，去让她远离这个男人。
要是在平时，我一定会那样去做的，可是这会，我为什么失去这个勇气了？
我的脑海里反复地想着刘倩打她的画面，我怕了吗？我内疚了吗？我不忍心了吗？我成熟到为她的命运着想了吗？
她那么可怜，她不容易，我都如此了？我为什么还要这样霸道去阻止她的幸福？我有什么道理啊？那男人是大学体育老师，大学老师应该还行吧，不会太坏的。也许站在情敌的角度去看总是会感觉他不是个好男人，可是也许不是吧。
也许是个很好的男人，我怎么能了解呢？
可是啊，那心为何要痛死了，*****，我感觉我要走不动了，我在一个卖衣服的地方扶住了衣架。
“哎，先生，你干嘛呢？你买衣服不啊，你扶衣架干嘛啊？都快被你晃倒了——”
“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走出商场的，感觉天旋地转，周围弥漫着让我呼吸不过来的污浊的空气。
好不容易到了车里，我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然后颤抖着手哆嗦地拿出烟，犹如吸食毒品的人一样把烟点上。
慢慢地稍微平静。
她在恋爱还是结婚了？她爱他吗？他们同居了吗？她被那个男人睡过了吗？他们发生关系了……然后白玲被他那样，在身体下——我要崩溃了，我为什么都不再是孩子了，我为何还是这样地难以接受这些，无法接受啊。
眼泪都出来了吗？**妈的，林家毅，你这个没用的男人，今天这一切都是你的报应，这就是你辜负一个人，你以前那个年纪不珍惜自己，你没有原则，你睡过别的女人，这些都是你该得到的报应啊！
是的，真的是报应吗？我感觉眼睛越来越模糊。一根烟很快就被我抽完了，又哆嗦着手去接着抽下一根，似乎不能有空档。
白玲，你知道吗？就算我有错，我的心里此刻好痛，我也知道，我和你表妹结婚的时候，你会有多么的痛呢？可是你都没有说，你忍过来了？为什么我就不能忍，难道男人的忍耐力，承受力就真的比女人差吗？是的，女人是母亲，女人具有男人无法具备的包容性。
这一点是男人永远都无法比的。
我不能忍受了，不能忍受。
现在回想，那会我真的似乎就不能活了。其实一个男人就算年纪再大，又能有多成熟呢？成熟都是给别人看的，痛不痛，你哭不哭，只有你自己最清楚。
就是在今天这样的年龄，想到很多往事，我依旧会眼睛涩涩的，我想这是我永远都无法改变的毛病。
这跟一个人成熟不成熟无关，我可以承受那么多的苦，可以承受那么多的灾难。
这些年，我吃的苦还少吗？那些都不算什么，唯独这感情的痛让人无法承受。
我不知道抽了多少根烟，情绪似乎稳定了，但是心里的痛一点也没有平息。
开车回到家里，整个人都提不起精神来。
当时刘倩在家，那天她换班，刚好回来了。
我把东西给她爸妈后，我就到客厅里抽烟，刘倩不多会出来看着我说：“钱包丢了啊？”
“什么？”我说。
“这么垂头丧气干嘛啊？出什么事了啊？”刘倩很快就发现了我的不对劲来。
“哦，没有什么！”
“我听说我表姐谈恋爱了，呵！”刘倩坐下后笑着说。
她是故意的，我说：“那挺好的！”
“你不开心？”刘倩在故意刁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