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咚咚!”就在屋中三人各怀心事地静坐着沉默不语时,屋外响起了清脆的敲门声。
定是安哥儿将厨房里的吃食扫荡一空之后,前来寻他们了。
楚玉凝如此想着,忙起身去将门打开,果见安哥儿笑看着自己,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阿姊...嗝......”安哥儿笑嘻嘻地扯着楚玉凝的衣摆跨进房间里,“原来你不曾骗我,果真有好多好吃的!”
楚玉凝弯下腰,笑刮了刮他的鼻子,“阿姊何时骗过你?”
安哥儿在小脑袋里仔细回想着,好像阿姊确实未曾骗过自己呃。
那自己方才岂不是错怪她了!
“有了!”安哥儿脑中灵光一闪,两眼闪亮亮地看着楚玉凝道:“阿姊,厨房还有菜,安哥儿请你和爹爹、娘亲吃好不好?何爷爷方才教安哥儿,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走!我这就带你去!”
说着就要带着楚玉凝往外走。
还真是说一出是一出。
楚玉凝只好边笑着应付他,边回头朝苏氏看去,苏氏朝她点点头,随即也站起身,“我也去厨下看看。”
她留在此处似乎也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如去张罗一些吃的,把他喂饱了,才有力气去谋划这些事呀!
永安王朝她点点头,将她送到门外,随即又和何伯进去商量事情去了。
苏氏一手牵着楚玉凝,一手牵着安哥儿,瞧见安哥儿贼兮兮地将一根花白的极像发丝儿的东西捏在手里把玩,她不由眼神一眯,“安哥儿,你拿的是什么?”
安哥儿先东张西望一番,而后仰起头,一脸无辜地道:“娘亲,我什么都未拿,你瞧错了。”说完还不忘寻求同盟,“阿姊,你说是不是?”
楚玉凝对着他阴测测地笑,一把握住他的小手,从他手中将那根花白的发丝状物事用指尖拈住,“说,是不是拔何爷爷胡子了?”
安哥儿目光闪烁,“阿姊,你污蔑我!”
“污蔑?”楚玉凝脸上宛如笑出了一朵花儿,“那安哥儿,你说说,这根胡子是哪儿来的?”
“就是....就是....”安哥儿支支吾吾说不出。
苏氏捏了捏他的脸颊,“何爷爷是长辈,你不可对长辈无礼。再则,你想想,若是娘亲现下要从你头上扯下一根头发丝儿,你乐不乐意,疼不疼?”
安哥儿缩了缩脑袋,小声讷讷反驳:“何爷爷他吃得那么欢,我趁他不注意轻轻一扯,他都未叫疼。”
“啊!”才说完,安哥儿忽然挣脱苏氏的手,捂着自己的头,怒瞪着楚玉凝:“阿姊,你在作甚?”
楚玉凝朝他晃了晃手里的发丝,“不作甚,拔了你一根头发!”
“呜呜!呜呜!”安哥儿忽然毫无预兆地大哭起来,可怜兮兮道:“阿姊坏!以后再也不跟阿姊玩儿了!”
“那你日后可还扯不扯何爷爷胡子了?”
安哥儿两手揉着眼睛,抽抽噎噎哭着。
“不回阿姊,以后得了好吃的,阿姊一人吃,再不给你留一点儿!”
这个威胁对于安哥儿这种小吃货来说简直是致命的。
罢了!
男子汉能屈能伸,为了美食,他忍忍也没什么。
“不...不了。”安哥儿低着头,声音弱弱地说道。
“这才是乖孩子!”楚玉凝摸了摸安哥儿的脑袋儿。
苏氏忍不住看着他俩笑。
母子三人到得厨房后,田妈妈道:“夫人怎亲自来了,可是要传晚膳?”
苏氏摇了摇头,“王爷有事要忙,我来看看膳食准备地如何。”
说起来,自打与永安王成亲后,苏氏就没有下过厨房,永安王还未尝过她的厨艺呢。
这般想着,苏氏就想亲自下厨做几道菜。
加之楚玉凝和安哥儿,也许久没有尝尝她亲自做的吃食了。
“厨房里可有什么好食材?”
厨娘笑着指了指案板上的肉,菜蔬和挂在墙上的熏肉。
后又指着角落里的一个桶道,“方才有人送了两条新抓的鲜财鱼,用来做汤最是鲜嫩美味。”
财鱼肉质细腻鲜嫩,确实是熬汤的好材料。
苏氏打算熬个财鱼豆腐汤。
吩咐厨娘将财鱼处理好,苏氏走到灶台前,一手拿刀,一手将鱼放在砧板上,打算将其片成片。
今日这鱼怎么这么猩?还未动刀,苏氏便皱了眉头。
但她强忍住了,用刀将财鱼背划开。
鱼肉的腥愈发地四散开来,苏氏再忍不住,忽然放下刀,跑到一旁干呕。
“娘亲,您怎么了?”楚玉凝忙跑上前,轻轻替苏氏拍着背。
苏氏摇了摇头,“无碍,许是鱼肉太腥了。”
楚玉您面带疑惑,刚杀的财鱼,即便腥,也不至于......
“娘,薛姐姐就住在客栈,晚膳后,定得请她替您好生瞧瞧,您最近看着总是一副精力不济的模样。”
“没什么大碍,无需劳师动众。”苏氏朝楚玉凝摆了摆手,到底将片鱼的活儿交给厨娘。
做菜时,她也是在一旁指挥居多,何时加盐,烧至多熟,何时加汤,虽未动手,却已显满满的诚意。
将六菜一汤拾掇出来,苏氏去净面,楚玉凝则亲自带着丫头去请薛永怡。
谁知临近晚膳时,永安王忽然道要出门,去太守府见二皇子和瑜山城太守。
苏氏知晓他有要事要办,心下略有些遗憾,面上却不显,只叮嘱道:“早日回来。”
永安王点点头,“你们用完膳后,早些歇着。”
这便是要相谈到很晚的意思了。
苏氏将永安王送出客栈,返身吩咐开膳。
因无外男在,安哥儿尚小,便只设了一桌,苏氏、楚玉凝、薛永怡和安哥儿一道用晚膳。
安哥儿方才吃了许多,此刻还不饿。
席间百无聊赖,只好将薛永怡打量。
弄得薛永怡都有些不自在。
安哥儿又不自觉,看着薛永怡呵呵笑,“薛姐姐,你真好看!”
“安哥儿来喝些汤!”苏氏见状,只好舀了一碗鱼头豆汤给他。
才舀了第一勺,方才那种恶心犯吐的感觉又出来了。
苏氏放下汤勺,侧着身子,用帕子捂着嘴,干呕了几声。
“夫人可有大碍?可需小女替您把把脉?”一旁薛永怡虽已知结果,却佯装什么都不知的模样,面含关切地看着苏氏问道。
苏氏摇了摇头,“不是什么大碍。”
“那娘亲说说什么是大病!”楚玉凝听了这话,险些发脾气。
多少人的重病都是由小病一点点堆积起来的。
苏氏从楚玉凝口中听说生气,只好妥协,倒了大半杯漱口水漱口。
而后将手腕伸出,对薛永怡道:“麻烦薛姑娘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