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章
“来吧,姐姐,挑你爱吃的来!”林苘迩唤着久久失神的林苘霈,林苘霈这才恍过神来,“来了,妹妹可要少吃,肚子里的孩子也许不爱吃甜的呢!”
本是三个席位,碎玉硬是拉了一席,隔开林苘霈和漓寒,而太子有心,黄悌也在一旁守卫,林苘霈自然畅快许多。但对面那若有若无的视线,还是让她为难十分。
“你可取笑我了!你如何知晓孩子他爱不爱吃?”林苘迩笑道,捻起点心皮,细细品味。
“孩子可不是都像他娘吗?”林苘霈笑道,“妹妹向来是不爱吃甜的。。。”
话到此处,林苘霈呛了口,她本是学着姐姐的语气,因为漓寒是知晓自己不喜欢吃甜的的,可却忘了姐姐这般吃得。。。只好打圆场道:“哎!也许孩子是喜欢吃甜的,看妹妹怀了这孩子,都变得喜欢吃甜的了!!”
漓寒的眸中闪过一道光,很快的隐隐匿,嘴角抽了抽,道:“不错,娘娘委实说得不错。这新婚才过,苘霈就怀了孩子,怀了孩子,我才发现她性情大变啊!”
林苘迩干笑几声,泪波似的眸子,淡出阵阵波纹来,越陷越深。
林苘霈赶忙道:“哪有的事?只能说是这肚子里的孩子的本事大,让他娘亲变作他的喜好了!”
漓寒道:“也是。。。也是。。。”
“妹妹快些吃!妹妹做的这些糕点可不能被白白浪费了!”林苘霈笑道,也细细品味起糕点来。
就这般,三人再无言语。
皎月泛上了苍穹,殿内的灯笼坏了,烛灯方才添上,难免显得有些漆黑不便来。
漓寒起身道:“天色也不早了,臣先行去往垂花扇门处牵来马车,臣不想从正殿回,再惊扰了父皇和皇后娘娘,再者,这苘霈的身子,也不便让她多路,就拜托娘娘先行照顾苘霈,臣告辞。”
林苘霈笑道:“好。”将林苘迩拉到里屋,想把灯点亮来,“哎!这灯为何怎么点都点不亮?如今只有内殿里灯火通明,要不姐姐和我去内殿里?”
林苘迩道:“不必了,一会儿子漓寒来了,又找不到我,万一惊扰了哪里的人看到我们二人相同的容貌,岂不生疑?”
林苘霈点点头,道:“也是。我扶着你,姐姐,小心点,我们先在院子里等等。”
黑漆漆的一片,苍穹中的玉兔却被乌云遮了去,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侍女们也都去忙着拉补灯笼,一时间硕大的院子中只剩她们二人来。
星光点点,照浮在水面,看不到鱼尾翻腾,却能看见照映出的美丽璨影,似一条长水带,黑暗而神秘。
“妹妹,你是不是还怨我?”林苘迩问道,声音空旷。林苘霈借着光去看,却也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不怨。”
“你倒是回答的挺痛快,你可知道我怨你?”林苘迩道,语气平缓,听不出轻重。
“知道。”
秋风冷冽,卷起阵阵波澜。
“我只有他和这个孩子了。他,我终是留不住吧,孩子都有了,我却还能看出他眼中你的倒影。”
林苘霈拉住林苘迩的手,她的话让人心疼,“姐姐。。你不必想那么多,你。。”
“你知道我嫁给他后最讨厌的事情便是什么吗?便是我每日照镜子,看见的都是与你那相同的模样,时时刻刻提醒他爱的是你,不是我。”林苘迩的声音已略带哭腔,“苘霈,是我自私,现在我与往日不同,他不爱我,我无法再趾高气扬的转身放弃,我有了这个孩子,他已经认出来了,苘霈,他认出来了!!”
林苘迩说到激动处,手紧紧抓住林苘霈那伸出的手,温热的液体滴到林苘霈手背上,“苘霈,自从与我成婚,他第一次看到你的信,你的笔迹,他便知道是你!他却缄口不言,因为我把我自己给了他,而屡次见你,他却愈加按捺不住,他既认出是你,你叫我如何啊?我的孩子会被人抛弃。。我会成为弃妇。。。苘霈!这样下去我们都不会幸福!”
她眼眸中的光,让林苘霈感到寒冷可怕,几乎是全身发抖,她头一次见到这般失控的姐姐。
“姐姐。。。我该怎么做?”林苘霈声音颤抖,她想把姐姐从深渊中拉回,她不想再看到姐姐这般痛苦。
“一切回归原位吧。你告诉太子,让他庇佑我到孩子出生,而你,也可以和漓寒再续前缘。”
林苘霈呆在原地,“姐姐。。。你说什么?”像是心头受到重创,林苘霈的嘴唇发抖,“姐姐又要再一次牺牲我的幸福?”
“你的幸福?”林苘霈冷笑,“舍我取你的幸福?”
“姐姐!漓寒哥哥他不会不要你,这是你们的孩子啊!”
“然而我已经厌了,这孩子生下来便不会受祝福,我也无颜再待在漓寒身边,他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林苘霈的泪滑落,锥心刺骨的痛,没有什么比最亲的人说出的狠话要更疼。
“苘霈,我是你姐姐。”
林苘霈抹泪,转过头去,“我知道。姐姐,我无论如何也无法同意,但我会和漓寒说清楚,姐姐和你的孩子,一定会保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