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1 / 1)

宁火低下眼睛。

黄一衍的尾戒光泽比从前更璀璨, 仿佛经过仔细打磨。

手指上hl纹身想必也是墨青如新。宁火扯出讽刺的笑,“他知不知道, 你一直在怀念旧感情?”

她按住了戒指, “你没事的话——”

“有事。”他勾起她的脸,笑意不达眼底。“虽然你满身掉冰渣子,可我就是要上你。”

“我没空陪你。”

网上江飞白的扒皮行动仍在继续, 或许真有人能扒到她的住址。蔡辛秋的粉丝有组织、有计划,加上营销号跟风黑。如今,江飞白这三个字, 如同掉进臭水沟的老鼠。而且,黄一衍没有证据可以证明她比蔡辛秋更早创作了这一首曲子。

明星遇黑,有强大的公关。素人被泼脏水,警察也管不住。法不责众。这是一场网络狂欢。

宁火今晚过来,没有戴帽子和口罩。他胆子大,黄一衍却提起了一颗心。生怕有娱记挑他这种小角色下手。

她想立即赶他走。

宁火岂会听话。“哦,你休息就行。”他眼里的光芒彻底消失了, 沉如深潭。

“宁火——”

“反正用力的是我。”他抱起她,几步到床, 扔了上去。

同是小霸王, 可他的力气比她大许多。两人搏斗似的纠缠了几分钟。床单皱成一团,被子丢到地上。

黄一衍半腰横在枕头上, 终于不敌宁火。

两人喘着气, 近距离观察对方,谁也不肯认输。

熟悉的脸, 陌生的眼,以及交缠的唇。

宁火吻她,咬她。他只有在床上才能征服她,让她变成一个有喜有嗔的女人。

她因他的亲吻而起伏,因他的拥抱而颤抖,却没有放弃挣扎,低叫:“我要喊人了!这儿隔音差,来了人你就完蛋了。”

“你喊吧。”他又不怕。

她当然不敢喊,只能狠狠盯着他。

她难得憋屈的样子让他笑了,“不喊就留着力气叫给我听。”

他剥了她的家居服,在她的脸上一啄一啄,哄道:“没有爱也是可以做的,我们婚前就是这么过来的。记得不,我还把你弄吹了。”

黄一衍闭上眼睛,装作没听到。

宁火含住她的耳垂,肆意享用她的身体。“别看你现在满脸倔强,底下那瀑布冲得我要死了。”

她咬牙,“你怎么还没死?”

“快了。”他的话消失在唇间。

黄一衍细细喘气。

和宁火上床之后,她才知道,自己也能将性和爱区分。和他第一次上床,她就毫无保留地接纳了他,将私密空间给他仔细端详。

可她那时不爱他。

她思绪乱飞,身体折成了他喜欢的角度,让他尽情驰骋。受不住的时候,她想,将来她也能出去炫耀,她和爱豆睡了——

这双男女的性只是性,不产生缓和关系的作用。

宁火下床,扔掉了那只装满的安全套。他回头时,不见往日的嬉笑。

黄一衍侧趴在床,露出了半个裸背。她正闭眼休息,感觉到某道恶劣的目光,她睁眼,抬头看去。

宁火裸/身坐在床头,东西上还粘着一层湿润。他不冷不热地看着她。

“睡完了,你走吧。”她回到了战斗状态,不过低沉的声音带着欢愉过后的沙哑。

“嗯。”他慢悠悠地穿衣服,“我们就类似爱情动作片,兴致一起,如痴如醉。结束了就是贤者时间。”

黄一衍听出他的讽刺。她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把脸埋进了枕头。

见不到她的脸,宁火不乐意了,生硬地掰住她的脸,“我们没完。”

她转眼看他,“你知不知道你隐瞒婚史参加恋爱综艺是大雷?”

宁火手指刮着她的下颚,“不是你让我参加这节目吗?”

“模特是青春饭,新人辈出,你做不了几年。”

“说到底,你们女人都一样。偏爱才华嘛。”宁火恶意一笑:“可我就喜欢你瞧不起我又不得不被我上的样子,喜欢得不得了。”

“你能不能有大志向?一天到晚想着睡女人。”

“饱暖思淫/欲。我整日思淫/欲,说明我的温饱问题已经解决,生活奔上了小康。”

“……”黄一衍疲惫,放弃和他交流,只说:“我睡觉了。”

宁火看看时间,已经两点多。他还记得海客的话,他也记得,自己要让这个女人刮目相看。“我走了。”

门关上了。他的味道却停驻在她的呼吸里,窜进了她的五脏六腑。

黄一衍看一眼日历,只剩三天了——

江飞白第一个被曝光的不是她的租处,也不是邬山镇的黄家。

而是红窝。

经过网络发酵,金黄组合其中一个名字格式为abb的成员,据说和酒吧老板关系匪浅。或者就是暧昧。

酒吧门前排了七八个女生,拉着“抵制抄袭”的标语。

正在唐芷蔓要赶人的时候,她接到了黄一衍的电话。

黄一衍三言两语叙述了事情经过,“蔓姐,不好意思。”

“原来如此。”唐芷蔓笑,“你现在在哪里?安全吗?”

“她们没搜到我的地址。”黄一衍问:“蔓姐,红窝两年前的录像还留着吗?”

“早删了。程意说留一年的,我都觉得没必要。”唐芷蔓这时开了电脑,登陆了娱博,“我说呢,红窝的官博几百年不更新,这两天竟然评论破万了。”多是骂声。

唐芷蔓再看了下蔡辛秋的主页,粉丝数百万,是江飞白的百倍。

后者可以说以卵击石了。

“蔓姐。”黄一衍说:“你们可以撇清和我的关系,这件事,我连累你们了。”

唐芷蔓不置可否,问:“对方反咬一口了?”

“蔡辛秋的官方号没有动静,闹的都是粉丝们。”蔡辛秋是不是真的不知情,就难说了。

“行,我斟酌斟酌。”

“谢了,蔓姐。”

唐芷蔓静静在办公室想了一会,才给程意打电话。

周红红出差,程意正在家带孩子。“喂。”

“爸爸。”程二趴在沙发,拉扯程意的裤子。

程意听着唐芷蔓的话,轻轻扶住二儿子。

“程二。”程大抱着战车模型跑出来,“爸爸要谈工作啊。赚钱养他的媳妇儿,他的媳妇儿再养我们。”

程二哪听得懂哥哥的话,看了程大一眼,又爬到了程意的大腿,小手拍拍他的脸,“爸爸,帅帅。”

程意一手抱起二儿子,向电话那边问:“大黄抄了?”

程二抓住程意的领口,还在不停叫着,“爸爸……”

唐芷蔓听到了程二的声音,笑了下。这二儿子是比大儿子乖巧。她说:“没有,我觉得她不是那种人。”能在红窝待的,都是人精,眼睛贼利,谁的人品如何,聊上几句就能猜出八分。金黄组合在红窝玩了一年,唐芷蔓选择相信黄一衍。

程意说:“再有来红窝堵门的,报警处理。”

唐芷蔓想起一件事,“点评网有一群人给红窝刷负评。”

程意嗤笑,“老子不靠那评分做生意。”

“明白了。”

红窝官博依然静止,没有发表任何声明——

红窝之后,第二个遭殃的,是邬山镇的黄家。

黄一衍的住处没有泄漏,但是邬山镇黄家大名鼎鼎。不知是谁,把黄父的信息放到了网上。于是,短信和电话汹涌而至,多是咒骂。

黄父关了手机,也把黄母的手机也关了。他叮嘱黄母:“我们的二女儿招了不少仇家,这段时间少出门。买菜由我去吧。”

“好。”黄母叹气,“唉,这不得安宁。”

黄父安抚说:“过段时间就好了。”

“我们家一直清清白白,这可是头一回被扣大帽子。”

“世上要是没有坏人,哪能反衬我们好人的荣耀呢。”

黄父说完这话,不到一个小时,镇外一家殡葬店老板过来了。

网上有人给黄家送了一个大花圈。

老板丝毫没有马虎,拉到了黄家门口。一圈的“奠”字,围着巨大的“一路走好”。

黄母出来开门,眼前一晕,惊呼道:“老黄啊!”

黄父见到那白色的一角,皱了下眉头。看见了整个大花圈,他沉下脸,又恢复如常。

“造孽啊,送这个?”黄母躲在了黄父身后。

“没事,我来应付。”黄父拉起黄母的手,轻拍两下,“你休息去。”

黄母进了屋。关门前,她看向黄父,忆起年少往事,笑了笑。

这老伴,又潇洒起来了。

黄父走出家门,一脚把老板的拉货板车踢出几米远。

老板吓了一跳。

黄父轻飘飘地问:“你们花圈保质期有多久?”

“啊?”老板愣了愣,“就几天啊。”

黄父啧啧有声,“我腰不酸,腿不疼,又没心脏病,也不高血压,你这保质期没有五六十年的,质量不行吧。”

“花圈就是几天用处的,谁还囤着三五十年的,有病啊?”

“我家这几天没白事,你送个花圈过来,你觉得是我有病?还是你有病?”

老板一噎,舔了舔唇,龇牙说:“我这不收了人家的钱嘛。”

“钱收了就收了,你送过来气我媳妇,我媳妇气出病了,你负责?”

“是……我对不住嫂子。”邬山镇就那么点大,抬头不见低头见,老板自觉理亏,道了歉。“做生意,别人要送给你,我也没办法啊。”

“你这人真是不懂变通,收了钱一定要送吗?”黄父比老板高,他低头看着老板,降低声音说,“你可以当这钱是白收的。”

“这……”老板心中嘀咕,老黄不想收,别人硬要买。那他不送给老黄,也等于完成生意了啊。“哎,老黄,你这人有点聪明啊。”

黄父不客气地说:“比起你,那当然。”

“好咧,大花圈我抬回店去。”老板转身要走。

黄父拦住,“等等,我话没说完。”

“还有事?”

“我问你啊。”黄父笑,“这生意是不是我给你拉来的?”

“是啊。”老板实诚地点头,“你不知道,多少人想给你家送花圈呢。”

“回扣你不给我?”黄父接连反问:“你真当是白来的钱,全部揣兜里了?”

“你的意思是——”

“你这圈多少钱啊?”

“五十。”老板伸出五指。

“对方付款了?”

“嗯。”

“五五分成,倒我二十五。”

“哎,老黄,你这人很算计啊。”

黄父笑:“我让我家三上网推荐你的店,怂恿他们送寿衣,送棺材,你统统给我记回扣啊。”

“成。”老板倒也爽快,“托你的福,我这几天生意兴隆。先走了啊。”

“去吧。”黄父捏着手里的纸币,“今天的伙食费有了,回家哄媳妇去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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