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一队开封府的差人赶到,把方捕头给解救出来了。
方捕头腰也不掐了,一只手拢着乱七八槽的头发、一手拢着胸前被抓破的衣衫,双脚在原地蹦了好几下:“你们!赶紧去通知皇城司、巡检司的人,都到天桥这儿来,地毯式搜查!他们就在这附近,没走远!”
还真没走远,叶七七拉着小觉主在旁边一家成衣辅子门前看够了好戏,一转身,进了辅子里头。
没一会儿,一个身着粉色纱衣的少妇扶着一个白发老妪,就从还在那跳脚的方捕头他们身前,走过去了……
过了半个时辰,少妇和老妪又开始换衣服,李惟一还没换完,叶七七一边已经把妆都上好了,这一回,是个鬃角略白的小老头儿。
七七的脚下除了她换下来的老妪装,还有一个大药箱,以及,一个躺在地上“睡”得很熟的男人。
其实对于“打昏人”这种比较粗暴的举动叶七七是不太赞同的,所以一开始她和李惟一把吴太医堵在这处幽静的小巷之后,她是想用别的办法解决问题的。
可谁知道那位吴太医他就是个死脑筋,七七把从李惟一那儿要来的十两银子递给那老头儿,跟他说让他把药箱借自己用用,还有就是今天他在宫里的当值就不用去了,自己替他去,而且保证给他上好班儿,还不带让任何人发现的。
这不挺好个事儿吗?十两银子也不少了,够大魏普通百姓家用上半年的呢,而且在皇城里值夜班那不也挺累的吗?有人替替他,让他休息一天,多好啊!
可这位吴太医他看着年纪不小了,咋就那么不懂事儿涅?
给他银子的时候,他看着自己的样子像看见个白痴神经病;说药箱借自己用用,顺便代他值个班儿,他张嘴就要叫,好像遇上了打劫的;捂了他的嘴,和他好好商量,说再给他加十两,让他脱个衣服,他又拼命摇头,眼泪都流出来了,好像遇上了个劫色的变态se魔……
好容易和他解释明白了,也劝得他点头了,刚一松开手,他就抱起药箱挡在胸前,缩在墙角还要大声喊救命,样子跟马上就要被强bao凌辱的良家女子一样……
叶七七在袖子里扣了把迷药,刚按剧本嘿嘿奸笑了两声,说了句“你叫破喉咙也没用……”那老头就直接两眼一翻就倒了,不是吓的,他后面儿的小觉主手里举着块砖头。
于是叶七七让李惟一把“小老头儿”扒得只剩一条内裤,这个实在是无奈之举,吴太医身材有点儿微胖,七七要扮成他需要一些填充物来让自己变“胖”。
两人临走前小觉主把吴太医拖到墙角摆了个比较舒适的姿势,又把之前自己那件少妇长裙给他披上,虽然是夏季,可他这样“睡着”,又是晚间,怕也容易着凉……
“吴太医其实人挺好的,给我娘亲诊治也一直都还尽心。”李惟一说。
所以你还是挺照顾他的哈。叶七七回头看了看“”的小老头儿,再加上他身上那件粉红色纱衣,那个,只怕这位太医被人发现之后,京城又会传出一些粉红色的小故事……
提着药箱大摇大摆的进了皇城,然后直奔……竟然是皇宫!难道小觉主他娘亲,是在皇宫里做侍女的?
随着越往里走宫殿看着明显又比外头宽敞,叶七七又想:难道还是在重要部门当差?待小觉主把他领到一座宫殿外,叶七七一看,的确是个重要部门儿——“坤宁宫”,皇后娘娘住的。
那来都来了,就进去吧,七七也想看看大魏最高贵的女人,她住的地儿是啥样事儿的。
竟然完全没有自己想像中的金碧辉煌,院子在外边儿看着挺大的,可里面除了中间一间正殿,两旁还各有一排小间儿,于是把庭院就挤得没剩下多少了。
院子靠着墙的一角儿,有个小池子,还没师伯他们在狮虎门前挖的那个十分之一大;院子里有花儿……那叫花儿么?就两棵梅树,现在是夏季,它还不开花儿;正殿偏殿那檐柱上原也是雕龙画凤的,可现在那金漆也脱了色了,还没修补,两条大龙象蜕了皮的蛇,那只凤凰,惨得让人都没眼看……
正在那儿打量呢,右边儿墙角那儿冷丁地发出一阵“咯咯咯”的叫声,两个小宫女从偏殿里跑出来,喜气洋洋地奔着鸡叫的那处就去了,边走还边说:“准是那芦花又下蛋了,这鸡真是养着了,一天一个,而且双黄的时候还多!”另一个说:“今晚儿圣上的宵夜又有了,可以做个鸡蛋羹!”
叶七七:我是出现了幻听吗?我是在作梦吗?我这是在皇宫里头吗?她们说的是啥我真的没听错吗?一个皇上,晚上的宵夜就吃一鸡蛋羹,而且听着还那么兴奋+_+!
走过李惟一叶七七身边的时候,两个侍女收敛了笑容,向两人微微福了一福。一个说:“吴太医您今儿来的可略晚呢,娘娘刚去那屋里看过,您快过去吧,看着怕是……不太好呢。”另一个则微微叹了口气。
小觉主听了心里一急,背着药箱疾步便向东面一间厢房走了,叶七七向两位侍女点点头,快步跟上。
李惟一他娘亲多半是这宫里主子的贴身侍女,而且还是个受重视的,不然也不能自己一人单住一屋,而且那位“娘娘”还亲自来看她。至于为啥娘亲在宫里是个“红人儿”,李惟一他还那么穷,还住着八两银子的集体宿舍,看看这“坤宁宫”的现状就知道了——皇上娘娘他们估计也,穷……
进了屋和叶七七想像中差不多,屋里也没有啥太贵重的摆设,一张床榻一张四脚桌,还有个木制的衣柜挺好看的,但也有些年头儿了。傍晚窗外阳光不炙,那时候的人用的还都是窗纸,屋内光线较暗,床榻上又放着纱账子,只影影绰绰地看着个女子的身形,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