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那儿纠结呢,一直没吱声儿的小觉主说话了:“要我说,你们还是听老大的吧,还有几个月就开科举了,到时候东城可以和学校申请一下提前报个名,以东城的底子,略为用些功,当能榜上有名,那时候,便可入朝为官了。至于我与西城,估计还得再读上一年,一是今年科举我们没什么希望,二来,这退学,估计家里头,都不能同意。”
小觉主这么说,叶七七很理解,想想他那个娇娇柔柔我见犹怜的娘亲,就算不打不骂,听说儿子不读书去经商了,就眼泪汪汪地往那儿一站,小觉主就得投降。
“仕学农工商”,在这大魏,商贾就算是再有钱,那也是排在最末的,在农人匠人这些老百姓眼里还好些,真像顾家项家那种但凡是有点儿身份的,都瞧商人不起,何况,小觉主他娘亲,虽然没了公主名份,但那怎么着也是今上的亲姐姐呀。
东城西城也都不说话了,显然也同意小觉主的说法儿,只是一想到以后就不能随时随地跟在叶七七身边儿了,三个人就都有些闷闷不乐的。
不过这沉闷的气氛并没持续多久,回了学院见了卫学士之后,三个人就都又开心了!
因为,叶七七她,也没走成。
学院方面倒也觉得,像叶七七这种半个月半个月不在学堂里,出去又是开店又是开厂的生员,对学院的整体声誉、对其他学生、乃至是对学院的组织性纪律性,影响都不太好。
可卫学士他还是不想放叶七七走啊,首先,叶七七什么来头他知道,他的直属上司阮相那是再三交待过的,清学院要作为叶宗主徒弟在京城的首要落脚点儿,也要给叶宗主徒弟最大程度的提供方便和庇护。
而且就在昨天,阮相还特地找到他,透露出今上对叶宗主这个徒弟的看重,做出明确指示要他尽可能拉近和叶七七的距离,把叶七七绑在清源学院这条船上,以后重振清源学院在大魏的雄风,也许就落在这个女学生的身上呢。
这个时候,他哪敢放叶规叶七七走啊!
正为这事儿头疼呢,有个人给他出了个主意——叶七七不是叶院长的亲传吗?文章、八股、诗词那些不敢说,至少,叶宗主开的那些“特色课”,在这学院里,甚至整个大魏,一定是没一个人能比得上叶七七的呀。以她的水平,当然不能只是当个“生员”,应该让她发挥更大的作用,直接让她做“先生”,而且是“荣誉先生”。
卫老头儿马上就懂了,当了先生,自然就不用再以规范“生员”的校规来约束她啦,再加上“荣誉”两个字,那约束一般先生的规矩在她身上也就不一定都用得上了。也就是说,来不来学院上课、多久来上一次课,这些个,都可以由“叶先生”的时间,自由安排了。
卫学士把这个“建议”乐巅巅地和叶七七说了,叶七七虽然对当“先生”没什么兴趣儿,可也没拒绝,主要倒不是对清源学院多有感情,当然也不是多给老卫头面子,而是,提出这个建议的人,是那个一个让她极有亲切感、感觉极为特殊的一个人——方决方先生。
在卫学士神神秘秘地和叶七七透露,方先生因为教书育人的水平特别高,短时间内就在生员和先生中迎得了特别高的威望,自己这边儿上锋又有了些别的安排,大约是就要高升了,所以,就准备着想要把清源学院交给方先生负责管理呢。
叶七七一想,方决要是当了这个学院的院长,说不得,自己还真得抽空帮帮他。就他那文质彬彬的模样,这学院里万一再出现几个西城东城那样的中二来,自己挂着这个“荣誉先生”的名头,还能名正言顺地过来帮他镇压镇压。
于是,接了卫学士的委任书,就正式“荣誉”了。
东城西城他们都挺高兴,虽然现在老大从“班长”变成了“先生”,那好歹,还是在一个学院里呢。至少现在在不退学的情况下,更有利于他们名正言顺地跑出去,和“叶先生”探讨功课……
中二班仍至整个清源学院听说“叶老大”又杀回来了,也都呈欢欣鼓舞、奔走相告之状,晚上,在房云秀等人的组织下,还给“叶先生”开了个欢迎大会。
在自己寝室又住了一晚,第二天,叶七七把那几个还是学生身份的留下,让他们在学院做做样子,好好上两天课。
自己跑到朱雀大街,让岳大胖引领着,开始看房子。
第一间小院儿位置距香露铺子最近,但环境有点儿吵;第二处院落叶七七觉得有些小;第三处叶七七觉得比较满意,三进的院落方方整整的,前院可以给下人居住,后院有个不小的庭院,练拳脚功夫、甚至刀枪暗器都可以,还能有效和四邻隔开,是个闹中取静的好地方。
岳大胖儿特别有眼色,一见小师妹的神情,就知道这是看好了。讲价钱、交订金都没用叶七七出面,直接就都给落实了,叶七七直接签在契约上签了个字,房子就算过到了她的名下。
收了房契叶七七和岳大胖交待了一声:“回头把买院子的钱在账上我那份儿分红里支了。”不待岳大胖推辞,又道,“现在我们一起做着生意呢,不能只讲情份,一码归一码。”
岳大胖立刻整了神色,答了声:“是。”
有了院子接下来就得找几个下人了,叶七七先找了王小山来,问他那些“军烈属”里可有愿意来自己这儿的,叶七七不卖下人,只签雇佣合同,所以用的人一定要品性好,有忠诚度的,外头那些人牙子带来的,她信不着。
王小山说厨娘、侍女这些好说,现在他那些兄弟们留下的家属里面女人多,有一小部分进了香露工厂,都觉得特别好,月银比外头拿的多,主家对她们也不苛刻,活计也不累,都念着也传着叶东家的好呢。其他没进厂的还有不少,如果得知叶东家这儿招人,一定都乐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