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侍诏见招拆招——联合演练是吧?振武军加上领西军一共五六万人,不能都参加吧?那扑天盖地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军变打起来了呢,再说也没听说过这么“比试”的。不如就一边出两千人,你们也别自己练了,都交给我,我给培训几个月,然后,让他们各自代表振武军和领西军,直接到皇家演武场,在皇上跟前,比一个给皇上看,怎么样?
明宗高兴——准!
两位朱将军:不是,刚才不是说每军出一千两百人吗?这怎么还一边两千了?
朱延博以藐视的目光看向叶七七——你一个小侍诏,上过阵?领过兵?要培训我们两军的将士,还要在皇上面前让你训练的兵演练比试,真是,大言不惭!
叶侍诏也不恼,认认真真地和他们打了个赌——三个月为期,我训出的人,和你们原有军营里的人比。以一敌三,我出两千人,你们可以出六千,而且人选你们自己从军里挑。你们输了,振武领西两军,都得让我培训三个月。我输了,以后再不插手军务,侍诏的官职我也不要了,原封不动,还给朝廷,你们敢答应吗?
明宗虽然觉得,这个小叶侍诏,她一定能稳赢。可是,心里却觉得有点儿不太对味儿呢,合着,联给了你一个侍诏的官位,就是让你拿来和人打赌的?一次两次的,合着,你就拿这个官位这么不当回事儿是吧?
这一回,两位朱将军没什么话好说了,再推脱,就显得他们,好像是怕了那一个小姑娘似的。
于是,叶七七得到了两军共四千人,也再一次,把她的官位给押出去了。
散朝后,明宗皇上往后宫走的时候,有点儿心事重重的,走了一会儿忽然问郭忠诚:“你说,联给叶侍诏的官位提一提怎么样?侍诏这官儿,是不是太小了?”
郭忠诚——啊,这个,我可说什么好呢?虽然我是真心想给叶侍诏争个大点儿的官职去,可是,内侍不得干政啊,您问我朝廷官员的官职升降,您这不是难为奴才么?
明宗没等来郭内侍的回答,自己一个人想了半刻,喃喃地道:“等这次神弩营训练完毕,大批铜矿开采出来,联一定给叶侍诏的官位,升一升。”
心里又默默地加了一句:升一个她舍不得押出去的,大官儿!
至此,城西三处的基本布局,已经大致完成。
作为这一切的背后主事者,叶七七没有急着在城西露面,这一回,她想让自己的那些“部属”,各自挑挑大梁,看看他们独自支起一摊事务的本事。毕竟一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叶七七想让自己的人,尽快的成长起来。
耕种这一块,叶七七派了府里大管家王小山和张越去主持,王小山沉稳忠厚,又有一颗仁善之心,单看他之前宁愿在夜市里做小生意,也要以微薄的收入帮助战友的家属,这个人,对来城西耕种的灾民们,就差不了。
张越人机灵,细心,应变能力强,而且性子中的那点小油滑,刚好和王小山的忠厚形成很好的互补。城西又有忠国公的军队维持着秩序,就算灾民中有心怀不轨想要闹事的,也应对得来。
铜矿的主事人,叶七七心里早就有了一个合适的人选,就是上一回给顾仙当副使的复公衡。这个人给叶七七的印象比较深刻,有勇气有担当,尊师重道在危急时分也坚持追随顾仙儿,人品上是个可信的。从顾仙弟子的角度看又是自己人,而且,现在复公衡的官职隶属三司,和财务有关的事儿,让他来负责,名正言顺。
山上的神弩营,叶七七准备放手不管,就让项西城一个人折腾去。项西城,是她手上目前唯一的“战将”,如果连五千人的兵士,他都收拢不了,那也别指望他日后能统率三军,抵御外敌,横扫边境了。
如此安排好了,叶侍诏对城西完全放权,让岳福生给她找了些工匠,签了保密合同,在南宫老王爷的那个庄子里,关了庄门,开始在里面,闭关。
这一闭关,不只请了假不上朝了,连她的亲徒弟南宫小皇子,亲自跑到庄子上找她,也没进去门儿……
十日后,叶侍诏出关,随她一起出来的还有三辆大马车,全都盖得密密实实的。马车没回叶府,而是直奔着皇城而去。
入皇城的时候,叶侍诏不让打开马车上的盖子,守城的皇城司差人,碍于“叶小神仙”的威名,以及和他们头儿李公事的交情,没敢拦。
但要进皇宫,不检查可就不行了,整整三大车的不明物件,那必须得查明啊,万一里面是什么火药、毒药,或者不知名的杀伤性武器,把皇上皇后太后他们给害了……别说是真害了,就是给吓着了,那也没人担得起职。
可叶侍诏她,就是不让人打开瞧。
正和守宫门的侍卫们僵持不下呢,一个小孩儿从宫里飞一样的跑出来了,奔到叶七七身前一把就将叶七七的袖子拽住了:“师父师父,你可算是来啦,十来天没见你,我想死你啦。快,快跟我进去!”踮起脚,又凑到叶七七耳边,小声道“我自己研究了一种药,可是药性还不太明析,您快帮我看看,您要是再不来,我就要找个伴伴试一下了……”
小皇子两边的伴伴,全都,默默地,退开了好几步。
最近,这些人经常出现不明状况,不是全身麻痹,就是忽如其来的陷入昏迷,至于高烧发热、坏肚子,那更是常有的事儿。次数多了,大伙总结了一下经验,基本这些反常现象,都是在小皇子赐给他们吃食之后。现在,小主子给的东西,他们一般都不太敢吃……
叶七七皱眉:“我是想进去啊,可是,他们这不是不让我进么?”
南宫景裳冲那侍卫长一瞪眼,小小的孩童身上就带出几分皇家天生的威仪之气来:“我要带我师父入宫,你们,谁敢拦?”
侍卫长微弓着身,满面恭敬之色,但还是坚持着:“即便是身为皇子,臣,也不能尊令。守卫宫中安危,是臣的职责所在,这车上的东西,必须查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