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小王爷走过来,坐在叶七七身畔:“那个,它吃毒药毒物?”
“越毒的它越喜欢!这下,放心我去见耶律群了?”
南宫小王爷终于,点了点头:“带扬云他们一起去,还有程强那些老黑甲军,我派人去迎他们,让他们随你去雄州,再随你一起回京。”
叶七七点点头,他这是,把他最信任的所有力量,都放在自己身边了。
心里头,觉得暖暖的,叶七七不由自主地,就向他怀中靠了过去。
南宫御影拥住她,很熟练地,将下颌抵在叶七七的肩窝处,找到那个自己最舒适的位置。
叶七七轻笑:“我身上有只白白的虫子,你不会觉得,心里不舒服吧?”
肩头转来微微摇首的感觉,然后温热的气息抚在耳畔:“我只是想知道,你把它倒底藏在哪儿了……”
他将手,伸入她的衣袖,缓缓地、缓缓地向上,再向上,直至肩胛、锁骨……他带着一层薄茧的手指,像有一只小虫,从皮肤上,一直爬到她的心里……
第二日,叶侍诏奉皇命,到西城军营,调齐五千新兵。
与她同来的,是这些新军的原统领项西城,以及身体刚刚能够下床的吴清风。
项统领此次也不能与叶七七同行,明宗的打算是,项西城日后将是振武军统领,而领西军,在经过观察与考核之后,他想交给叶七七推荐的原领西军副将吴清风。
而南宫御影,明宗则希望他能成为整个大魏所有军队的最高统帅。
这是大魏有史以来,任何一个武将都没有过的殊荣,也是任何一位帝王都没有给过臣子的,最大的信任。
除了那位文武兼备,下马可治国、上马可统兵的太宗皇帝外,就连南宫御影的父亲,大魏战神,也只是北方一地的统帅。
这,也是南宫御影不能陪伴叶七七去雄州的原本所在,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先把京城军牢牢握在手中,尽快提升他们的战斗力,方能不辜负圣上,以举国兵权相托的这一份,沉甸甸的信任。
项西城的情况也是如此,之前虽然训练过五千新军,但面对数万振武军,其中又有朱大将军遗留下来的错综复杂的军中势力,这位少年将领,也需要弹精竭虑,丝毫不得马虎才行。
吴清风的身体情况,实在不能远路奔袭,但他依旧强撑着,要来看看随小师妹同赴边境的五千兵士,这些人的战力究竟如何,他总要亲眼看看,心中有数才行。
如果,是领西军那种军容军风,吴清风就算是拼死,也要拦住小师妹,不让她去雄州犯险。
其实,从内心里,吴清风是不太看好京城里的军队的,大魏的边军如何,他不得而知,可这些京里的少爷兵是个什么德性,从军多年的他,是太清楚不过了——别说是上阵杀敌,他们,连最基本的队形都站不爽利。
出突意料之外的,吴清风眼前的五千军士,竟然,列队整齐、军容肃穆,他们,每个人都站姿笔直,目光炯炯。
单看这队列与精气神儿,的确是比领西军强出太多了。
可是,认真地在那些兵士的脸上看过去,吴清风的心,微微下沉。
除了军前几位老兵目光坚毅外,其余的那些年轻兵士,在他看过去的时候,目光,却都有不同程度的闪烁与躲避,面色,也带出一种不太自然的惶恐……
这些年轻的士兵,在这三个月里,的确是接受了严格的训练,甚至是有了脱胎换骨的改变,但改的、变的,只是他们的身体和肌肉,得到的,也只是战征的方法。
而他们的心里,依旧没有将“辽人凶残”这根刺完全拔去,依旧,对辽军有所畏惧。
叶七七走到军前的高台上,站在台子中央。
在她的左右,是项西城、吴清风,以及于扬风等四兄弟。
下面更多人的目光,落在项西城的身上,虽然,在城西训练的这段时间,他们,也没少在田间百姓的那里、在项统领的口中,听过这位当朝女侍诏的过人之处,但在内心里,他们显然更相信身体强壮武力过人的,他们的前统领。
因而,在项西城宣布,自今日起,他们,将交由叶侍召统帅,所有新军都要尊叶侍诏的号令,并且,除皇命外也只能遵她一个人的号令之时,士兵们转到叶七七身上的目光中,游移之色更重。
在这些审视的目光下,叶七七开口,语声镇定:“明日,五千新军就要集体开拔,我们要去雄州城,辽魏边境,在那里,有两万余辽国队军,正兵临雄州城下,想要占领我大魏的土地,想杀屠杀我大魏的百姓,你们,都曾在山下北方来的灾民们中间生活过,被辽人攻占的魏境,那里的百姓,那些与我们同根同源的汉人,会遭遇什么,不必我说,你们,都清楚吧?”
底下的兵士们的脸上,开始出现悲愤之色。
“他们的财产将被掠夺、他们的牛马将被那些辽军当成军粮,他们中的老人、孩童、男子,将被虐杀,女人,将被凌辱,像牲畜一般被绑在他们的马匹后面,带回辽国,变成奴隶。他们所过之处,没有一个村子、没有一座城池可以幸免,他们将用鲜血和长刀,给大魏、给汉人,刻下最深刻的耻辱!”
很多的兵士,脑海中浮现出,山下那些百姓,对他们讲过的情形。
如果此前辽人的凶狠只是道听徒说,这一段时日,他们接触的却都是活生生、有血有肉的就在他们身边的人啊,在这段时间里,兵士们吃住在那些百姓家里,和他们之间,甚至产生了一种类似亲人般的感情。
因而,他们对于这些百姓讲述的遭遇,有一种感同身受之情。
“你们,作为大魏兵将,面对异族人对自己的同胞,自己的父老、自己的姐妹兄弟,如此的凌虐残杀,面对异族人占我大魏国土城池,该如何做?”
下面几位老兵最先开口,他们只有截钉截铁的一个字:“战!”
而后,越来越多的声音加进来:“战!”“战!”“战!”……